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離婚

陳默從朱琦琦家走出來,原本的碧空如洗,已經變成了暴雨如瀑,瓢潑般的大雨澆在他的身上,可他卻渾然不顧,因為他朱琦琦的口中聽到話,令他心如刀剜,痛入骨髓。

朱琦琦說,在夏曠懷孕的前三個月,遭到了一個有九根手指的人綁架,並遭到了對方的強·暴,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對方卻說是為了報複陳默父子,因為陳默的父親曾拐跑了他的老婆,強·暴夏曠屬於是父債子償,陳默奪走了他的事業,屬於是新仇舊恨

這件事夏曠一直不敢,也無法和陳默張口。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而且孩子還不是陳默的之後,夏曠才意識到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了斷。

她首先做的是,拒絕了陳默的求婚,同時將陳默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交給朱琦琦,並告訴朱琦琦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把這根紮成蝴蝶結的繩子交給陳默,並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他。

當時朱琦琦問為什麼要把繩子交給陳默,夏曠說陳默見到繩子後會明白她的意思。

開始朱琦琦並沒有在意,認為這隻是夏曠失貞後太過悲痛有了厭世情節,還開導夏曠說女人失貞和男人出軌一樣什麼大不了的事,一直到夏曠真的死後,她才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嚴重,隻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在夏曠死後,朱琦琦對陳默簡直是恨之入骨,認為這是陳默父子作惡多端,才導致了夏曠的死,但她不想破壞夏曠在陳默心中的形象,所以當時並沒把這一切告訴陳默。

但這件事也成了朱琦琦夜不能寐的心病,讓她覺得自己有負夏曠囑托,可當她想找陳默時,陳默卻已經從不知道去了何處。

原本朱琦琦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見陳默了,可沒想到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又讓她遇見了陳默。

朱琦琦講述的這些對陳默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他並不在乎夏曠是否失貞,也不在意現在才知道了事情真相,而是夏曠為了對得起自己,竟然早就萌生有了求死的心,這讓他更覺得愧對於夏曠。

是誰造成了這一切?

是強·暴夏曠的賊九嗎?這當然有他的責任,但歸根結底還是如朱琦琦痛罵他的那樣,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惡報,隻不過老天眼瞎,惡報沒應在陳默身上,而是報在了無辜的夏曠身上。

回到住處,陳默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夏曠留給她的遺物一刻也沒離開過他的手,他明白夏曠把繩子給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隻不過其中的寓意像是堵在他心口的一塊石頭,讓他無法訴說,難以言喻。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後,陳默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既然已經在錯誤的路上走了這麼遠,即使迷途知返也要先撞到南牆再說。

他要先殺了那個奪走他一切,來自異界的自己,然後在重新來過。殺了他,必須殺了他,自己絕不能為他人做嫁衣。

鈴鈴鈴……

床頭的手機突然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陳默翻身將手機拿了起來,是林妙予打來的。

他立刻按了接聽鍵,問:“你在哪裏?”

林妙予在手機的另一端愣了片刻,說:“我在滿江,今天才回來。”

他急不可耐的問:“你什麼時候來見我?”

“百江的事辦完,我立刻去見你。大概需要三天時間。”

“你在百江做什麼?他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

陳默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另一個自己。

“沒有。不過明天我要陪他去做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聲。”

“什麼事?”

“他要和李慕白離婚。”

陳默頓時如遭雷擊,另一個自己竟然要和李慕白離婚,他想做什麼?難道他和自己不一樣,對李慕白沒有任何感情?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和李慕白離婚?”

“他,他說想和我結婚。”

陳默繼續追問:“和你結婚?他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林妙予心中絞痛,說:“我,我不知道。”

陳默怒不可赦的吼道:“什麼叫不知道!是不是你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蠱惑他的事?”

林妙予立刻反駁,說:“沒有,我隻是陪他去了一趟丹東。”頓了頓又說:“回來後他就帶著我去找了李慕白,然後當著李慕白的麵挑明了我和你……和他的關係。”

“那李慕白怎麼說?”

“李慕白當場就同意了,說明天一起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根據陳默對李慕白的了解,這種做派確實像是她的作風。隻是陳默還是不敢相信,李慕白會一點留戀都沒有,畢竟她曾經說過,如果發現自己有別的女人,就立刻殺了自己。李慕白作為人民警察,身為執法者,自然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但至少應該給自己一個嘴巴,來表達憤怒才對。

“她真的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沒有,而且非常的冷靜。”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他才會和李慕白離婚的!你是不是出賣了我?”

