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驚出了一身冷汗,匆忙中雙手攥出了楊軍的手腕,怒道:“你幹什麼!”
楊軍怒不可遏的罵道:“我XX,你他媽的敢陰我,讓警察抄我的家!”
“你家被抄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警察說是你指示的,你他媽的竟然黑我!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是誰說的?李慕白還是劉東升?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無人駕駛的快艇像隨時都可能傾覆一樣,劇烈的顛簸。楊軍此時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他用頭撞擊陳默的臉,用膝蓋頂他的身體,而陳默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攥出楊軍的手腕,因為那把要命的匕首還在對方手上。
楊軍翻身將陳默壓在身下,雙手攥著匕首往陳默的胸口上壓,從牙縫裏擠出惡狠狠地話:“去死!你去死!”
陳默用盡全身的力氣擋住即將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猛地抬起膝蓋撞在了楊軍的褲襠上。
啊!
被動的局麵瞬間翻轉!
隨著楊軍的一聲慘叫,陳默順勢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用肘部狠狠地撞擊楊軍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
在星月微光下,楊軍鼻子塌了,嘴角破了,眼睛也青了,血都不知道是從五官什麼地方流出來的。
可陳默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直到楊軍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他將快艇停下,然後靠在船幫上看著胸口劇烈起伏的楊軍,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猛吸了一口。
抬頭看向遠處那艘漁船,在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不少警察,還有被抓獲的參與搏殺的亡命之徒。
他又長出了口氣,李慕白這件大功算是到手了。
他將身子挪到挪到武路遙身邊,扯下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條,然後將楊軍綁上。見武路遙正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自己,他說:“你安全了。”
武路遙看了一眼楊軍,嘴裏發出嗚嗚聲。
陳默又伸手將她嘴上的膠布撤掉,武路遙焦急的問:“我爸呢?我爸呢?”
陳默擺出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繼續抽煙不理她,並不時往四周看一眼,等警察來救,因為他不會駕駛快艇。
“你是什麼人?是我爸讓你來救我的嗎?”武路遙又問。
陳默還不理她,將抽完的煙扔到水裏,又點上一支。
“你把我的繩子解開。”武路遙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
陳默在船上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剛扯下的膠布,歎了口氣,開始後悔把這位大小姐嘴上的膠布扯掉。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快給我解開!”武路遙繼續說。
“你閉嘴!”陳默終於忍無可忍。
見陳默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她立刻知道對方不是武建江·派來救自己的人,心裏的底氣一下沒了。她怯怯的問:“你是警察嗎?”
“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說話,我就把你扔到江裏去。”
武路遙立刻閉嘴,不在說話。沒過一會兒,她又開始東張希望,當她看到有一艘快艇向這邊駛來後,立刻興奮的站了起來,大聲喊:“救命!救命!我們在這裏!”
陳默也站了起來,快艇一晃,他和武路遙差點一起掉進江裏,他伸手抓住了武路遙被反綁的手臂,定睛一看,快艇上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正拿槍對著他們。
這讓他不由得心驚,當快艇漸漸近了之後,他才長舒了口氣。是警察,而拿槍指著他們的人是李慕白。
強光照在了陳默的臉上,他忙用手擋住,說:“是我。楊軍已經被我綁起來了。”
透過手指見李慕白好像並沒有要放下槍的意思,又說:“李警官,是我,陳默。”
照在他臉上的強光移開,快艇也開到了他們旁邊,和李慕白同來的還有兩個警察,他們跳上快艇,一個給武路遙鬆綁,一個質問陳默是什麼人。
李慕白收起槍,說:“他是自己人,不用問。”
此時此情,也就自己人的身份最符合陳默。
武路遙借著燈光側目看了陳默一眼,覺得他有點麵熟,可一時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李慕白讓武路遙上了自己的快艇,對身邊的下屬說:“開船!”
