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警告聲震住,然後乖乖的將手舉起來。
“把刀扔了,轉過身來!”一個人啞著嗓子沉聲說道。
陳默將手中的菜刀扔掉,然後和陸顯順從的轉過了身子。
對方有五個人,全部穿著囚服帶著帶著白口罩,拿著槍,為首的身材消瘦,一頭白發。
一眼便知道對方是奎尼。
“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兩個。”奎尼說。
“我也沒想到,你們會有這麼大的本事。”陳默說。
“為了今天,我已經策劃了八年時間。”奎尼說。
“大哥,要不要殺了他們。”其中一個小弟說。
奎尼放下手中的槍,說:“不用,他們能跟上來,足以證明他們也不簡單,行人方便給己方便,兩位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陳默和陸顯當然不介意,而且還是求之不得。
下水道中四通八達,路線十分的複雜,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們進入了一個被事先挖掘好的,隻能容一個人鑽進的洞穴。
別人鑽進去還相對寬鬆,陸顯鑽進去就像是個嚴絲合縫的“塞子”,爬行慢如蝸牛。
七個人依次鑽進洞裏,匍匐著前進,大概用了十幾分鍾,他們才爬到了盡頭。
當陳默從洞裏爬出來後,發現處在距離監獄牆外三四十米外的緩坡下,放眼眺望四周,全部是一覽無餘的草原,遠處有座大山,在黑漆漆的夜幕下,也看不出距離有多遠。
奎尼對陳默說:“老弟,你們是跟我們走,還是自謀生路?”
陳默對這裏人生地不熟,加上又是晚上,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想要逃出去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他果斷的說:“我們跟你走。”
“好,我們要進山,隻要進了山,就徹底安全了。”
就在這時,陸顯氣喘如牛的從洞裏鑽出來,他的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滿頭滿臉的土和血跡。
伸手幫陸顯從裏麵爬出來,在奎尼的帶領下,七個人快速的向大山的方向跑。
陳默說:“多長時間能進山?”
“順利的話半個小時左右。”
陳默不禁皺眉,半個小時?怎麼可能,在他看來以現在的速度,沒三個小時,根本不可能進山。
砰!
一聲槍聲。
陳默身邊的正在急速狂奔的漢子,倒栽蔥的摔在了地上,在他後腦有個硬幣大小的血窟窿!
幾個人同時回頭,在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追兵,燈光亂晃,狗叫聲彼此起伏,還有好幾道汽車的大燈。
奎尼大聲說:“是狙擊步槍,快跑!”
砰!又是一聲槍響!
緊接著,一個囚犯應聲倒地。
陳默頓時汗毛豎立,關於特警用狙擊步槍他是聽說過,幾乎是彈無虛發,槍槍斃命。現在兩槍解決了兩個,如果在開五槍,他們肯定都會交代在這裏。
下一槍會是誰?
砰!
咕咚,第三個人又倒下來了。
陳默飛身撲倒在地,他是不敢再跑,這種拿概率賭命的方式,他是不會做的。抬頭一看,奎尼他們也已經趴在了草地上。
陸顯扭動著身子爬到陳默身邊,說:“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陳默是一點辦法沒有,他隻是個小偷,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現在這種情況下想逃命,除非有天兵下凡。
他看向奎尼,問:“奎老大,現在怎麼辦?”
奎尼仰頭看了眼後麵越來越近的追兵,又往大山的方向看了眼,然後興奮的說:“來了!”
所有人立刻向大山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輛汽車正在急速往他們的方向駛來。
監獄外麵竟然還有人接應!
陳默不禁暗歎奎尼的通天神通,用八年時間策劃這場越獄,然後不動聲色的組織五十多個犯人參與,而且還能搞到炸藥,這樣一個人,那得是什麼樣的背景?
奎尼說:“不能趴在這裏了,必要跑起來,不然接應的人,看不到我們。”
他身邊的一個小弟,無畏說:“大哥,我們引開獄警,然後你趁機跑。”
奎尼用手抓住了小弟的肩膀,說:“兄弟,這……”
他堅定的說:“大哥,為了聖·戰的勝利,我們願意現身!”
未等奎尼開口,他身邊兩個兄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步跑了出去。奎尼憤恨的用手砸了下地麵,說:“跑,咱們也跑!”