“我要是出賣了你,現在就不會給你打電話說這些。”

“他不能和李慕白離婚,他沒這個權利。”

“可他就是你。”

“他不是我。”

“但在別人眼中他就是你,獨一無二的陳默。”

陳默冷笑,說:“我要殺了他。”

林妙予理解陳默的心情,但是她卻隻能做一個旁觀者聆聽,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平息他此時的憤怒。勸解,倒不如讓他發泄出來。

其實,林妙予也不理解對方為什麼和李慕白離婚,然後和她結婚。如果對方真是陳默,她會非常高興,即使隻能和陳默當一天夫妻,她都會義無反顧的接受。

但“假”陳默卻讓她感到了很重的陰謀氣息,他和李慕白離婚是個陰謀,說和自己結婚更是一個陰謀,雖然自己猜不透他的目的是什麼,但卻讓她覺得不寒而栗。

“我今天就回百江。”

“不行,你如果回百江隻會自投羅網。”

“我顧不了那麼多。”

林妙予苦笑著說:“看來李慕白在你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但我希望你先冷靜一下,別在憤怒的時候做任何決定。如果你還相信我,就等我的電話。三天之內,我一定會去杭州見你。”

陳默猛吸了幾口氣,抑製住心頭的憤怒,說:“好,那我就等你三天。”

掛了林妙予的電話,極度憤怒的陳默揮拳砸在了雪白的牆上,如果說夏曠的事讓他感到愧疚,那李慕白的事則讓他近乎奔潰,並有伴隨著從未有過的無助感。

他一支接一支的吸煙,當一盒煙吸完他才逐漸冷靜下來,他把另一個自己和李慕白離婚的原因仔細的分析了一遍,突然發現和李慕白離婚,對李慕白並不是一件壞事。

因為另一個自己從異界來到這裏目的很明確,他要顛覆安全局,成就一番霸業。這番霸業無論成功與否,對李慕白來說都是弊大於利。

霸業不成,安全局肯定會對自己進行清剿,到時和自己是夫妻關係的李慕白自然會受到牽連;霸業能成,自己成為竊國者侯,以李慕白嫉惡如仇的心性必然也會和他分道揚鑣,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分開無疑是最佳時機。

可以說,無論霸業成否,和李慕白離婚都是在提前做善後處理。

想通了這點,陳默竟然不由得開始欽佩起另一個自己,但凡成大事者,唯無情二字是也。看來對方沒比自己多活十五年!

不過欽佩歸欽佩,陳默除掉對方的決心並沒有改變,可想要除掉對方,必須要依靠林妙予,但林妙予現在還值得信任嗎?

陳默不敢確定,因為無論從權勢還是修為,他和另一個自己相比,猶如一個是天上,一個在地下。隻要腦子沒問題的人,都會毫無猶豫的選擇對方。

林妙予的腦子會有問題嗎?陳默不敢下結論,所以無論林妙予是不是值得信任,他都必須見林妙予一麵,因為林妙予是他翻盤唯一的希望。

這個希望即使隻有萬分之一,他也不能放棄。

等待是一種煎熬,陳默對林妙予簡直是望眼欲穿。在第三天的下午他終於接到了林妙予的電話,兩人約在晚上八點,在西湖酒吧見麵。

晚上七點陳默便提前趕到了西湖酒吧,但他並沒進去酒吧,而是先在酒吧四周查看踩點,然後在八點整才進入酒吧,並在提前訂好的包房裏見到了光彩照人的林妙予。

林妙予看到陳默的瞬間,立刻愣了幾秒鍾,不修邊幅的陳默滿臉憔悴,好像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一下老了好幾歲,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陳默的眼中依然充滿了永不服輸的鬥誌。

陳默關上包間的房門,坐到林妙予的對麵,握了下拳頭,開門見山的說:“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幫我。”

“我來見你,就是為了幫你。”

“可你怎麼才能讓我相信,你並沒有出賣我。”

“我要是出賣你,沒必要搞這麼麻煩。直接帶人來抓你就行了。”

陳默嗤笑,說:“可據我所知,酒吧四周至少埋伏著五個武異者,他們不是你帶來抓我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