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從中午等到晚上9點隻為了吃上液化氣灶的桌子。
幾家負責人也嚐試過，因為液化氣火力比煤油灶更猛，燙毛肚，鴨腸這一類效果的確好得多。
可他們沒辦法啊，幹什麼都得上頭簽字，這兩套的錢都還是他們從日常采購經費之中擠出來的。像液化石油氣罐屬於專項經費，必須層層申請。
私人火鍋店老板可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前人們吃火鍋都愛去國營店，國營店就代表正宗頂級有麵子。
現在呢，客人們可隻認液化氣爐子。
一邊的私人老板們看得一臉不屑：“還國營呢扣扣搜搜，老弟給我來六套，老哥信你，全款給你，今天就要”
“我也是，我家要四套”……
當天八家火鍋店定了32套液化氣罐，秦風手裏瞬間就多了三千多塊，這生意真有搞頭！
一天時間就在門麵與郊外液化石油氣煉廠之間來來回回。
累得飯都吃不下，強撐著洗了個澡。
晚上的時候找了個座機跟村裏打了通電話，秦雲倒還算是聽話，不過開口就是問：“哥，你掙了多少錢了？”
“咋的，哥掙多少還得跟你彙報啊，離目標差不了太多，你跟陳南南說一聲，讓他來化纖廠幫我”掐著一分鍾的時間掛斷了電話，沒辦法，現在還是窮，手裏並沒有什麼錢。
天還沒亮，陳南南就背著兩袋花生敲響了秦風門店。
秦風還以為兩袋花生是給自己送的，結果表錯情，有一袋是給崔副廠長的。
有了陳南南的加入以後，秦風就輕鬆了許多，畢竟安裝也算是個簡單活，成了甩手掌櫃。
隻是秦風特別交代，一定要跟用戶講怎麼使用液化石油氣，想了想還不放心，自己手寫了一個使用說明複印了上百份。
緊接著連夜寫出明天的講座稿子，明天的內容相對就比較簡單，隻用了十幾分鍾就寫了出來。
今天的演講過後，聽了講座的女人們回去就有些不開心。
一看到家裏的蜂窩煤爐子，聞到那個刺鼻的味道，想起了今天劉專家說的話。
頓時就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飯也不想做，等自家老頭子回來兩人就鬧嘴吵架。
老頭們最後哄了好半天才得知原來是家裏的蜂窩煤爐鬧的，連忙點頭答應換液化石油氣灶。
並不是所有的老頭都能找到人搞到石油液化罐，有的人招架不住就忘記了吳老他們的交代，開始到秦風的門店上來詢問。
秦風看著陸陸續續詢問的老人，自然知道機會來了，將專門為這群老年同誌量身定做的團購價活動亮了出來。隻要是化纖廠的職工家屬，30人訂購液化氣罐原價140每人，團購價128。
50人以上訂購每人隻收108元。100人以上訂購，跳樓價每人98。
團購包送貨上門，包安裝，以及今後的免費售後維修。
上麵幾條售後信息完全是噱頭，液化氣罐能有什麼維修機會，都是直接報廢。
實實在在的優惠麵前，不少老同誌選擇了叛變，化身成了秦風最忠實的推銷員。
其中以老同誌耿老最為突出，工作時跟吳老有過矛盾，奈何吳老等人地位高，這次逮到機會是要跟吳老唱對台戲，折他們的麵子。
“老朱，你買吧，你要一起的話咱們一群人能省42塊錢！就差你一個人了，何況你那天也去聽課了，那蜂窩煤可有毒。”耿老積極地遊說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輪椅上的老人撇撇嘴：“你少跟我扯這些，不就是為了省錢麼，我家裏是請的保姆做飯，關我什麼事”
老耿與老朱認識幾十年，自然知道老朱的軟肋，起身拍了拍手不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老吳他們嘛，都退休了還窩囊一輩子，你要是不買以後我們可不跟你玩！”
麵對老耿的威脅，老朱果然有些猶豫，但是嘴上還是不服輸：“誰怕了，我幹嘛花那個閑錢，再說了我你們不跟我玩，我找小王他陪我玩”
“拉倒吧，小王人家要結婚了，有了媳婦兒不好玩？要陪你這個糟老頭子！”
這一下讓老朱陷入沉思：“那，那我就買一套，你們可得給我扛上樓”
老耿笑了笑連連答應：“人家小秦，包安裝，還免費教怎麼使用呢，那把錢給我，我好把定金給人家”
老朱不情不願的解開褲子，從內褲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顫巍巍的手數了100出來。
老耿拿著錢，轉身走進下一棟樓，敲響了門。
“老王老陳，人家老朱家裏請的可是保姆，他都交了錢了，就差你們兩個了”……
秦風今天鬧出的動靜太大，徐老吳老幾個老同誌早早就收到了消息，一群老頭圍在棋盤前。
“情況不妙啊，要是輸了，丟人可丟到家門口了，以後咋們幾個可怎麼好意思抬頭啊”
“是啊是啊，要不找人查查！”說話的是老宋，沒退休之前這種事一般都是他出麵提，也負責具體實施。
“我可去看過，那小子賊精，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手續可都齊全，再說了這樣贏了也不光彩。”
“那怎麼辦，難不成人認輸？”
隻有老吳在那裏嘀咕：“家門口，家門口”然後猛地一拍大腿：“有了，咋們廠裏是不是禁止一切推銷活動？”
“好像是有這麼一條”其他人也不是很確定。
“那就找包立秋，保衛科副科長怎麼幹的，這麼大動靜也不管管，早該把他們驅逐出廠區”吳老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妙……
以往人頭攢動的包子鋪，麵館，今天卻卻門可羅雀。
客人從門前冒著黑煙的煤炭爐子前經過紛紛捂著口鼻，用手扇著，仿佛那是毒氣一般。
包子鋪還有少數人，不多大多都是打包帶走，麵館那可就一個人也沒有。
而生意幾乎已經快垮的油條店，老鄭將才拆封的油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門口。
門口紙板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本店鄭重承諾，油一日一換！”經過這一出，油條店的生意是更加火爆。
隔壁包子鋪，麵館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轉。
直到有人提醒他們看了晚間新聞重播，他們才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