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著老張被鄭偉鷗完全忽悠住了，沒有參與進來的徐老冷哼了一聲。
“不是。”他將手裏兩個健身球停了下來。
“你們就為了小李子那勞什子保健品，連老臉都不要了？你們這老領導上門兒，人家就算是不想買那也開不了口啊！這跟索賄有啥區別？”
看著鄭偉鷗把一群貪便宜的都給拉到這個什麼直銷裏邊兒，組織著眾人到處刷臉賣麵子的往出賣那一盒頂自己倆月退休工資的口服液，王林和都感覺替他們臊得慌。
他頂看不上。
這不是邪門歪道嘛？
卻不成想，沒等鄭偉鷗回應呢，那邊兒的老張不樂意了。
“哎？老王，這咋能這麼說話？啥叫索賄啊？不說小劉小勞小賈他們需不需要保健，就算他們身體壯，還年輕，可是他們就沒爹娘？咱這口服液又不是騙不是蒙，那專家都說了，是有確切療效的，那咋能叫不要老臉？你這還老局長呢，覺悟可沒人家老鄭高我告訴你。聽聽人家老鄭說的多好，我們這是在傳遞健康！”
一旁，鄭偉鷗眉毛一揚，得意的瞥了眼王林和，然後重重的拍了拍老張的肩膀。
“老張，說的漂亮！好好幹，隻要你賣出去二十盒，我就給你跟小李子說說，破格給你放個代理。”
“得嘞！老鄭你就瞧好吧！”
嚐到了甜頭，化纖廠家屬大院裏的老人們幹勁兒很足。
……
果樹經濟研究所裏邊，連續兩天看著化纖廠家屬大院那邊兒不斷的要貨，王坐不住了！
“老徐，這他娘的邪性啊！他媽的不打廣告不促銷，光靠著這個什麼直銷，一個屁大點兒的地方一天賣出去十好幾盒，這買賣做得過啊！這要是放在哈爾濱，那銷量得多大？”
看著徐德勝再一次的去化纖廠家屬大院送貨回來，王一把拉住徐德勝，“要不我跟秦風說說，把北方地區的總代理拿下來？”
看著這套直銷模式奏效，徐德勝也高興壞了。
不過想到王昨晚上還嘀咕保健品這業務成不成呢，此時便揶揄道：“別呀，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萬一這是產品剛剛上市，就火這麼一下子，再等幾天一盒都賣不出去了咋整？你要是拿下了總代理再賣不出去貨，那損失得多大。”
被發小打趣，王嫩臉一紅，摸了摸後腦勺，訕笑道：“咋可能呢！”
看著這貨不好意思，徐德勝嘿嘿一笑，一揮手，想著現在是打銷路的時候，這生意看著還行，可比王那什麼麻將機的項目強。
也不再扯淡：“行了，反正你他娘的之前也總喜歡捅咕這些藥啊水啊的，認識好這道的人還多。做做試試，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唄。”
王一聽徐德勝給了建議，振奮了起來。當即，便拿出了大哥大。
……
遠山村糧倉。
看著整整一大院子，清洗完畢並曬到半幹的五味子，和已經將雜皮篩淨，在陽光下泛出黑色油亮的蛇泡果籽，秦風皺起了眉頭。
口服液的銷路打不開，果樹經濟所藥廠那邊兒的生產線就不能開。
院子裏的這些東西，已經收了快三萬斤。
手裏攥著白條的搶收野果的鄉親也已經急了，村裏的風言風語漸漸多了起來，自己本打算帶著場子一起致富，才整的這個粗加工場和果樹經濟所，現在看起來，要特麼涼啊？
賠錢虧損的秦風倒是能接受，做買賣嘛，沒有無往而不利的時候。
可是一想到當著父老鄉親的麵兒，他就覺得上火。
這他娘，還能丟人丟到老家？
正當他暗暗上火的功夫，李嬸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秦風啊？”
李嬸兒的大嗓門，將秦風從沉思之中踢了出來。
他趕緊放下掐在腰間的雙手。
“哎！有事兒啊嬸子？”
李嬸兒背上今天沒有大背簍，見到秦風有點兒不好意思：“那啥，嬸子就想問問你，現在山貨多的眼瞅著你這大操場都放不下了，我們……嗯，還用上山嗎？”
麵對李嬸兒難得的委婉，秦風一愣神兒。
看著李嬸兒身後老遠的地方，一群背著空簍子，伸著脖子往這邊兒瞅的老街坊鄰居，他苦笑了一下。
“也是，十幾天的功夫了。”
李嬸兒雖然沒好意思說，可是秦風哪能不明白她意思？
“李嬸兒，這樣吧。你讓大夥兒把手裏的條子收拾一下，來廠子裏對一下賬，給你們先把這十幾天的……”
他剛想說把這十幾天的帳結了，兜裏的大哥大就響了。
對李嬸兒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了起來。
聽到那頭的王說要拿下哈爾濱的代理，秦風整個人一愣。
“王哥，這怎麼突然轉性了呢？”
“啥？”
待聽到王說化纖廠那邊兒口服液已經賣起來了，秦風秦風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拍了拍大腿——這事兒，他還不知道呢。
放下電話，李嬸兒看著秦風挑著眉毛笑，不禁納悶兒。
“這孩子，這是攤上啥喜事兒了？”
秦風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了李嬸兒的粗糙的手，“嬸子，一會兒我把錢給你們結了，可是這搶收你們不能停！”
“啊？”李嬸兒不理解：“還收啊？”
“對！”秦風重重點頭，“還收！而且給你們漲價，五味子和蛇泡果一斤漲一毛，趁著現在雪還沒下來，有多少要多少！現錢現結！”
一聽這，李嬸兒整個人高興的跳了起來：“哎呀，那我能把方圓百裏的野果給你搬來！”
看著李嬸兒樂不可支的往回跑去通信，秦風樂了。
“嬸子啊，這個價格，你們完全可以自己不上山，在家守點了啊。”
“這招好！我現在就去村裏裏把你叔叫回來！還去打什麼零工啊！”
遠處，李嬸兒回頭答應的可幹脆。
現在直銷模式看起來已經奏效，下午的時候，秦風和徐德勝通了電話，讓藥廠那邊兒立刻生產，開始備貨。
又跟著王洪剛聊了一個多小時，將後世那種保健品直銷行業比較常見的開拓模式和這孫子說了一遍。
後者對那稀奇古怪，自己從來沒聽說過的銷售方式簡直驚為天人。
拿著小本本詳細的記下了之後，直接就訂了回北方的火車票，說是要回去趕緊組織人手，安排打銷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