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妹一腳跺下去,隨著碾動的腳尖,發出了“唧唧”的一聲。
看的陳默兩腿間都涼梭梭的,那漢子五官都擰在了一起,身子像大蝦一樣躬著,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滿地打滾。
一定是踩碎了!
包小妹並沒打算收手,直接撿起了地上的長矛,要不是陳默伸手攔住,肯定讓對方命喪當場。
這小丫頭下手也忒狠了。
陳默用柴刀拍著對方的腦袋,問:“說。你是什麼人?”
他咬著牙說:“我叫王闖,師傅是韓飛,在山裏跟他修行了八年,我是來打獵的。”
陳默問:“你們在什麼地方住?有多少人?”
“瀑布上麵,往東走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一共有八個人,都是學武的。”
一聽都是學武的,陳默立刻想到了趙括,趙括一年前也到了武夷山,會不會也在其中?
陳默讓他把所有人的名字說了一遍,其中並沒有趙括的名字,不過卻提到了一個令自己不安的人:蕭寅。
陳默不由的吸了口涼氣,蕭寅竟然也來到了武夷山!他和自己之間的過節可不是淺,要是碰到非分出了你死我活不可。
王闖擰著眉頭說:“我們幾個師兄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等著,等著。”陳默被他的話激怒了,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病,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自身都難保,竟然還敢大放威脅之詞,陳默抬腳將他的頭踩在地上,沒想到對方卻硬氣得很,梗著脖子和他較勁,就是不讓陳默踩。
咚咚咚……
陳默幾腳跺下去,將他跺成了個豬頭臉,嘴唇都被踩裂了,眼淚鼻涕混著血,一塌糊塗。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敢殺你?”
“來,來,給爺爺一刀痛快的。”王闖依然倔強。
陳默吸了口涼氣,沒想到還真是把硬骨頭,柴刀在舉在半空,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陳默說:“算你小子好運,今天我不想殺人。”他扭頭看向包小妹,說:“把他的東西收了,咱們走。”
王闖打了不少的獵物,除了山野,野兔還有幾隻刺蝟。
“小子,留個名。改日我好報答你。”王闖眼中冒火。
陳默可沒那麼傻,將人打個半死還留下名字讓對方找自己報仇,他笑著說:“姓王的。你記住我這張臉就行,名字就算了。”
王闖惡狠狠盯著陳默,說:“好,我記住了。”
咚!
陳默一腳踢在對方臉上,牙齒都飛蹦出來兩顆,心說讓你記,你他娘的還真記,要不是殺人犯法,非一刀結果了你。做惡事的人,最怕的就是對方尋仇,陳默自然也不例外。可對方也不應該像個白癡一樣,當著自己麵一個勁的叫板,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那怕心裏記著不說出來也好,最少能讓人麵子上過的去。
包小妹撿起地上的長矛,說:“殺了他。”
陳默心中一凜,沒想到包小妹殺心竟然如此之重,忙說:“算了,殺了他倒是便宜了他。”
王闖喘著粗氣繼續叫囂,說:“你不殺我,遲早會後悔的,我一定……”
嗷嗚……
突然,一聲暴·虐的嚎叫響徹山間,這聲音太過熟悉,讓包小妹和陳默不由的一怔,這叫聲他們聽到過。
王闖也是臉色一變,驚慌的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樹林晃動颯颯作響,似乎正有一隻龐然大物向他們這邊奔來。
忽然,王闖從地上爬了起來,縱身跳到了水中,他在深山裏住了八年之久,自然知道那東西是什麼。王闖連死都不怕,竟然都被嚇的落荒而逃,可見那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
陳默背起地上的藤筐,說:“走!快離開這裏!”
沒跑幾步,陳默立刻感覺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腥風,然後聽到了樹枝被折斷的嘎巴聲。回頭一瞧,一個身形巨碩黝黑的大家夥從樹林中躥了出來。
那東西四條腿比較細長,尾巴又粗又長,除了腹部有少量的白毛外,全身都是灰色。頭部跟毛驢一樣,而且身子卻又跟狼一樣,好像是一頭狼被砍去了狼頭換上了驢的腦袋一樣。它身高足有兩米,長約四米,齜著足以咬碎一切的獠牙,死死的盯著陳默和包小妹。
包小妹失說道:“是,是,驢頭狼!”
