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比賽

三十六年前的小太保選拔賽。小廣場上,廣場邊上的道路上,大樹上,卡車上站滿了人。當第一輪的最後兩名上了擂台,小廣場上傾刻喧嘩了起來,隨即便是噓聲一片。

對陣的仇小寶長得高大粗壯象條水牛,而天龍瘦小的個子象隻猴子,比對手小了幾個號。手持銀鉤梅花槍的天龍滿臉喜悅地站在了擂台上,仇小寶手提青龍大刀不屑一顧地冷眼瞧著對手。

比賽開打了,也不知天龍用得是什麼邪門招數,手中梅花槍剛觸到仇小寶的大刀,這大刀便被磕飛了。隨即,他趁對手吃驚那一瞬間,用槍柄一捅,大叫一聲:“下去吧。”沒想到這仇小寶還真聽話,雙手捂著肚子“噌噌噌”地往後退了數步之後,跌下了擂台。

小廣場上頓時一片寂靜。隨即,便歡騰了起來,叫聲掌聲久久不息。主持人於豐用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大家安靜下來,隨後宣布第二輪開始,天龍對陣周通。

周通又是個粗壯漢子,可在銀鉤梅花槍上走不了一招,就被天龍打下了擂台。所有觀看的人都有些看不懂,又是搖頭又是歎息,就連濱州的老一輩人物都覺得奇怪。

比武結束,東野一郎在牡丹亭裏找到了在和邵麗君說話的天龍。“不簡單啊,小天龍。”說著伸手取過靠在亭柱上的銀鉤梅花槍,掂量了一下後放回原處,在天龍身邊坐了下來,誇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紀,竟然能使三十來斤重的梅花槍,比我年輕時還厲害。”

結果,在之後的比賽中,天龍一路艱難地殺到了第七輪,對手也從最初的一千多人,還剩下東野奮強,舒傑,餘良,高金榮,蓋無雙,呂民,牛不羊,東方英豪,項雲飛,於少剛,金瑛,東野惠櫻,方虎,李迪,陳夕陽,上官韶文,張三豹,和邱炳魁這十八位小輩中的高手。

在十九人的角逐中,天龍用傷了一條左胳膊的代價,接連打敗了呂民和東野惠櫻,成了新一屆的首位十三小太保,頓時嬴得了台下幾萬人的熱烈掌聲,還被東野一郎高高舉起,接受大家的歡呼。

但比賽還沒完,新一屆的十三小太保還要為爭奪金榜太保,狀元太保,榜眼太保,及第四到十三位的太保排名進入最後的角逐。勝六場者為金榜太保,勝五場者為狀元太保,勝四場者為榜眼太保,而四到十三位的排名將以輸多少來定。

除了年齡尚小的天龍外,其他選手都清楚,在彼此均已受傷的情況下進行角逐,那必然更為驚心動魄,這對誰來說都是一場避免不了的生死劫。

當天龍從東野一郎手中接過小太保的獎牌後,卻沒忘記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龍兒永遠記住你勝而不驕的教誨。”

然後轉身跳下擂台,將手中的小太保獎牌掛在了邵麗君的脖子上,一把牽住她的手離開了小廣場,一路奔跑進入了東郊,穿過千墳莊,最後來到了怪石林前,鬆開她的手,抬頭仰望了一眼碧藍的天空後,突然跪在地上,拉開嗓門放聲泣道:“爹,娘,你們聽到了嗎?

龍兒終於成了小太保,可龍兒不明白,龍兒為什麼就不能和外公相認?

你們告訴龍兒,你們告訴龍兒,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說完放聲痛哭,很是悲傷,看得邵麗君心裏很痛,索性也跪在他的身邊,抱住他痛哭了起來。

這對情侶娃娃哭了一陣後,這才起身,為對方抹去了眼淚,相互牽著手,在輕微的抽泣中,慢慢地往家裏走去。

到了角逐金榜太保這天,天還沒亮,市民就三三二二來到了小廣場上,不一會的功夫便擠滿了人。

天剛放亮,八組彩獅,四條彩龍,十八隻大鼓便將廣場上的氣氛推向了高潮。開戰前二十分鍾,抽簽開始,來決定誰是今天的第一個擂主。

誰都清楚,第一擂主最倒黴,打起來最吃力,也最容易遭受重創,即便功夫再好,最多也隻能撐三場。而最後的擂主最便宜,因為選手那時都已受到重創,說來比較容易對付,就算爭不到金榜太保,但狀元太保基本已是囊中之物。

