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別這樣嘛。”雪麗用手抹去了父親的眼淚,又在他的臉上親吻了幾下,再用他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笑笑說:“爸,有始有終,女兒都沒後悔過。有你這樣的爸,女兒已經很自豪了,為了爸的尊嚴而被關進來,女兒沒什麼可後悔的。出去後,如誰再敢用話羞辱你,女兒還會動手,但不會再打頭了。”
天龍在女兒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搖搖頭說:“如再遇上這種事,你別出麵,就讓爸來教訓教訓這些渾小子。爸打了十幾來年的架,都打出經驗來了,保管打得他叫爹叫媽,還驗不出傷來。”這話聽得寒琴忍不住笑了,搖著頭說:“老不正經的,怎麼能教女兒這些東西。雪麗,別聽你爸的。”
“不,我從小就愛聽爸的,我也偏要聽爸的。”
半個小時在你一句我一句中,悄悄地過去了,範所長非常準時地帶走了王寒雪麗。當雪麗回到牢房,見了巫媚就問:“往後,我該叫你姐呢,還是叫你姨?”巫媚愣了一下後,禁不住笑了,伸手摟住了雪麗。
“這麼說,你爸都向你坦白啦?”
“他才不敢說呢,是我媽告訴我的。往後,我就管你叫姨吧,不然輩份就亂了。”
“你管我叫姨,就不怕你爸生氣啊。”
“我爸才沒這麼小氣呢。我老實告訴你,我爸讓我帶句話給你,讓你把過去的全埋在土裏,別再自暴自棄了,爭取早些出去,他會用法拉利跑車來接你,夠意思吧?”
“這,你爸真這麼說的,還是你這丫頭在哄我高興?”
“是我爸說的。他還說,他要在濱州最好的酒店為你接風洗塵,讓你住總統套房,再送你一輛小車,一家海鮮酒店和十萬流動資金,讓你的下半輩子生活無憂,說不上富俗,但卻有個最基本的保障。”
聽了這句誘人的話,巫媚沒吭聲,隻是在長長的歎息聲中,硬是從眼睛擠出了幾滴淚水。自三十多年前的靈珊出現,她就已經恨透了天龍,用她的話來說:“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為此,她投靠了濱州當時的萬惡之首三惡三淫。因為三惡三淫有權有勢還有槍,功夫也都十分了得,而且還在暗中掌控著濱州五天王和七十八路兄弟中的不少大哥的命運。
為達目的,她不但將自已的懷孕之身獻給了三惡之首,還用自己的媚色控製了三路大哥,並生下天龍的女兒後,親手將這剛來到世上的小生命,淹死在了浪濤滾滾的春水江裏,以此來表示與天龍的決裂。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三惡三淫的勢力雖大,而且一環緊扣著一環,卻還是殺不了天龍……終於有一天,經曆了上百次的虎口脫險,天龍的勢力已經能和不可一世的三惡三淫抗衡,可此時的她已無路可退。
但可幸的是,當三惡三淫丟卒保車,將她扔在葫蘆島自己逃走時,卻意外地撞上了講義氣重感情的天龍,把她從公安與民兵的重圍之中救了出去,帶回濱州城北,藏在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
到了此時,她應該感激天龍,和其他兩位證人一起指證三惡三淫,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可她非但沒有感激天龍的救命之恩,還將證人的藏身之處透露給了三惡三淫,非要將對天龍的恨進行到底。
可這回她是玩火自焚,當三惡三淫殺了證人後,又要對她下手,正在危難時刻,恰好天龍趕到,這又救了她一命。
