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腦子有些發暈,但依然堅持這著,說:“師傅,你是什麼人?在道上我沒聽過你的名字。”
“高人。小隱隱於澤,大隱隱於市,隱藏在民間的高人。”
陳默暗暗咂舌,還是第一次聽自己誇自己是高人的。
“那你收我為徒,是看上我哪點了?”
“怎麼?你不願意做我徒弟?”
“求之不得,我隻是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會被你看上。”
時川露出了一口黃牙,說:“因為你是塊璞玉。”
“因為我會窺視?”
“其實,每個人體內都被塵封著一種獨一無二的能力,隻要方法得當都能被激發出來,而你的潛在能力是經過後天有意識的培養,根基打的很好。當然這並不是主要原因。我看中你是因為緣分。”
一聽後天培養,陳默不由的吸了冷氣,他的親爹陳一根逼著自己練小周天,不就是在培養自己麼?
老不死的,果然都有所安排啊。
不過對時川所說的緣分,他心中卻是一陣鄙夷,這個理由太扯了,自己在街上有緣遇到個喜歡的美女,難道就非要和對方上床?
時川繼續說:“我知道你心裏在怎麼想,你一定認為我在晃點你。確實是緣分,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喝三杯酒嗎?”
“既然是拜師,那當然是拜師酒。”
“可拜師酒也該是讓師傅喝才對。”時川說。
陳默笑著拍時川的馬屁,說:“師傅你老人家與眾不同嘛,高人都和別人不一樣。”
時川笑道:“即使不同,但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是不能壞的,我讓你喝三杯酒,而是咱們的關係與眾不同。我讓你喝的是賠罪酒。”
陳默頓時愣住,想自己那裏得罪了這個老瓜瓤子。
“師傅,我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當然沒有。而是陳一根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你認識我爸?”
“不但認識,還非常熟悉。”
陳默心中一動,怪不得這老家夥知道自己真名叫陳三手,原來和自己的親爹有淵源。
“我爸他怎麼得罪你了?”
“欺師滅祖。”
陳默大驚,失聲說道:“你是我爸和歐陽萬裏的師傅?”
時川點頭道:“對。”
“那,那我拜你為師,我和我爸不成了師兄弟了?”
時川笑道:“那三杯酒是你替陳一根喝的,算是斷絕了我和你爸的師徒關係,所以從今天起,你爸他不再是我徒弟。”
陳默被時川的邏輯繞的隻撓頭,這家夥的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斷了師徒關係也不能把對方的兒子當徒弟吧?怎麼想怎麼別扭。
他又想到了歐陽萬裏曾經說過,陳一根偷了師傅《盜經》的事,說:“師傅,我爸是不是也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時川說:“他隻是有點小聰明,能力一般般,不過卻比歐陽強很多。歐陽每年到寺院裏做苦行僧就是想激發出體內異於常人的能力,他雖然勤奮有加,可惜慧根不足。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
“那師傅你都有什麼厲害的本事?”
“想學嗎?”
“當然想學。”
“那先把你的基本功練好。”
陳默舔了舔嘴唇,問:“要練到什麼程度?”
“以你現在的情況,如果每日勤加練習,大概需要三年的時間。”
三年?陳默覺得好遙遠。
“沒有捷徑嗎?”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想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
陳默歎了口氣,說:“師傅,道上都說我爸沒有死,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時川看著陳默露出了近乎詭異的笑容,說:“他確實沒死。我說過你爸有點小聰明,可耍小聰明的人,下場通常都會很慘。”
“我爸他怎麼了?”陳默急著問道。
“他在贖罪。”
“贖罪?”
“對,為他當年犯下的錯誤贖罪。”
“他在什麼地方贖罪?”
“安全局。”
在安全局的說法和歐陽萬裏不謀而合,可安全局是負責國家安全的地方,又不是寺院,贖什麼罪?
陳默還想繼續追問下去,時川卻已經改變了話題,說:“我和你定個三年之約,三年後的七月七,你到武夷山不老洞找我。如果到時你基本功做的紮實,我會傳授你我畢生所學。但是我要提醒你,這三年內,不許踏入武夷山半步。”
他不由得皺眉,武夷山,趙括好像就去了武夷山。
“師傅,你這三年都不會見我了?”
“對。玉不琢不成器,你要好好把握這三年,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這話說的有點大,怎麼才算不一樣,是不用不當小偷了還是可以飛黃騰達?在怎麼變不還是一個俗人,吃喝拉撒一樣也少不了。
“師傅,我還有一件事。”
“我知道,這件事也正是我想要說的。”
陳默呆了一下,說:“你要說什麼事?”
“盜經。”
陳默徒的一怔,時老頭兒超乎常人的本事不會是窺探別人心理吧?不然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要說《盜經》。
能看透別人心中所想,窺探別人的內心活動,這可比窺視厲害多了。
時川將手伸出來,說:“把東西交出來吧。”
陳默佯裝不解,故意說:“交什麼?”
時川微微皺眉,說:“別跟我裝傻,不要學你爸。”
陳默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從龍王像下麵將《盜經》取出來,可真這麼交給時老頭兒他又有點不甘心,這老頭子說的挺厲害,萬一是個騙子怎麼辦?
時川說道:“你這個人啊,有一點不好,就是太多疑,隻可惜你沒有曹操夢中殺人的狠心。”
又被時川看穿了心思,陳默老臉一紅,隻好將《盜經》交出去,然後看似無意的問:“師傅,盜經上的蝌蚪文是什麼文字,我從沒見過?”
時川將《盜經》揣進懷裏,說:“是異文。”
陳默一呆,又問:“譯文?翻譯過來的文字?”
時川沒有糾正陳默,饒有深意的說:“三年後,我會告訴你的。”
等於沒問,陳默悶悶不樂,這老家夥淨買官司,而且還是一竿子支到了三年後。
時川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嘴裏,說:“小子,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然咱們的三年之約可就沒有意義了。”
說完,也不等陳默回話,他便走出了龍王廟,腳步輕盈的消失在了夜色裏。
陳默呆呆的看著時川消失的方向,半天才緩過神來,這老家夥臨走讓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也太晦氣了,潛台詞不就是有人不想讓自己好好活麼?
會是誰?
陳默第一時間想到了戴小亞,接著又想到了安全局,安全局已經知道自己掌握了《盜經》的線索,現在自己把《盜經》交給了一個神秘兮兮的老頭子,安全局還不得找自己麻煩?
如果戴小亞隻是一個單獨的個體的話,那安全局可就是個龐然大物了。想到這裏陳默感覺有點頭大。
他晃蕩著腳步也走出了龍王廟,沿著江邊東倒西歪的趕路,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一個踉蹌摔倒了在了地上,然後肚子裏立刻翻江倒海。
嘔!
吐出了滿口的穢物,冷風一吹,更是頭疼欲裂,像要死了一般難受。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四肢無力軟的像麵條一樣。
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覺到有個女人站在了他的身邊,圍著自己轉圈,不時還蹲下來拍自己的臉,嘴裏還絮絮叨叨,像是在咒罵他,好像還踢了自己幾腳。
這是夢嗎?
接著,他感覺那女人在拖著自己走,走走停停,有時還會停下來扇他幾個耳光,可卻感覺不到疼。
他很想掙紮著起來,可是頭越來越疼,眼皮也越來越重,最後他終於失去了意識,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