所以,當選手發現天龍不在時,這心頓時寬了許多。

因為即便天龍不放棄角逐的資格,也將被作為第一擂主首先應付大家的挑戰。由於天龍年齡特殊,加上前七輪的角逐之勝,已深得市民喜愛,故眾人強力要求再等一些時間。

五分鍾後,天龍沒出現在擂台上,眾人開始失望,有些人還哭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幾萬市民翹盼的天龍沒有出現,最終在一片絕望聲中,抽簽結束。

“選手準備,兩分鍾後按順序上擂台比武,角逐新科金榜太保。”於豐的話音剛落,六十四個青壯大漢便“咚咚咚”地擂響了擂台兩側的八隻大鼓。彩獅和彩龍也舞動起來,廣場上頓時歡騰異常。

不知是誰眼尖,看見一身白布衫的天龍從擂台後麵閃了出來,就歡聲叫道:“快瞧!最小的小太保來了。”這人的聲音雖響,甚至是叫破了喉嚨,但鼓聲和歡呼聲將他的叫聲淹沒了。

鼓息了,廣場上安靜了下來。大家發現擂台上,天龍合眼盤腿坐著,雙掌合一擺在胸前,腿上擱著一對兩尺來長的銅尺,模樣就象個拜佛童子。剛安靜下來的廣場上,又掀起了一陣歡叫聲。

手持雙刀的方虎登上擂台,可天龍卻視而不見,依然坐著,甚至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小子,你也太狂了。”他見對手輕視自己,怒吼聲中雙刀一舞,就朝天龍砍了過去,驚得台下觀眾都閉住了呼吸。台下同時響起了邵麗君和東野惠倩“龍哥小心”與“表哥小心”的驚呼聲。

也就在這時,隻聽天龍大笑一聲:“來得好。”整個身子突然由慢而快地轉動了起來,就象屁股下有隻電動轉盤,驚得方虎剛想退時,雙腳已被對手的銅尺重重地擊打了十幾下,傾刻疼得“哇呀”大叫,倒在擂台上,怎麼爬也爬不起來。

他停止了轉動,還是盤腿合掌坐在那裏,對方虎的痛嚎充耳不聞。

方虎敗得如此之快,這是誰都沒料到的事,驚訝得觀眾都忘了歡呼。方虎被人抬了下去,手持長棍的邱炳魁上了場。“小兄弟。”

他吸取方虎的教訓,上擂台先招呼一聲,誰料天龍象對待方虎一樣理都不理他,依然合眼坐著。“小兄弟。”

他又叫了一聲,但這回天龍有反應了,翻了翻眼皮對他說:“別光叫小兄弟,快打呀。”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一時弄得他叫又不是,打又不敢,隻能望著對手束手無策,頓時引來了台下的一片噓聲。

“好,你不打我打。”天龍突然叫了一聲,左手抓起銅尺站了起來,腳尖一勾,右手一探,已將坐在屁股下的銅盆捏在手裏。“沒想到吧?我把臉盆也帶來了。”

他朝邱炳魁嬉笑了一句,還用銅尺敲了幾下銅盆底,接著說了句:“這銅盆送給你。”便將手中的銅盆朝對手擲去,驚得他忙閃身避開銅盆,揮棍朝天龍打出了一招“投石問路”,可那隻銅盆就象飛蝶一樣,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又朝他飛了過來,速度非常之快,就連忙用棍去磕。

也就在這時,天龍身影一閃已到了他的麵前,將左手銅尺移到了右手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準他的雙手就是“啪啪”兩下,隨後側身用肩猛地一撞,將對手撞下了擂台。

嘿!一隻銅盆,兩巴銅尺,僅二十來分鍾就接連打敗了方虎和邱炳魁,這似乎也太容易了些。可接下來的驚奇就更讓幾萬觀眾看不懂了,剛上擂台的東野奮強還沒動上手,就朝對手拱拱手,說了句:“小兄弟厲害,奮強不是你的對手,認輸了。”

就自己跳下了擂台,白送了天龍這一場。但第四位上擂台的選手叫舒傑,是個紮手的角色,也是這屆金榜太保呼聲最高的爭奪者。

舒傑手持兩杆短槍上了擂台,天龍不敢懈怠,將手上的銅盆銅尺扔給了台下的東方英武,又移步找上了表妹東野惠倩:“倩倩,你的那杆梅花槍帶來了沒有,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