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發現煙盒裏最後一支煙不見了,首先想到的是被老三拿走了,因為老三在自己麵前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因為老三拿煙肯定要抽,可並沒有見他抽煙,而且他也沒必要拿了煙躲躲藏藏的背著自己抽。
不是老三,也不會是娜塔,因為娜塔一直在和自己麵對麵聊天,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陳默眼皮子底下。房間裏一共四個人,既然不是老三和娜塔,那唯一會把煙拿走的隻能是靈夕。
難道靈夕也抽煙?陳默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女人真有意思。
夜幕降臨,芭提雅的絢爛多姿夜生活再次開啟,靈夕依然沒有跟著陳默出來,陳默這次也沒有叫老三作陪,而是打了一輛三輪車,先在紅燈區轉了一圈,在確定沒被人跟蹤後,換車又到了芭提雅的一處酒店。
乘坐電梯到了頂樓,他敲響了一處房門。
“誰?”裏麵的人問。
“陳默。”
房門打開,陳默看到了多日未見的段濤。
陳默徑直走進房間,問:“最近怎麼樣?在這裏住的習慣嗎?”
段濤向門外看了看,說:“還可以。”
客房是普通的雙人間,裏麵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漢子表情嚴肅長了一張苦大仇深的臉,但從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對陳默並不反感,反而帶著一絲感激。
他們確實應該感謝陳默,因為陳默他們才加入了安全局,從安全局叛逃隻是因為感到拘束不能適應安全局的規矩,在被安全局追捕走投無路逃到泰國後,又是陳默相助讓他們擺脫了困境。
漢子衝陳默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陳默也禮貌性的含笑點頭。
段濤說:“錐子,你到外麵看著點,讓其他幾個兄弟也在酒店四周轉轉。”
被稱作錐子的男人,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陳默坐下,笑著說:“老段,你是在防著我嗎?”
之前稱呼段濤為段兄,現在稱呼老段,無疑顯得親切了不少。
段濤搖頭,說:“不是防你,而是自從你和乍倫蓬做了交易之後,他一直在派人調查你,跟蹤你,兩天內我已經幫你解決了7個跟蹤者。”
陳默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還在泰國,乍倫蓬被自己狠狠的羞辱了一翻後,竟然沒有一點行動,原來都是段濤幫自己暗中解決了。
他笑著說:“真是謝謝你。還有在老撾酒店狙擊手的事。”
段濤說:“不用謝,你既然幫了我們,我們總不能見你有麻煩不管。”
“我有麻煩是娜塔告訴你們的?”
“對。”
陳默暗歎娜塔會做人,自己幫了段濤,她有反過來讓段濤幫自己,她不用耗費一點人力物力卻兩麵都當好人。
陳默給自己倒了杯水,笑著說:“既然我們都彼此幫助過對方,那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段濤苦笑,說:“你的是大恩,我們隻是小報。幫你處理這點事隻是舉手之勞。”
陳默大度的擺擺手,說:“好了,好了,咱們就不說恩德這樣的事了,說多反而顯得矯情。”
段濤點頭表示可以,大恩不言謝,嘴上說的再漂亮也不如記在心裏。
陳默說:“明天我準備回國,你和你的兄弟今後有什麼打算?”
段濤沉吟片刻,說:“我們準備去非洲。”
“非洲?為什麼?”陳默吃驚的問。
“安全局雖然認為我們已經死了,但安全局在東南亞的眼線特別多,一旦發現我們還活著,勢必還會追捕我們。我們不如遠走非洲,非洲局勢不穩戰亂較多,安全局的勢力很薄弱,我們在那邊會更安全一些。”
陳默皺起眉頭,關切的問:“那你們就準備這樣躲一輩子?”
“暫時隻能先這樣。”
陳默低頭沉吟,用餘光偷偷瞟了他一眼,又問:“這樣過一輩子甘心嗎?”
段濤苦笑,說:“既然身為異能者,就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要麼成就大業,要麼苟且偷生,這是異能者的命。”
“民間像你們這樣的人多嗎?”
“多。但基本上都是拉幫結派的小團體,單打獨鬥的基本沒有。而且天賦異稟的人都難耐寂寞,暴露異能者身份是遲早的事。隻要暴露身份,不是被其它異能者做掉,就是別的團體收納,想獨善其身很難。”
陳默點頭,說:“老段,咱們敞開心扉說話不設防。我如果說的不對了,你多擔待。”
“你太客氣,有話直說。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段濤心裏清楚,陳默明天要離開泰國,今天晚上肯定不僅僅是來向自己告別這麼簡單。
而且陳默今天從酒店出來,他的兄弟就一直在暗中在跟著陳默,並不是了監視他,而是防止他在泰國這段時間被乍倫蓬暗算。
陳默先去了紅燈區,然後又換車到酒店來,如此小心謹慎,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講。
隻要談重要的事情,陳默都會習慣性的點上一支煙,今天他也不例外。他先摸出煙遞給段濤一支。段濤擺手,說:“不會。”
陳默自顧自的點上,說:“以你在聯盟武異部的身份地位,如果振臂一呼,我想你應該會得到很多人的用擁護吧?如果我猜的不錯,安全局之所以會咬的你們如此緊,應該也是怕你拉幫結派另立山頭。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段濤暗歎陳默的洞察力,說:“有這方麵的原因。”
“那你有沒有這方麵的打算呢?”