但躲躲藏藏總不是個辦法,在三惡三淫伏法後,天龍讓她去自首,結果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在服刑期間又減了兩年刑,可這十八年的牢役生活,還是沒讓她有個徹底的反省,反而將一切過錯全歸罪於天龍,並發誓在出獄後要報複天龍,還在監獄裏網絡了不少小妹妹。
說來也是巧事,她轉到濱州女子監獄當天,同室的女囚犯都知道這是個老一輩人物,都敬她為“巫姐”,還將同室犯的情況全給她作了彙報,當聽說王寒雪麗是天龍和寒琴的女兒時,她的雙眼噴出了怒火,總想找機會弄死雪麗,也可出出心中的惡氣,可始終沒有良機。
當她正在思考怎麼才能更好地接近雪麗時,三個外地妹正好來鬧事,也就無疑中給她創造了條件。自這件事後,雪麗果然對她產生了好感,倆人由此稱姐道妹,關係好得沒法再鐵了。
雪麗說要養她下半輩子,她說出獄後給雪麗做保鏢……此刻聽了雪麗的話,她裝出了一付後悔的表情懊惱地說:“沒想到,他一點都不記恨我,我真是自作孽啊。”
王寒雪麗象自己的父親一樣,是個慈善的厚道人,凡事不會往壞處想,自然不會想到巫媚的用心歹毒,還抹去了她的淚水安慰她說:“我爸常說,金無足金,人無完人。
你當初和他鬧,他也有錯,還讓我帶句話給你,說是他毀了你的一生幸福,求你真正地原諒他。
姨,求你答應我,就原諒我爸吧。”有了這根竹杆,巫媚怎肯輕易錯過,自然是抓住它後往上爬,忙點頭“嗯”了聲,非常感概地說:“我當初選擇他,看來是選對了,但後麵的路我走錯了。
雪麗,我不配接受你爸如此大的恩惠和歉意,我倆還是做姐妹吧,等姐出獄後,你就是要姐的腦袋,姐自己把它割下來給你。”
周未的比爾斯夜總會,忙得都讓丁娟來不及數錢。
這丁娟又是誰,就是比爾斯夜總會的幕後主使,一個神秘的女人,王小雄的母親。
比爾斯夜總會在通州路上,它的前身是濱州紡織二廠,去年十月,在外裝死的丁娟突然潛回了濱州,還帶來了趙昌宏和他的七十六個兄弟。
趙昌宏是做偏門生意的,他的兄弟中有不少在逃犯,而身為共產黨員的丁娟又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的呢?原來丁娟和金蘭相同,都是見不得天龍身邊有飄亮女孩的醋壇子,靈珊的出現,給她的刺激很大,負氣離開了一段時間後,被同窗好友卞群找了回來,而此時的靈珊去了米蘭。
她對天龍的愛有目共睹,而天龍對她的情人人皆知,而當時正處在陳烈剛疑天龍是自己失散了十八年的兒子的關鍵時刻,是她力勸天龍回到陳家認了父母,所以陳家上下都非常感激她,加上她既是濱州十大美女之一,又是共產黨員和團支部書記,而且性格內向,文文爾雅,陳家很快就認了這個兒媳,並開始著手為他倆籌備婚禮,布置新房,喜得她整天樂滋滋的。
就在準備舉行婚禮的前兩天,三惡三淫指使十七路兄弟趁天龍入時家大院向時豔解釋自己結婚的原因時,偷襲了他。
在混戰中,時豔為護天龍身中數刀,而聞訊趕來的餘良、時雁、東野惠倩、方世雄、白蓮豔這五股兄弟,舍命打退十七路兄弟後,才發現天龍身中四刀,而成為血人的時豔卻生命垂危,急忙將他倆送往濱州中心醫院搶救,隨之便通知了丁娟。
作為卻即成為新娘的她,聞知天龍身中四刀,頓時花容失色,嚇得都忘了哭了,忙和嚴郡趕到了醫院,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醋意大發,自己的新郎竟然撲在時豔的身上失聲痛哭,氣得轉身就走,從此沒了蹤影。
其實她並沒離開濱州,而是回到了東郊那座早已長滿野草的東方寒舍,她和天龍那段最甜蜜幸福的時光,就是在這裏度過的,所以她留戀這裏。歲月的流逝,慢慢地改變了她的性格,但對天龍的愛始終存在,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