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百江市燈火闌珊。
陳默和李慕白坐在一家餐廳共進兩個人婚後的第一次晚餐。
對一般人來說,新婚之日肯定是大喜的日子。可對陳默和李慕白這對新人來說卻有著別樣的意義。
陳默對李慕白那句“惡有惡報”,想了很久,他終於明白了李慕白要和自己結婚的原因,她要報複自己,原因就是自己睡了她。
她恨自己恨的要死,可是作為一個人民警察她又不能殺人,所以隻能采取這種方式對自己進行報複。
這算是報複嗎?
陳默暫時還想不到對方將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對付自己。可就是因為想不到,所以他才心中不安。就像明明知道身邊有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卻不知道炸彈藏在什麼地方一樣。
他食不知味,把筷子放下,說:“是不是你故意對楊軍的手下泄露了風聲,說是我告的密?”
“是。”李慕白毫不猶豫的回答。
陳默苦笑,對方看來是真想致自己於死地。
其實,李慕白不僅僅把去抄楊軍的風聲泄露了,在她看到陳默和武路遙在快艇上的時候,她還曾想開槍射殺他。
可一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對自己父親不利後,又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陳默問。
“你死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太便宜你了。”
陳默將後背靠在椅子上,點上支煙,看著有些心理扭曲的李慕白,說:“我死了你也要當寡婦。”
“我沒想當賢妻良母。”
一女服務員走過來,對陳默說:“先生,這裏禁煙餐廳,麻煩你把煙滅了。”
陳默的火騰地一下躥了上來,一整天都在李慕白這裏受氣,打還打不過,現在女服務員正好撞槍口上。
啪!
他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那裏寫著戒煙了?抽煙警察都不管,你個破餐廳管這麼多!?
女服員被陳默瘋狗似的咆哮,嚇了一跳,但還是怯生生的用手指了下旁邊的指示牌,指示牌用紅字寫著:禁止吸煙。
“我不認字!”
李慕白示意服務員離開,厭惡的看著陳默,說:“警察不管吸煙,卻可以把你以按擾亂治拘留十五天。”
陳默將煙頭掐滅,說:“我是你丈夫!”
“我說過,這隻是名義上和法律上的。我們互不幹涉自己的生活,如果你作奸犯科,我會依法辦事。”
陳默冷靜下來,看著李慕白,說:“好,算你狠。那我就和你好好玩玩,看到底誰把誰玩死。”
李慕白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酒,說:“現在我要問你件事情。”
“你是以妻子的身份問,還是警察的身份問?”
“有區別嗎?”
“如果是妻子,我拒絕回答。”
李慕白對陳默這種孩子氣的回答感到好笑,說:“警察身份。”
“說。”
“你和楊軍分了劉屈成的貪汙款,你把那十九箱貪汙款放在什麼地方?”
陳默心中恨意徒增, 楊軍竟然把自己也咬出來了,自己後半生可就指望那十九箱鈔票,有了這些鈔票,還當什麼小偷,還闖什麼江湖?打著滾的都花不完。
當初就該把楊軍扔到江裏!
陳默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李慕白的火眼晶晶,她露出勝利的笑容,說:“你可別說那十九箱鈔票是你們安全局的私募基金。我可是會往上打報告的。”
算你狠!
這消息要是傳到北京,安全局肯定饒不了自己,先是利用安全局的身份私自與軍隊接觸,現在又圖謀私吞不義之財。
每條都是大罪!
陳默強忍著心中的不甘,笑著說:“當然不是私募資金,我們安全局怎麼會看得上這點錢。我隻是還沒時間把些錢交給政府,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正好,你可以派人將那筆錢帶走。我也省的去送了。”
說這話時,陳默的心都在滴血。
“你這麼開通自然最好。”
陳默笑道,說:“安全局的人政審都是要過關的。所以我勸你要想對付我最好還是用一些非常規規的辦法。”
“我會考慮的。”
陳默暗暗咬牙,直後悔自己多嘴。
兩人邊吃邊含沙射影的說話,這場不愉快的婚後第一次晚餐竟然吃了三個多小時。從餐廳出來,已經到了午夜時分。
看著光怪陸離的城市,仰望滿天繁星的夜空,陳默心中是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攤上事了,而且是攤上大事了,隻要自己不死,李慕白會狗皮膏藥一樣貼著自己。
他不禁感歎:女人的貞操就那麼重要麼?
他開始後悔自己沒管住褲襠裏的玩意兒,因好色·圖一時快活而埋下禍根。忽然,他絲毫沒有征兆的想到了遠在杭州的夏曠,他覺得還是夏曠好,拿得起放得下,又不失個性。
也不知道夏曠最近過的怎麼樣,自己好像很久沒和她聯係了。
李慕白將車開到了陳默麵前停下,打開車門說:“上車吧,帶我去放錢的地方。”
“現在就去?”
“當然。”
他又是一陣心痛,本來已經想好了回家後從每個皮箱裏抽兩萬,現在好了,一分錢也沒了。
在開往回家的路上李慕白就給警局的人打了電話,等他們立刻趕往陳默家門候命,當陳默回到家時,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警察。
路邊還有幾個街坊鄰居在圍觀,見到陳默從警車上下來,立刻議論紛紛。
“老陳家這小子是怎麼了?
“肯定是犯事了呀,你沒看是從警車上下來的麼。”
“對,從小這小子就不是啥好東西,盡幹些缺德冒煙的事。”
“他爹就不是什麼好人,想當年還扒過女廁所呢。”
一個驚喜的說:“真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
陳默聽得直皺眉,可又不好發作隻好裝聾作啞帶著警察進了院子。來到二樓的一間客房,十九個皮箱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角。
李慕白走過去,將一個皮箱打開,確認無誤,對其他同事說:“都搬下去,帶回警局。”
陳默詫異的問:“你不都看一下?”
“我相信你。”李慕白說。
陳默不禁苦笑,能讓李慕白相信自己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可很快又覺得李慕白是在侮辱自己,說自己智商低。
他看著十九個皮箱一個一個的被從房間搬出去,簡直比用刀子割他的肉還難受。他不忍心在看下去,轉身下樓坐到院子裏的青石板凳上抽悶煙。
很快,十九個皮箱收拾一空,抬眼看到李慕白站在自己身邊,他酸溜溜的說:“恭喜你李警官,又是大功一件。”
“職責所在,不過也要感謝你的配合。”
陳默笑道:“接下來還用去我警察局錄口供嗎?”
“不用,如果需要你配合我會來找你。”
見李慕白轉身要走,陳默將煙在地上,踩滅說:“你這就走了?
李慕白停下腳步,問:“你還有事?”
“我的意識是,你幾天晚上留下來,咱們還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