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各自見解

“沒有。”男人自嘲般的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敢,後來我聽他說他之所以能回城,是因為當初聯係的那個同學是他高中時候一直追求他的一姑娘,他答應了人家姑娘結婚,那姑娘才通過父輩的關係把他接回城裏去的。”

“哦,原來如此。”

聽完了這些,秦風深深的點了點頭,“也是個沒種的男人。”

他覺得光罵一句不解氣:“你那哥們兒以為自己是種豬呢,走到哪兒下一窩就不管了,扔下人家孤兒寡母的咋整?生活所迫,就算是跟別人結了婚,把老婆孩子安頓一下總沒事吧。”

“真不是個東西。”

一旁,抽煙的男人臉色漲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就說感冒了抽煙對身體不好吧?”

看著劇烈咳嗽著的男人,秦風忙走過去幫他拍了拍後背。

昨晚在後樓蹲了半宿哭了半宿,早上起來方正國就感覺身體極為不適,強忍住咳意,他對秦風擺了擺手。

本想著跟通過秦風打聽一下周雅母女的情況,可是將自己的過往揉碎編纂之後說了。

反到被麵前這個年輕人無情的批駁,讓他的心裏五味雜陳。

他想生氣,可是卻起不起來,也沒資格氣。

心中也在罵著自己,罵完了自己,又升起了更大的愧疚。

是啊,真不是個東西啊。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生活這個東西,始終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站在局外的人,說話總是輕巧。

更何況他這些年也不好過,老丈人現在還說得上話,這要是讓他們知道,說不定鬧出什麼事。

看著男人不咳嗽了,秦風看了看手裏的表,時間剛剛到了一點四十,自己還有二十分鍾要等。

左右閑來無事,權當是打發時間扯閑篇,便將剛才站到自己風衣上麵的煙灰撣掉,道:“我有個朋友,她爸爸就是插隊的知青,後來75年的跑了,扔下她媽和她。”

正在用拳頭頂著嘴巴悶咳的方正國一聽這個,瞳孔立刻縮了起來,他強壓住臉上的激動,讓自己的語氣放平和,“後來呢,她們過得怎麼樣?”

秦風搖頭嗬嗬一笑道:“能怎麼樣?那個年頭家裏沒有個男人,能好到哪去?她媽媽被人指指點點,在她爸走後人就崩潰了,她小時候都沒人管,後來有一次重感冒發了高燒,她媽媽當時在外麵上班也不知道,就把嗓子給燒壞了。”

“好好的一個姑娘,卻不能說話,你說,要是他爸爸在,這樣的事情能發生嗎?像你那哥們兒和我朋友父親這樣的人,枉為人父。”

“就算在外麵再怎麼搞,家裏總的安頓好了不是?”

秦風說完,想著周雅,頓時惆悵了起來,心裏憐惜,難免就有些嘮叨。

等他論證完了男人可以沾花惹草,但是對於家庭必須負責的鋼鐵直男理論之後,才發現一旁的那人已經瑟瑟發抖。

“哎呦,你這個感冒不輕啊,老哥,我看你也別跟這兒瞎耽誤了,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就在男人即將癱坐到地上的時候,秦風趕緊將其扶了起來。

男人無力的擺了擺手,支吾兩聲之後,也沒再跟他多說什麼,蹣跚著走遠了。

看著那人的背影,秦風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好生奇怪。

還沒來得及多想,他皮包裏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陳正風打來的,讓他在省辦大門口等著,馬上來接。

……

到達書記公室時,冰寒白正戴著副花鏡在批閱什麼文件,見到秦風進來,掐著手裏的鋼筆往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一指。

“小秦,啊,你先坐一會兒,我把這個東西處理完。”

“好的,冰書記。我不急。”秦風笑著點了點頭,便在冰寒白的對麵坐了。

這位老書記的辦公室裝修的很簡單,老式的木質書架上並不像電視劇或者是電影之中演的,或者是一些騷包的企業家那樣滿滿登登擺滿了各式書籍。

那上麵除了十幾本,書脊上露著諸多標簽,看模樣是關於法律法規的大書之外,多是一些擺件和盆花。

除了辦公桌對麵,一副尺寸頗大的“為人民服務”書法看起來頗有氣勢之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這跟秦風印象之中的大員辦公室可有出入。

不過當看清了那書法的落款之後,他才暗暗咋舌,心說果然大簡之處有大不凡。

陳正風將秦風送進來之後就退了出去,辦公室裏很安靜。

入耳的,隻剩下書寫的沙沙聲。

鋼筆是永生的,天青色的塑料筆杆,筆帽扣在筆頂上,金尖在文件上遊走,一行瞧間架結構應該是褚體的楷書便呈現了出來。

這樣的批複方式在領導之中可不常見,就連秦風平時處理公司的事情時為了圖快,都用行書。

過了好一會兒,冰寒白停下了手中鋼筆,小心翼翼的扣上了筆帽,抬頭看了眼秦風。

“等無聊了吧?”

秦風回過神來,忙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在想,冰書記的楷書寫的著實漂亮。可是這麼批文件也太慢了。”

說著,他指了指那合上的文件。

“啊。”冰寒白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慢點是沒關係的,可要是錯了,那才麻煩。不是我自己抬高自己,這一份文件下去,關係到幾千幾萬人的工作製定。我要是寫的潦草了,下麵的人半看半猜,有了歧義再不敢回來問我,那不是要出大亂子?”

冰寒白將鋼筆插在筆筒中,又將目光投向了秦風:“小秦啊,來找我什麼事兒?”

“這不是昨天多虧了冰書記出麵,我這才從檢察院出來了嘛,尋思過來道個謝。”秦風回到。

冰寒白將秦風審視了一遍,似笑非笑道,“就為這?”

“昂、就為了這個。”秦風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本來過來的時候想著給您帶點兒什麼東西來的,可是想著影響不太好,您也不缺什麼,就空著手過來了。”

“哦、”冰寒白嗬嗬一笑,“你和董國鋒幹的都不錯,貢城酒搞的很好,這就是份大禮。不過啊,我還以為你是受了委屈,想過來跟我告告狀什麼的呢。”

秦風可不真想打探打探這事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