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若一路小跑追了出來：“秦顧問，你是不是要去化纖廠？”
“啊，你要去看徐老？”
徐若若坐在摩托車後排，雙手拉著秦風的衣服。
“喂，我衣服都要被你扯爛了”秦風話音剛落，前方路口一個大坑出現。他趕緊刹車，後排的徐若若因為慣性，重重的撞上秦風。嚇得她本能的雙手環抱住秦風，秦風不由得心裏感歎道：“看不出來，瘦瘦弱弱的徐若若還挺有料的”徐若若這下也不好收回手，羞紅著臉，就這樣抱著秦風的腰。可能是為了避免尷尬，徐若若咳嗽了一聲：“你說明天的投票能順利通過嗎？”
“把嗎字去掉，紡織廠總共才七十幾號人，年輕人至少得有五十幾號，按照新的工資機製，隻要她們好好幹，工資可以翻倍，你說他們幹不幹？至於那群老頑固們，總共才多少人。你要是不信，咱們打個賭”
秦風太過篤定，徐若若可不上當：“誰跟你賭啊，不過你鬼主意倒是真的挺多的，爺爺說的沒錯。”
秦風忍不住回頭擠眉弄眼：“徐老那裏肯定沒一句好話，你可別信，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這人其實挺老實的”
後座的徐若若瞧見秦風那樣子，屁股不露痕跡的往車尾挪了挪。
化纖廠老年人活動中心，一群老頭見秦風載著徐若若，看著兩人郎才女貌，還真動了一些心思。
秦風此時可隻關心廠房的事，問道：“徐老，你交代給我的事，可是差不多了，我的廠房您也得費點心。”
徐老拿出協議往桌上一拍：“我做事，要你這小毛孩說？”
秦風拿起合同一看：“乖乖，上千平米，食堂，住宿等等齊全的廠房才三千一年。賺大發了！”
徐老等人在一旁聽徐若若將今天紡織廠職工圍著企改辦的事說了一遍。
得知秦風剛剛化解了一場驚險，眾人不由得感慨，徐老頭看人還真準。
徐老也頗為自得，秦風畢竟是他舉薦的人，紡織廠搞承包，也是一次嚐試，所以他才會同意徐偉勝承包紡織廠。
鄉鎮企業承包給個人在沿海地區，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更何況產權還是屬於廠裏。
早在 1983年，無錫縣堰橋鄉借鑒農業聯產承包責任製的經驗，在鄉鎮企業中試行“一包三改”。
“一包”是實行廠長經濟承包責任製，政府指定收益，超額完成部分由廠長自行分配；“三改”是改幹部“任免製”為“選聘製”，改工人“固定錄用製”為“合同製”，改“固定工資製”為“浮動工資製”。
這種管理新體製，較好地解決了經營者的責、權、利問題，促進了企業的發展。
幸好秦風這小子把職工衝擊企改辦的事壓住了，否則在這個敏感時期，這次承包改革的事就得立馬叫停。
待徐若若將工資製度大致說了後，徐老他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吳老鼓掌讚賞道：“你這小子，以前全是些小聰明，這次這個工資製度挺好的，職工的收入和完成量掛鉤，並且部門之間工資也不同，也不容易像以前那樣抱團，反而會有競爭。”
徐老等人推薦秦風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
政策尚不明朗的情況下，他們這群已經退了的老家夥，做一些嚐試不那麼顯眼，再說秦風也不是體製內的人。
化纖廠從建廠到現在，下麵有三十多家各種配套企業，大多數都屬於虧損當中。
這三十多家企業有員工八千多人，已經成了化纖廠的附骨之蛆。
不僅不會有產出，反倒是需要化纖廠每年花費巨額支出解決職工的工資吃飯等問題。
這個階段，他們想改變，但卻畏手畏腳，畢竟那一頂帽子沒有誰受得了。
紡織廠這次嚐試，產權還是屬於廠裏，徐偉勝承包後自負盈虧，本想來阻力不會很大，卻不想還是沒有那麼順利。
徐老也沒又想到，秦風會在不改變股份承包製，廠裏產權的情況下想出這麼一個工資製度來規避轉移矛盾。
這樣的話紡織廠職工以及上麵的反對聲也不會那麼大。
秦風可沒有在這一群老頭的吹捧中迷失，這套工資機製，m國經濟學家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提出的，西方已經用了上百年。
況且這套方案，隻是暫時的調動員工的積極性而已，徐偉勝一日不擁有絕對股權，這套機製隨時可能被取消。
隻是在目前的政策情況下來看相對合適的方案而已。
一群老頭看了看徐若若，又看了看走遠的秦風，再看看自命為總經理的徐老頭，這老家夥不會是真的對秦風上了心吧。
其他幾個老頭可就有些不服氣，自家的孫女也不差啊！
大清早秦風騎著自己的摩托車直奔紡織廠而去，國庫券可沒兩天時間就將開放自由交易，他的時間可不多。
紡織廠生產車間外聚集著七十多號員工，包括一直在泡病號的職工都沒有缺席。
昨天帶頭的經銷處老苟左手夾著香煙，右手夾著粉筆，站在黑板之前。
黑板報上，左邊寫著支持，右邊寫著反對。
這老苟還真的挺狗的，這都已經把投票方式定下來了，看樣子是要站隊啊！
秦風打趣了一下廠長徐偉勝：“老徐，看樣子你沒跟群眾打成一片啊，還不如經銷科老苟有群眾基礎”
徐偉勝尷尬的咳嗽一聲，老臉已經有些發燙。
這老苟刺頭一個，廠裏罷工鬧事哪件事不是他挑起帶頭，去年就因為廠裏高溫補貼的冰棍沒發，他都帶頭鬧了兩天。
徐偉勝本來還抱有一絲期望，看這陣仗，投票怕是懸啊！
秦風直接往老苟身邊一站，老苟就被他擠到一旁。
“徐廠長在這裏，今天咱就不站隊，咱們搞一個不記名投票，這樣誰也沒話說，也不用擔心徐廠長打擊報複穿小鞋”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秦風拿徐偉勝當靶子，老苟本來還想反駁一時間想不到理由。
昨天他可是差不多該找的人都打了招呼，他相信不少人都得給他這個麵子，沒想到秦風來了這麼一手。
秦風最反感的就是老苟這種利用情感手段綁架別人，其實就是為了要挾廠裏將他的工齡買斷金提高，同時讓他們這一些老職工提前退休。
老苟反應也快，很快想出一個正當理由：“不行，你們要是暗箱操作怎麼說？”
“好辦的很啊，咱們一人挑兩個人出來計票，其他人不許插手。”
在場的職工聽到最後采用不記名投票，不少人長舒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一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