驢頭狼陳默聞所未聞,但也知道是食肉動物,它嘴唇外翻著,雪白的獠牙,讓人望而生畏,它前足微躬,做出了隨時都可能攻擊的姿勢。
深山老林怪獸多,眼前的家夥絕對不容易對付。
陳默手心冒汗,咬著牙說:“你先跑,我來對付它。”
“好。”包小妹應了一聲,開始緩緩後退。
陳默恨得直咬牙,讓你走就走,真他媽沒義氣,看來以後決不能逞一時之威。
驢頭狼慢慢逼近,陳默也不敢動身,這東西雖然體型龐大,但行走如飛,轉身逃跑瞬間就會被它追上。
扭頭看身後的包小妹,她已經退到了離自己十米開外的地方,忽然一陣疾風襲來,陳默心中一顫,抬頭觀瞧,那龐然大物以泰山壓頂之勢撲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彎腰就地一滾,順勢將手中的長矛向驢頭狼扔了過去。
沒成想,驢頭狼張嘴將長矛接住,甩頭將堅硬如鐵的鐵楓木長矛被扔到了水中。然後發出低沉的嚎叫。
陳默攥緊柴刀與其僵持,在這生死關頭,他心中沒有了膽怯,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將它製服或者趁機逃跑。
忽然,他想到王闖是跳進水中逃跑的,便拔腿向水潭中躍去,身後勁風襲來,還沒來得及回看一眼,頓時覺得後背傳來一股巨大力量,將他拍入了水中。
這股巨大的力量將陳默直接拍入了水底,後背更是火辣辣地,在他四周更是有鮮紅一片。
後背被驢頭狼鋒利的抓子勾出深可及骨抓痕, 透過潭水還能看到驢頭狼正趴伏在岸邊,用抓子撲打著水麵。
陳默從小生活在百江邊,水性極好,忍著後背上的巨疼,憋了口氣,潛到了潭水中間。
冒出水麵,在看那驢頭狼,已經離他有二十多米遠。將手摸到後背,便感覺到自己的皮肉外翻,至少有三道深可及骨的傷口。
傷口在水中極不容易止血,他怕自己失血過多,隻好將衣服脫下撕成兩半接好,然後從後背纏到胸前簡單的打個結。
水潭中的水分流成三道水路,陳默順著一條水路遊,驢頭狼則在岸邊一路跟隨,讓他上不了岸。
最後是血過多的陳默力竭,隻好放棄,又遊回了水潭中,在水潭中至少包小妹還知道自己的位置,如果她能把時川找來,興許自己還能脫險,
這一等就到了天黑,包小妹沒有任何的音信,驢頭狼依然在岸邊守候,此時陳默已經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後背也沒了知覺,他清楚這是自己失血太多造成的。
包小妹為什麼還不來?是不是她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意外?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真的隻有等死了。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一直攥在手裏的柴刀好幾次都差點脫手而出掉進潭底,正當他感到絕望的時,他看到在漆黑的山林中·出現了火光,而且火光正在不停的移動。
有人來了。
是時川嗎?他們來的可真夠晚的。
驢頭狼衝火光發出一聲嚎叫,當火光靠近水潭,陳默才發現來的隻有一個人,而且並不是時川,而是包小妹。
隻見包小妹舉著火把,驢頭狼在她麵前嘶吼,幾次向上前,卻都被包小妹的火把逼退。
“快過來。”包小妹衝陳默喊。
陳默打起精神,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遊到了岸邊,全身乏力站都站不起來,包小妹架住陳默的一隻胳膊,說:“驢頭狼怕火,你堅持住。”
陳默氣若遊絲,隻能點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像軟腳蝦一樣被包小妹拖著往後走。
驢頭狼確實怕火,在呼呼晃動的火苗下,根本不敢近身。
恍惚間,陳默看到瀑布的頂端,也出現了幾個火光,那幾個火光如流星一般瞬間到了地麵,緊接著聽到有人說話:“在那邊,那兩個人還沒走!”
是王闖的聲音!
驢頭狼聽到說話聲,發出一聲嚎叫,龐大的身軀立刻躥進了四周的樹林裏,在一陣樹枝斷裂的聲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包小妹立刻將手中的火把扔到了水中,架起陳默迅速的也向樹林深處跑去。迷迷糊糊的陳默感覺自己被帶進一個山洞,接著口中被塞進了個奶嘴一樣的東西。
“快喝。”包小妹低聲說。
陳默猛嘬了幾口,立刻滿口血腥,他喘了幾口氣,問:“這是什麼?”
“噓!不要說話!他們來了!”
山洞裏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可山洞外麵卻可以看到五六個火把,在山風中呼呼作響。
“剛才肯定是那兩個狗男女,一定要找到他們!”是王闖的聲音。
“師兄,他們能和驢頭狼周旋這麼久?如果真是,那功夫可定不差。”
“他們不是武異者,不過卻很詭詐,如果不是中了他們的道,我絕對不會輸在他們手上。”
“他們是什麼來頭?”有人問。
“別管他們的來頭,再有兩個月就是選拔大會,咱們現在解決一個,到時候就少一個競爭對手。”
“師兄,你看這裏有血和水跡!”有人驚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