第76章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前兩天家裏去給他打掃屋子的保姆說,房間的梔子花都要幹死了,問他是否需要澆水。
齊宴書當初給的答案很肯定:不用了。
看到那些梔子花,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和尤歡分手的理由。
他甚至下意識的恨上了白梔。
如果沒有她,現在尤歡也會安然無恙的和他在一起吧。
她當初走就走,為什麼非要送他一盆花。
真會膈應人。
齊宴書站在陽台上,腦海中把所有人的人都想了一遍,把所有的人都恨了一遍,卻唯獨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
他完全不知道悔改,到這一刻了還在把問題推給別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如果不是他的猶豫不決,如果不是他對白梔念念不忘,他和尤歡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連續吹了一晚上冷風的後果就是,齊宴書第二天早上感冒了。
他發了很嚴重的高燒,躺在床上幾乎要昏迷。
吸了一晚上的煙,他的嗓子也腫的厲害,連話都說不出。
助理給他打電話沒人接,在公司著急的跳腳。
他的表哥兼好兄弟沈隨安剛好去公司找他,得知他沒來上班,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接通。
聽到他宛若破鑼一般的嗓子,沈隨安無語的叫了救護車。
救護車要進去,小區的保安肯定會放行,得知齊宴書所在的樓門,保安刷臉認證後,親自送他們上去。
畢竟住在這個小區裏麵的人非富即貴,救護車都到了,萬一出點什麼事,他們就算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從齊宴書那裏要來了密碼,沈隨安打開門,走進臥室看到躺在床上神誌不清的齊宴書時,再次無語到了極點。
幫著醫護人員把他抬上救護車,沈隨安也跟著去了醫院。
救護車出小區時,他看到了尤歡和周言卿。
兩人坐在車裏,周言卿不知道說了什麼,尤歡湊過去在他唇角吻了吻,眼底滿是稀碎的笑意。
沈隨安收回目光,看到躺在救護車上半死不活的齊宴書,無奈的歎了口氣。
人追在你身後跑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人家結婚了,你又上趕著自虐。
可真有意思啊。
但讓沈隨安覺得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麵。
齊宴書這個狗東西!
生病了居然不肯打針吃藥!
到了醫院死活不讓護士給他紮針,蜷縮在床腳像個弱智。
沈隨安氣得跳腳,無奈之下隻能打電話請出齊宴書的媽媽,也就是他的姑媽沈紅過來治他。
沈紅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趕到了醫院。
看到齊宴書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模樣,她氣得抹了把眼淚,“你現在這樣虐自己有什麼用!”
“你生病了還不肯吃藥!”
“人家尤歡結婚了,和老公感情好得很呢,我聽說最近周家要和尤家人見麵,商量他們婚禮的事情。”
“齊宴書,當初是你說,和尤歡在一起不開心,還沒有想清楚要不要和她結婚的,你現在這副樣子,給誰看啊!”
沈紅坐在一旁不滿的抱怨,沈隨安聽到一雙眼睛都直了。
好家夥,齊宴書還說過這種禽獸不如的話呢?!
真的刷新了他的三觀啊。
齊宴書抿了抿幹燥的唇瓣,轉頭移開眼,表示拒絕和他媽溝通。
沈紅氣得在他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到底要不要打針吃藥!?”
齊宴書艱難開口,“不要。”
沈紅被氣得頭疼。
她起來在病房轉了兩圈,盯著床上的兒子,試探性的問:
“那我去把歡歡找來?”
齊宴書猛地轉過頭看著她,“可以嗎?”
嗬。
沈隨安站在一旁都要被氣笑了。
合著在這等著呢。
來這麼一出苦肉計,就是為了見尤歡?
真賤啊。
沈隨安靠在牆上不說話,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正在思考要找個什麼理由逃走時,沈紅突然回頭看向他。
沈隨安猛地直起身子,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沈紅說,“隨安,你去清吧把尤歡接來。”
“你跟她大概說一下宴書的事情,就說是我讓她來的,我這個長輩的麵子,她總不能不給吧。”
沈隨安,“姑媽,這不好吧。”
“要不你給尤歡打個電話呢?我貿然去接人,人家未必會給我麵子。”
沈紅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自從和齊宴書分手,尤歡那小妮子脾氣叛逆的不行,甚至還會當著眾人的麵嗆她。
打個電話確認下也好。
尤歡剛到清吧門口,就接到了沈紅的電話。
直覺告訴她,沒好事。
但畢竟是長輩,兩家以後免不了會走動,她隻能接了。
“歡歡,你在忙嗎?”
沈紅的語氣還算客氣。
尤歡眉頭輕皺,“還沒有開始忙,沈姨,有什麼事嗎?”
沈紅,“歡歡,是這樣的,宴書他感冒了,發燒很嚴重,現在在醫院不肯打針不肯吃藥,我想說,你能不能過來……勸一勸他。”
“我可以讓隨安過去接你的……”
尤歡:……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生病了找醫生啊,找她幹什麼,她又不會看病。
齊宴書是把腦子燒壞了嗎?
多大的人了還玩小時候玩的那一套?
沈紅語氣有些卑微,“我知道宴書做錯了很多事,但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就……過來勸一勸他呢?”
“歡歡,阿姨也真是沒有辦法了,不然不會找到你的。”
“阿姨就這一個兒子,真的不想看他出事,感冒發燒了一直不治療,阿姨真的怕會燒壞腦子,齊家上上下下還要靠他,你看……”
尤歡攥著手機不說話。
她已經無語到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她的心情了。
好想破口大罵,可人家是長輩,把道德綁架玩的明明白白的長輩。
尤歡深吸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沈姨,齊宴書感冒發燒,好像不是我造成的呢。”
“所以我也沒有義務去看他,您說對吧?”
沈紅:……
“而且,他不肯打針不肯吃藥,肯定是覺得自己還能扛過去,不太嚴重的吧,如果真的嚴重到了昏迷的地步,醫生和護士想對他做什麼,他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呢。”
“齊宴書是成年人了,他的身體他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所以您也不要太擔心啦。”
她的回答無懈可擊,沈紅連生氣都沒有合適的理由和借口。
她無奈的拿著手機看向躺在床上安安靜靜聽她和尤歡打電話的齊宴書。
電話剛才接通時,她就按了免提。
本想著拿出長輩的架勢給尤歡施壓,讓齊宴書乖乖接受治療,沒想到尤歡根本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