別人的死活陳默一點也不關心,有人願意送死讓他們逃跑,他是沒有任何意見。
兩人跟著奎尼向著汽車駛來的方向跑去,回頭看時發現,後麵追擊的獄警,已經分成了兩撥。
一千米,八百米,一百米,十米……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那兩個為了讓奎尼順利逃跑而具有無畏精神的小弟不見了,兩撥追兵又彙集到了一處。
接應奎尼的是輛敞篷墨綠色的敞篷越野車,車上有三個人,都穿著迷彩服,圍著黑白格子的圍巾,隻露兩個眼睛,後座上的兩個人懷裏還抱著槍,而且是衝鋒槍。
這可不是黑社會能搞到的裝備!倒像是在新聞上看到的某種武裝在組織。
三個人翻身上車,兩個抱槍的人立刻端起槍,開始向後射擊。
噠噠噠……
越野車發動,在草原上如履平地,風馳電掣。雖然陳默對車不在行,但也猜得出,車是經過改裝過的。
越野車邊開,兩個拿槍的人邊向後射擊,大約十幾分鍾後,陳默感覺到,後麵的追兵已經被落下的越來越遠了。
正如有奎尼所說,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六個人棄車進山,在武裝份子的帶領下,陳默和陸顯很快就迷失在了大山裏。
早晨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透出來,照在陳默身上,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這也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最令他心有餘悸的場麵。
又趕了陣路,頭頂不時還有直升機在盤旋搜山,他們隻好藏進了一個事先挖好的地窖裏,等到天黑之後在趕路。
因為經過劇烈的奔逃,身心疲憊的陳默很快就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奎尼分給陳默一些食物和水,說:“過了山,那邊就是沙漠,那片沙漠號稱死亡之海。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走。”
頭上纏著繃帶的陸顯咬著牛肉幹,說:“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聖·戰組織。”奎尼說。
陳默愣了愣,聖·戰組織不就是妄圖搞分裂的恐怖組織,怪不得奎尼有如此大的背景和能力。
見陸顯要說話,陳默立刻打斷,說:“我們還有別的事。”他可不想和這些人有過多的瓜葛,要是讓徐繼鵬知道了,沒準就會被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
隻要這帽子一戴上,即使不槍斃,一輩子都得在監獄裏度過。
陳默又問:“你讓我發的煙,裏麵是什麼?炸藥嗎?”
“對。那是一種威力巨大的金屬氫炸藥,隻要這麼一點,就相當於一顆手雷的威力。”奎尼捏著小手指頭,繼續說:“這是俄國最新研製的炸藥。”
“你為什麼要讓我做這件事。”
“你們兩個在監獄裏的特殊待遇我很清楚,獄警對你們沒有那麼多的審查。讓你們來做最合適。”
奎尼的話和陳默猜測基本一致,他心中苦笑,看來自己參與恐怖份子越獄的事是坐實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馬六問問李修文的情況,奎尼立刻將他的手機奪了過來,直接摔在了地上,又踩了幾腳。他說:“不能打電話,隻要打電話,我們立刻會被鎖定位置。”
陳默愣了愣,說:“那我們該如何離開這裏?”
“到了山那邊,你們可以往西北方向阿克蘇地區走,大約用半天的時間,可以到達一個小鎮,然後……”
陳默將奎尼說的路線默默的記在了心裏,並開始盤算要用多長時間能回到百江。
幾個人一直待到了後半夜,才從地窖裏出來繼續趕路,終於在日出的時候來到了山的另一邊。
放眼眺望,是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奎尼分給陳默和陸顯一些水,又給他們指了路後,說了句“後會有期”然後帶著人走進了浩瀚的沙漠。
根據奎尼指的路,在中午的時候,他們果然趕到了一個小鎮,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沙漠旅遊的小鎮。
陳默從遊客身上偷了兩部手機和一些錢後,又賣了件衣服,然後跟著一個旅遊團直接進到了阿克蘇,然後又渾水摸魚的上了從阿克蘇開往北京的火車,最後經過一天十幾個小時的旅途後,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百江。
在回百江的途中,陳默好幾次都想打電話問李慕白的情況,可一想自己越獄的事,徐繼鵬一定已經知道了,他對自己在百江的人際關係很熟悉,很可能已經對和自己有關的人都進行了布控和監視,隻要一個電話,立刻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所以安全起見,他沒敢和任何人聯係。
下了火車,已經是日落黃昏。
陳默先把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不肯另尋出路的陸顯,打發去了一丈山別墅。
然後,迫不及待的打車趕往了婦幼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