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跟這人不熟，隻是聽老王叔說過這人的父親給這人定的是娃娃親，十二三就破了身，十五結了婚，當年就有了娃。
元陽破的太早，老得快。
老爺子早前的時候還拿這人當典型，告訴秦風以後有了對象要節製來著……
聽見有人叫自己，老王叔抬了抬眼皮：“呦，這不是二狗嘛？咋了，有事兒？”
“那啥，我就想問問，現在咱們還收不收蛇莓和火棘了？”
老王叔挑了挑眉梢，“收啊。”
“那可太好了！”二狗等人臉上一喜，“那我們今兒就上山！趁著沒下雪呢，也給咱們初加工廠送點兒山貨！”
“等會兒。”
這時，王鳳鳳伸出了手，淡淡的說道“二哥啊，之前初加工場招工招采摘員的時候，你登記了嗎？”
二狗一愣，“沒有啊。”
王鳳鳳這才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道：“那不成，我們現在都走向正軌了，之前沒登記造冊的，我們不收。”
“那！那那那那，那咋整啊？”
吳二狗讓王鳳鳳嗆了一下，想到當初初加工廠剛成立那時候，自己確實是不信人家能整起來，就沒來。此時不禁，臉色通紅。
可是看著麵前那花花綠綠的票子，心有不甘。
看著他抓耳撓腮，又臊又貪的模樣，王鳳鳳哼哼一笑。
“那，那就不好意思了唄。”
見李嬸兒等人的錢已經發完了，王鳳鳳將桌子上剩下的錢往自己的風衣兜裏一揣。
對李嬸兒等人使了個眼色，便直接將端足了架子，正襟危坐一語不發的老王叔扶了起來。
回了家。
此時，這些日子組織眾人勞動的劉會計叼著煙，背著手走了過來。
“走了走了，隔壁王家村房屋倒塌了，今天需要二十個勞力。一會兒分成兩撥，一撥去裝沙子，一邊兒跟我去……”
看著自己說話沒人聽，一個個都伸個脖子，看著遠去的老王叔父子。
劉會計不滿，將叼著的煙往地上一摔，“他們老爺子有啥可看的，人家都說了不收你們的，還惦記著？”
“老子他娘的不幹了！”那頭，陳二狗將手裏的鐵鍬往地上一扔。
“他媽的，之前你們就吵吵人家老王家那初加工廠幹不起來，橫八豎檔著不讓我們去摘野果。”“現在你看看，人家跟著幹的都發了財了！他媽的，老子要是再聽你們的，那就是二筆！”
“操你大爺的，就是！要不是你們橫八豎擋著，老子現在多的不說，掙個二三百不輕輕鬆鬆？過年錢都出來了！”
之前眾人沒感覺咋樣，可是現在被發錢這麼一出刺激到了，一肚子的不滿再也憋不住。
幾百號人，叮當叮當罵罵咧咧的將手裏的工具都扔在了地上，圍著劉會計就吵吵了起來！
村委會大門口，看著一群人圍著從貴憤慨的嚷嚷和埋怨，李嬸兒等人笑開了花。
王叔和這些管事兒的恩怨，他們心裏邊兒清楚著呢。
現在看著從貴在人們的聲討和罵聲之中落荒而逃，李嬸兒笑得可開心了。
沒了出氣的，眾人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手裏攥著錢的李嬸兒等人身上。
人群之中，吳二狗眼珠子一轉，走上了前來。
“嬸子，大家夥兒都是一個村子的，我們之前站錯了隊，得罪了王叔，現在人家生咱們的氣了，可是你可是跟咱實打實的老關係啊！可不能賺了錢就看笑話，得幫咱說說話啊！”
“是啊，老李家的，今年的年景你也知道，家家戶戶手裏都沒有了進項。”
“現在村子裏有了這個收外撈的地方，你看看能不能跟王叔、啊不是，跟李村長說說，給咱們也放放名額，收收野果賺點兒用度啊！”
聽著身邊眾人的央求，李嬸兒拉下了臉，“哎呦，這可不行，我們這也是靠著廠子吃飯，幹活掙錢就了不得了，哪能替人家做主？”
“李大姐，可不能這麼說啊！你們家和王叔那關係可不一樣，那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說話肯定好使啊！我們家二小子本打算今天冬天結婚呢，現在莊稼都絕了產，再沒點兒進項，那媳婦可怕是要黃啊！”
“是啊老李家的，你就行行好，給我們找條生路吧！”
村子裏啥情況李嬸兒自然是知道的，別看平時嘴不好，但也是個熱心腸。
看著一群人哭求，心裏倒也不落忍。
想到之前王鳳鳳的安排，便半真半假的歎了口氣：“唉、都是一個村子的，你說你們當初，寧可信那些不著調的，也不信人家老王家，現在這樣，整的是啥事兒？”
眾人哪裏聽不出李嬸兒話裏的意思？
紛紛拍胸脯子跺腳表示以後肯定擁護。
“擁護也沒轍啦！”李嬸兒揮了揮手，“人家憲子不都說了嗎，現在廠子都已經邁入正軌了，人事上不好改動。你們要是想收野果啊，也就隻能……”
“隻能咋樣？”一看有門兒，立刻就有人問道。
“就隻能從我們嘴裏搶飯吃啦。”李嬸兒回身跟一幫子老鄰居挑了挑眉毛，再回過身，道：“不如這樣吧，錢也不是一個人賺的。人家初加工村山貨的收購價給我們是五味子三毛，刺五加五毛一斤。”
“大家夥要是真想賺點兒用度，收回來的東西直接送我們家，五味子一毛五，刺五加兩毛五。”
一聽李嬸兒給出的條件，人群之中陷入了沉默。不大會兒，有人吭吭哧哧的提出了質疑：“李大姐，你這不厚道啊！”
“對啊！老李家的，這是啥意思？比人家初加工村的價格低了一半兒呢！”
聽到這些抱怨，李嬸兒一瞪眼睛：“話可給你們說到了啊，我們家也得吃飯，就是看著你們沒出路，鄉裏鄉親的才勉強分你們點兒，要不你們自個尋思尋思，我和我們家當家的，一天去山上收，那也是二百來斤的山貨，何苦分給你們？”
“再說了。”看著一群人臉上的不滿，李嬸兒顛了顛手裏的四百多塊錢：“嫌價錢低啊？嫌低你們倒是早跟著加工廠幹呐？要是那個時候跟著幹，現在何苦求到我頭上？”
這群嘲下去，在村所有人的臉都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