陳默對李慕白的冷漠早已經習以為常,倒也不在意,反倒是開始回味那天晚上和李慕白的瘋狂行為,那天晚上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持久,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哥們兒,你是那個部門的?”駕駛快艇的警察問。
陳默故作深沉,說:“保密。”
警察若有所思,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羨慕。
一低頭,陳默看到楊軍正在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他抬起腳在楊軍本就不堪的臉上跺了幾腳,直到把他跺暈過去,才停下來。
駕駛快艇的警察看得是心驚肉跳,看陳默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敬畏。
十幾分鍾後,快艇終於靠岸,江邊上到處都是警察和救護車,人影綽綽十分忙碌,在警戒線外麵還站著不少記者,伸著脖子向裏麵張望,其中幾個想照相都被警察麻利的“繳械”。
陳默形單影離的站在一旁,透過人群看到武建江戴著手銬被押上了警車,還有一些小羅羅陸陸續續的從江上乘船回來。
他想在人群中找李慕白的身影,問問是誰去抄的楊軍老窩把自己給暴露了,可是直到警察收隊也沒看到李慕白的影子。
他掏出手機想給李慕白打電話,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今天的事情肯定夠李慕白忙的自己就別添亂了。
當所有人都散去後,陳默才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到了老宅子。
猴子已經睡了,趙括還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給趙括打了個電話,電話能通卻沒人接,後來直接被掛斷了。
什麼情況?
他顯得坐臥不安,在院子裏轉圈,直到天上下起了朦朧細雨才回到了家裏,然後坐在沙發上睡去。
他太累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猴子還買回了早點,可趙括還是沒有回來,再打電話竟然是關機。
趙括會不會被蕭寅殺了?陳默開始胡思亂想。
“默哥,昨天晚上張愛民給我打了個電話。”猴子喝著豆腐腦,眼睛偷偷地瞄他。
“說了什麼?”
“他說給我一筆錢。”
“給你錢?”陳默皺眉。
“恩,他說我也算是老人了。算是給我的紅包。”
陳默若有所思,問:“給了你多少?”
“十萬。他說讓我用來還家裏的還債。”
好大方的張愛民,現在就開始收買人心了。
“你家的債還沒還清嗎?”猴子跟自己幹的時候,他最少掙了有四十多萬,據他了解,這些錢猴子還債綽綽有餘。
猴子撓著腦袋說:“沒有,之前的錢我都花了。”
“你幹什麼了?”
猴子臉色微紅,吭哧了半天,才說:“在酒吧花了。”
陳默聽了暗暗搖頭,說是在酒吧花了,其實就是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在看猴子那小身板,竟然在這方麵這麼大手筆。
馬六啊馬六,猴子去酒吧可是你給帶出來了,猴子要是毀了在女人手上, 馬六難推其責。
“那你就拿著吧,這些錢一定要給家裏還債。”陳默叮囑說。
“好。”猴子立刻答應,吃了根油條,又問:“默哥,我聽人說九爺死了,那以後你是不是要當百江市賊道上的大哥了?”
陳默搖頭,說:“不會。”
“那九爺的人馬由張愛民接管?”
“張愛民是不是說什麼了?“陳默謹慎的問。
“他倒是沒說什麼,不過我聽下麵的兄弟都說,張愛民要接賊九的位置。”
“兄弟們擁護他嗎?”
“都挺擁護,說張愛民當老大肯定比跟著賊九掙錢多。”
“那你怎麼想?”陳默又問。
“我當然是擁護默哥你了,可如果你不當大哥,張愛民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猴子的話讓陳默有點失望,同時心中暗歎,看來張愛民收買人心這一招還真是管用。
“默哥,不管張愛民當不當老大,我以後都跟你混,你去哪裏我跟你去哪裏。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 ”
陳默心中的不快一掃而光,拍著猴子的肩膀說:“我怎麼會嫌棄你。不過你放心,即使張愛民當了賊道上的老大,他也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