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聽到這充滿仇恨的聲音,立刻停下腳步,佯裝詫異的回過身,對著打開車門的李慕白,說:“是李警官啊,你怎麼在這裏?”
李慕白說:“上車。”
陳默愣了一下,說:“我到樓上去拿東西,你稍等一會兒。”
從看到李慕白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發現對方今天氣色不對,此時又在花都酒店,不免讓他“觸景深情”,想趕緊開溜。
“一會兒再回來拿,先上車。”李慕白不容反駁的說。
無奈,陳默隻好小心謹慎的上了警車,他做的事自己知道,現在李慕白又殺氣騰騰,他怎能不心中惴惴。
警車啟動,一直往西開。
見李慕白不說話,陳默忍不住問:“李警官你找我什麼事?”
“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警車一直開出市區,開始向一丈山的方向開去,陳默心中疑惑,可一看李慕白那張不近人情的臉,隻好強忍著不說話。他的賊眼不經意間瞄了下李慕白的大腿,今天李慕白穿的是一身警服,但依然這擋不住她兩條大長腿的魅力,更何況陳默還摸過。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警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陳默抬眼一瞧,心裏開始發緊,怎麼來了一丈山公墓。
和上次他們來一丈山不同,這次是一丈山公墓的正門。一丈山公墓蒼鬆勁柏,萬物生機盎然,在山下還有很多來公墓祭祀的人。
陳默跟在李慕白身後,在她賣了一束白色的鮮花後,他終於忍不住又問:“李警官是來祭拜死者的麼?”
李慕白點頭說:“是,我母親。”
陳默若有所思,然後說:“那我在山下等你吧。”
“不用,你跟我一起上去。”李慕白回答。
陳默滿頭的霧水,可又不敢違拗了她隻好跟著一起山上。
在一處收拾的很幹淨的墓地前,陳默看到了李慕白母親的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很和藹,大概是在五十歲的時候照的。
碑文很簡單:李修河之妻王海蘭之墓!
李慕白摘下警帽,將鮮花放在墓碑前佇立,沉默不語。陳默也跟著站了一會,感覺有些無趣,就想到旁邊抽支煙,李慕白突然開口問:“你去哪裏?”
“我去旁邊待會。”陳默回答。
“在這裏待著。”
無奈,陳默隻好對著墓碑行注目禮,同時猜想李慕白今天是發生麼神經,竟然帶著自己跑到墓地祭拜她死去的母親。自己是她什麼人?除了睡過一覺,沒有一點交情可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慕白終於將警帽戴在了頭上,伸手從口袋裏掏出陳默的身份證,和一本紅色的證件,遞給陳默。
陳默滿臉疑惑的接過,紅色證件在身份證下麵,一眼看不出是什麼,可當陳默把身份證搓開看到紅色證件上的字後,不由得一怔。
結婚證!
他忙將結婚證打開,頓時如墜雲端,恍如夢境。
是自己和李慕白的結婚證!
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吧。兩個人的紅底免冠合照,上麵蓋著鋼印,下麵還寫著陳默雨李慕白某年某月某日結為夫婦,由某某處簽發。
兩個人的照片雖然看不出瑕疵,可明顯是P出來的。特別是上麵的鋼印和簽發部門都是真實的,也就是說著結婚證合法有效。
李慕白在搞什麼?
“李警官,這是,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今天開始,你我就是合法夫妻了。”
陳默有點哭笑不得,從她的語氣和用詞就知道李慕白不是真心實意,因為她用的是“你我”而不失“我們”。
和自己結婚?難道就因為自己和她睡了一覺?這都什麼年代了,睡一覺就要結婚嗎?雖然陳默很願意睡她,但並不代表他願意和李慕白結婚。
陳默感覺自己有點被她綁架了的意思。他看向已故丈母娘的照片,發現丈母娘正在充滿笑意的看著自己,讓他感到渾身不舒服。
“李警官,不至於吧。你這玩笑開得可有點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李慕白反問。
不像,一點都不像,而且還有點想殺人的意思。
“你為什麼這麼做?就因為我們那啥了?”
“對。”
陳默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說:“我不同意。”
“那我就以強·奸·罪抓你。”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娘們兒簡直不可理喻,不和她結婚就抓自己,這是什麼理論?刹那間,陳默想到了什麼,嘲笑的說:“可怕的女人,你這手段可算不上磊落。”
“隨你怎麼想。”李慕白明白陳默在說什麼,他是在說自己要傍他“安全局”的身份,想借此尋得仕途上的晉升。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李慕白確實也是這麼想過,但並不是全部,至於還有其他什麼原因,她不想進行解釋。
李慕白緩步向墓碑走去,陳默目不轉睛的地盯著她,在樹蔭下她的臉上線條很柔和,可當太陽照到她臉時卻有一種一種刀出鞘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極為華麗又鋒利無比的大刀!
她用手掃掉墓碑上的塵土,然後自顧自的往山下走。
往山下走時,陳默遠遠在跟在她後麵,李慕白看起來有些失落,低著頭走路不發一言,這讓陳默恍惚間覺得李慕白換了一個人,她的高傲,倔強,不見了,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正在傷心的女人。
其實此時陳默心裏也挺不舒服,他從來沒有高看過自己,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心裏最清楚,作為一個下三濫的小偷能娶到一個漂亮的警花,那肯定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剝奪了什麼。
是什麼?自由?不是。愛情?也不是。
他說不出來。
把事情往壞的為方向想總會壓抑苦悶,但往好的方向想,也會發現很多有益的地方。陳默就想到了一件,從此他和李慕白就是合法夫妻了,以後在發生那種關係就不能叫男女不正當關係了。
當然,這也是他唯一想到的一件好事。
不知不覺,李慕白把他落下了很遠,陳默也沒有去趕她,遠遠地看著李慕白出了公墓 ,然後坐上了車,關上了門。
再然後警車發動,開走了。
陳默罵了句娘,大步追了出去,看完丈母娘就把丈夫給扔到路邊,這算怎麼回事?李慕白不是要和自己結婚,而是要變著法的玩自己。
正當陳默怒不可赦時,他看到警車又緩緩地開了回來。
警車停下,陳默上車使勁關上門,盯著李慕白說:“怎麼?良心發現了?我現在是你丈夫,告訴你,以後你……”
李慕白啟動汽車後,又故意猛踩刹車。
噔!
他的頭撞在了玻璃上,陳默捂著腦袋,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慕白看向陳默,說:“雖然我們現在是夫妻,但也隻是名義上的。也就是說,你是你,我是我。咱們以後互不幹涉。對外也不能提。這是我對你的要求。”
陳默愣了半天,才說:“名存實亡的婚姻?”
“對。”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陳默詫異。
“你說為什麼?”李慕白反問。
陳默氣的直咬牙,說:“我怎麼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如果剛才李慕白不說兩人生活互不幹涉,還要對外保密。他還會認為李慕白是看中了自己安全局的身份,但現在來看好像不是。
但有一點他肯定,李慕白並沒有看上自己,而且還恨不得自己早點死。
李慕白將車重新啟動上路,說:“惡有惡報,這你惡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