段濤笑著說:“沒有。”
“為什麼?”陳默立刻追問。
“因為另立山頭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首先會麵臨著其他團體的挑釁,或者是安全局的圍剿;其次,想拉起一支隊伍,必須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如果沒有資金的支持,一切都是霧裏看花;還有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拉隊伍的人必須要有一定的修為,不然沒人會服。”
陳默點頭說:“依我看,第一條和第三條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第二條,沒有資金的支持。”
段濤愣了一下,說:“你什麼意思?想讓我單獨拉隊伍?”
陳默很坦然的說:“對。因為以你的能力和修為,如果躲藏一輩子簡直是暴殄天物。你應該是做大事的人。即使你不為自己考慮,你也該為跟著你的兄弟們考慮,他們還都是壯年,還有大把的大好時光,不應該一輩子躲躲藏藏。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提供資金,你要多少我給多少。隻要我能拿得出來。”
段濤聽完,愣了片刻立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陳默啊陳默,你是想讓我給你賣命,為你辦事啊。別人都說你陰險奸詐,今天看來果不其然。而且你不但奸詐,而且還有野心。你是不是在決定幫我們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想法?”
既然話已經說開,陳默也不在遮遮掩掩,他笑著說:“在我心裏陰險奸詐並不是個貶義詞。相反我到覺得說一個人忠厚老實,是在罵對方傻。這本就是個物欲橫流的世界,想在這個世界生存,陰險狡詐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如果當初薛孟達在陰險一點,在狡詐一點,也許聯盟的武異部就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你和你的兄弟也不會被逼的要到非洲去避險。而且你的說法我還有兩點不讚同。
第一點,你說我想讓你給我賣命,這一點我並不讚同。因為人活著的過程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為別人服務的過程,上到國家元首,下到子女兒孫。都會受到規矩,道德等約束,不可能隨心所欲。所以說你不是在為我服務,而是一個體現你自身價值的過程。。
第二點,我並不是在決定幫你時就有了這個想法,而是在朝鮮第一次見你時就有了這種想法,隻是當時的時機不成熟。
現在情況是,我出錢你出力,你的修為和威望加上我的財力和人脈,我想我們能創造一個非常強大的組織。我們是合作關係。而且我既然已經決定做這件事,即使沒有你,我也會去找其他人來做,隻不過你現在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我有的選擇,你卻沒得選,因為錯過這個機會,你可能再也遇不到有人願意出錢,又不怕安全局的人幫你實現自身的價值。”
陳默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結束,房間裏陷入了長時間的沉寂。段濤臉色凝重,心中更是無以複加的複雜,陳默的觀點他雖然步全認可,但有一點卻擊中了他的要害。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想成就大事的男人,如果不是薛孟達錯誤的決策,他現在可能已經取代了薛孟達,成為了武異部最高的領導人。正如陳默所說,如果薛夢達在奸詐一些,一切都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所以陳默對他來說,現在確實是一個機會,陳默的人脈很廣,軍方有,安全局有,商界有,所有的三教九流也都涉及。如果資源整合,在加上一個強大的異能者組織,那將會成為一個龐大的版圖。
他心動了,可是他也在擔心。陳默的狡詐他早有耳聞,這樣一個人值得信賴嗎?他想丟一個硬幣讓老天來決定這件事,可他又覺得陳默幾乎是老天的一個寵兒,因為像陳默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還要有莫大的運氣,而這份運氣就是老天對他的眷顧。
陳默抽完第二支煙,說:“老段,我不算是大丈夫,但你算。既然是大丈夫就要表現的果斷一些。”
段濤微微皺眉,嘴角顫動,然後說:“好!我答應你!”
陳默心中立刻長出了口氣,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的簡直就像他媽的一個演說家,要是拿不下段濤,都對不起自己準備的這些詞。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
陳默伸手說:“那祝咱們共成大業。”
段濤沒有伸手,而是說:“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陳默問:“什麼條件?”
“組織成立後,我可以幫你做事,但是你不能幹預我的管理。”
陳默心裏咯噔一下,然後笑著說:“當然,我說過,我們是合作關係。”
段濤眉頭的疙瘩鬆開,然後和陳默的握在了一起,說:“合作愉快。”
在段濤心中的疙瘩解開時,陳默的心裏卻係上了一個疙瘩,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直接導致了最後段濤的慘死,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達成合作的陳默和段濤在房間裏對將來的計劃和部署進行了長達3個多小時的探討,最後終於拿出了一套暫時可行的方案。
簡單的說就是段濤等人先去朝鮮,以朝鮮為根據地,然後開始極盡所能的網羅吸納民間的異能者,前期的發展策略是,不惜重金,小魚吃掉,大魚聯合。
最重要的一點是,陳默和段濤隻能單線聯係,陳默隻能做個隱形的幕後老板。單線聯係陳默可以接受,但隻能做幕後老板讓陳默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因為在陳默的設想中,既然段濤要成立一個組織,自己作為出資人,也應該是組織中的一員,這樣他才能更好的了解整個組織的發展情況,和內部結構。
後來一想,又覺得這事並不著急,因為段濤具體能不能把組織拉起來,還是個未知數,如果最後是,還未出山身先死,自己反倒容易被動。
把事情談完,陳默問:“你前期需要多少資金?”
段濤腦子裏有數,想都沒想,立刻說:“至少五千萬。這些錢我準備先拿出三百萬……”
見段濤要給自己報資金用途,陳默立刻擺手說:“不用說了。我給你八千萬。你們先從泰國到台灣,然後從台灣轉機到韓國,再從韓國到朝鮮,等你們安全到了朝鮮在和我聯係,我會安排人接應你們,然後把資金一起交給你。”
段濤沒想到陳默出手竟然這麼大方,說:“好。一個月後,我會讓你覺得這些錢花的物超所值。”
陳默會心的一笑,說:“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兩人再次非常鄭重的握了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