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澤神情自若的打電話,陳默有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羞恥感。這次賊首聚會從計劃到實施也就23天的時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
更關鍵的是,從始至終知道這次賊首聚會的隻有三個人。陳默,馬六,林妙予。是誰泄露了這次聚會?
陳默自然不會,林妙予是倡議者,她肯定也不會泄露這件事。難道是馬六?思來想去,陳默覺得馬六也不會是泄密者,因為他也在馬六身邊安排了眼線,並沒發現他有泄密的行為。而且在他和杜澤說話時那種被掣肘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既然都不是,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陳默一時想不通。
杜澤打完電話,沒多久馬六的手機響了,他將電話接通,然後走到陳默身邊,小聲說:“陳哥,外麵有人來了,說叫陳三手。對方一共五個人。”
“讓他們進來。”陳默坦然的說。
馬六讓山莊門衛放行,然後對陳默說:“我去看看。”
陳默坦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沒多久大廳的門打開,十個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端著水和果盤走了進來,十個女服務員是林妙予給陳默安排的,都是聯盟的武異者,個個身手不凡。不用說,肯定是馬六讓她們進來的。
大廳裏的19個賊老大麵麵相覷,雖然都不說話,但他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們根本不在乎陳三手和莫先生誰才是歐陽萬裏的徒弟,隻求別動刀動槍,要是動起手來,難免會殃及池魚。
五六分鍾後,馬六終於帶著五個人走進了大廳,四男一女,為首的就是照片中和歐陽萬裏合影的陳三手。
假冒的陳三手和陳默歲數相仿,體型偏瘦,白臉尖下巴,眼睛不大卻非常深邃,嘴角上揚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在看跟在他左右三男一女,腰板筆直,表情嚴肅,眼睛光亮有神。特別是身上迫人的氣勢,讓人不由的退避三舍。
杜澤首先打招呼說:“三手,你是不是還有同門師兄弟啊?這位莫先生說自己是歐陽萬裏的徒弟。”
假冒的陳三手仔細的打量了陳默一遍,然後麵對眾位賊老大抱拳說:“各位,我師傅一生隻有一個徒弟,那就是我。兩年前我跟隨師傅去了日本,沒想到剛回國就聽到有人在冒充我,並企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陳默明白對方來者不善,可在沒搞清楚對方真實目的時也不好說什麼,所以,他坐在椅子上佯裝鎮定的看著對方繼續表演。
陳三手看向陳默,麵帶譏諷的說:“據我所知,此人確實是個小偷,也做過幾個案子,當年杭州商場失竊案就是他做的,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不過這兩年卻銷聲匿跡。”
有人問:“那南京聚會失蹤的事,是不是他幹的?”
陳三手說:“這兩年我和師傅雖然在日本,卻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終於查明白,是政府為了打擊賊首設的局,黑寡婦失蹤就是被政府秘密抓捕了。趙一鳴和賊九是因為涉黑被仇家所殺,至於莫先生是不是政府的線人我現在還無法確定。”
“你是說當年那些人都被政府抓起來了?”有人吃驚的問。
“對。所以他們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道上也沒有他們任何的消息。”
陳默心中發狠,同時肺腑,冒充自己的人既然把自己調查的這麼清楚,為什麼不說南京聚會所有人都死在了一丈山,而是說是被政府秘密抓捕了?他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對方的目的了。
杜澤說:“各位老大,其實過去的事沒有必要糾結,警察抓賊天經地義,我們要做的是如何避免被抓到。且不論莫先生的初衷是什麼,但有一件事卻無可厚非,我們確實需要建立一個組織互幫互助,調停各位之間的矛盾。依我看如果建立一個組織,那三手作為歐陽萬裏的徒弟,無疑是領頭人的最佳人選。”
聽到這裏,陳默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最終目的是借自己搭的台唱他們的戲,這是要讓假陳三手當盟主啊。
這種冤大頭的事陳默肯定不會幹,他站起身鼓掌說:“不錯,不錯。以前的事不糾結,隻說現在和未來。”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陳默繼續說:“眾位估計也看明白了。杜老大和所謂神偷徒弟,來這裏的目的很明顯,他並不是認為我要害你們所以才來解救大家的,而是想趁此機會當上建立某種組織,然後自己當組織的領頭人。”
他環視一圈,頓了頓又繼續說:“我請大家來的原因很簡答,是想把大家聚在一起彼此認識認識,溝通溝通感情,順便再和大家談筆生意,沒有任何拉幫結派建立組織的意思。但有一點我要向大家說明,我確實是歐陽萬裏的徒弟。”
杜澤冷笑說:“莫先生,你這麼說……”
未等他說完,陳默立刻抬手製止,說:“我知道你讓我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這點我確實拿不出來,但你們的所謂證據也太過牽強,一張照片就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把照片改頭換麵很容易。”
有人說:“我們對誰是歐陽萬裏的徒弟一點也不感興趣,歐陽萬裏退出江湖這麼多年了,誰還在乎他?你們誰是他的徒弟和我們沒任何關係。我們關心的是,把我們請到這裏幹什麼。”
陳默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我請大家來的目的很簡單,同道中人大家聚一聚,然後順便談筆發財的買賣。”
“什麼買賣?”
陳默看向杜澤和假冒的陳三手,說:“買賣我肯定會說,但說之前必須弄清楚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否者走漏了消息,買賣也就黃。”
此時,陳默已經摸清了這些人的心理,頭銜,江湖地位,道義這些東西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這些人眼中隻有利益。隻要有足夠多的好處,他們就站在誰一邊。
這時,一位坐在角落裏的老者發聲道:“依我看,這件事確實要查清楚,你們兩個到底誰才是歐陽萬裏的徒弟。不然名不正言不順,我們可不想和一個假冒者共事。”
說話的老者來自雲南,叫薛正義。道上人送外號“賊不空”,意思是說他偷東西從來不走空,對手下要求也極為嚴格,總結下來就是“三不偷,五·不搶”。三不偷是指,老弱不偷,凡人不偷,正經生意人不偷。五·不搶是隻五種人不能搶,分別是:老弱病殘幼。
總的來說,薛正義是個很講規矩的人,當然他的這種做法,也一直遭到同行人的嘲諷。
陳默忙向薛正義拱手,說:“薛老爺子說的對。”他轉身對馬六說:“六子,吩咐下去,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能離開山莊。”
馬六應了一聲出了大廳,見眾人表情凝重,陳默忙解釋說:“各位不用擔心,暫時不讓大家離開,也是為了大家安全。因為一開始我們邀請的是翻江龍張猛,可張猛接到邀請函的第二天就發生了車禍身亡,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邀請杜老大。如今看來張猛的死太過巧合,我有理由懷疑張猛的死和杜老大,或者陳三手有關。不過大家放心,隻要在山莊我絕對保證大家的安全。”
杜澤臉色難看,說:“你這是要軟禁我們!”
陳默冷笑,說:“不是軟禁,是要查清楚真像,大家既然都是我請來的客人,我必須要為大家安全負責,至少在百江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