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生不如死
紀年將傅淵渟送到醫院。
傅淵渟先前縫合好的傷口現在裂開來，傷勢更加嚴重，醫生都說出情況嚴重可能會截肢這樣的話。
截肢是不可能的，一定要全力搶救，不能讓傅淵渟出任何的事情。
紀年在這邊等著非常焦慮，加上先前在火葬場親眼看到時璨被推到焚化爐裏麵，那個畫麵，是紀年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
他焦慮的在手術室外麵徘徊，腦海中全是先前的那些畫麵。
他不相信時璨死了，從一開始聽到他們說時璨出了意外，他都不相信。
甚至剛才看到時璨被推進去之後，他都不願意相信。
就在紀年緊張著傅淵渟的病情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蕭策打過來的。
電話剛剛接聽，蕭策就吼道：“你他媽把老大帶到英國去了？紀年你有點腦子行不行，現在老大那個身體，怎麼可能長途飛行？你他媽是在鬧呢？”
“阿璨死了。”紀年單手撐著腦袋，聲音很沉地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這四個字時，沉默了幾秒，“我其實……就想和你說……”
紀年應了一聲，“你想說什麼？”
“就……飛機出事那件事，我這邊查到可能是葉知秋在外麵的人做的。”
“是她？”紀年眉頭緊緊地擰在一塊兒，“葉知秋是不是瘋了，我現在就回去弄死她。”
就算紀年不弄死葉知秋，傅淵渟醒過來之後，肯定也會回去弄死葉知秋的。
“現在不是要將葉知秋弄死，是你先帶著老大回來，你不知道老大傷得多嚴重？”蕭策到底還是最擔心傅淵渟。
紀年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說道：“還是先讓老大在英國接受治療，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帶著老大回去。而且葉知秋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老大，不然他現在真的得回去弄死葉知秋。”
紀年在短暫的思考之後，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將真相告訴傅淵渟，否則真的會讓情況變得十分糟糕。
何況，傅淵渟的情況變得嚴重，要是這麼來回折騰，估計傅淵渟的腿，真的就要廢了。
“行，那老大父母那邊，我先拖著，就說你帶老大去國外治療了。”蕭策也是沒有辦法的，隻能想這種借口。
紀年沉默半秒，對蕭策說：“你先……讓人在裏麵好好招待葉知秋。”
蕭策當然明白紀年說的這個“好好招待”是怎麼招待，蕭策回道：“好，我知道了。”
紀年掛了電話之後，又久久地坐在手術室外麵，等著傅淵渟的手術結束。
……
傅淵渟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以前和時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年少時候的他們，是最開心的時候。
但美好的場景很快被取代，是時璨被推到焚化爐裏麵的模樣，一次又一次。
他能看到時璨在焚化爐裏麵哭泣的模樣，她哭著說他好狠，說她的心被糟蹋了，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阿璨！”傅淵渟喊著時璨的名字，刷的一下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蒼白的天花板。
“老大！”紀年匆匆過來，看著傅淵渟，“你終於醒了，你都昏迷三天，再不醒我就要拆了這家醫院。”
傅淵渟眼神空洞，腦海中不斷地重複播放著時璨被推到焚化爐裏麵的樣子。
“阿璨呢？”傅淵渟好像忘記時璨已經死了的事情，他隻是問著時璨去哪兒了。
是啊，時璨去哪兒了？
就像五年前一樣，他也會問身邊的人，時璨去哪兒了。
不管時璨走多遠，她都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被問道時璨情況的紀年，眼神閃躲，他不知道傅淵渟是不是忘記時璨出事的事情了。
“老大，你的腿又惡化了，現在先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了，有什麼事咱們再慢慢說。”紀年隻能這麼說，不然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阿璨是不是又躲起來了？”傅淵渟問，“算了，她想躲起來就躲起來吧，等她躲累了，自然就會出現。她，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傅淵渟看著天花板，然而眼神中卻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麼。
而看到傅淵渟這種狀態的紀年，十分焦慮，想著他是不是因為時璨的離開，他精神出現了什麼問題？
“是……她會回來……會回來。”紀年安撫傅淵渟的情緒，想讓他能穩定下來。
傅淵渟就覺得時璨一定會回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紀年看傅淵渟躺在床上，一副看淡一切的表情。
他很擔心，於是立刻出了病房，到傅淵渟的主治醫生那邊去了。
到了醫生的辦公室，紀年也沒有說有的沒的，而是直接跟醫生說：“醫生，我懷疑他的精神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因為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離開了，對他打擊很大，所以我覺得他可能精神上出現了一點問題。”
醫生理解這種情況，說道：“那我們在再給病人安排檢查，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的話，還得讓精神科的醫生過來。”
紀年現在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著，本來時璨的事情就已經讓紀年覺得很揪心了，現在傅淵渟的身體狀況更是讓紀年擔心。
他都花了好些時間來接受時璨已經離開的事實，何況是傅淵渟，那是他深愛的女人。
他醒過來的時候沒有將情緒發泄出來，而是認為時璨隻是暫時離開。
傅淵渟的那種自我催眠狀態，在紀年看來，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跟醫生說清楚了情況之後，紀年就從辦公室裏麵出來了。
他現在其實也不太敢去病房裏麵麵對傅淵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英國，他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現狀讓他感到十分的窘迫，他急需要發泄什麼。
……
彼時，國內。
蕭策應紀年的話，去看葉知秋。
葉知秋先前自殺過，但是被搶救過來，現在被關在單獨的房間裏麵，收走了一切葉知秋可能用來自殺的東西。
本來葉知秋先前是拒絕見任何人的，但是現在蕭策去見她的時候，她同意了。
見到蕭策來的時候，葉知秋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定回來找我。”
“時璨死了。”蕭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葉知秋。
葉知秋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笑意更濃，“終於死了。”
“所以，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的代價。”蕭策淡聲說道。
雖然蕭策真的不太喜歡傅淵渟和時璨在一起，但其實從認識時璨到現在，沒見她做過什麼壞事。
而且，老大那麼喜歡時璨，就證明時璨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至於葉知秋……這個讓所有的事情變得糟糕的，就是葉知秋。
那麼葉知秋，就該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的！
“你們想怎麼辦？”葉知秋問道。
“讓你……生不如死。”蕭策看著葉知秋，說道。
葉知秋一點都不在乎，“你怕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地獄裏麵，你經曆過我先前的生活，就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所以，對於蕭策說的“生不如死”，葉知秋清清楚楚。
“放心吧，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掉，你將會在漫長的生活中，懺悔你做過的錯事。”蕭策冷聲說道，“以後，老大還會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聽到傅淵渟要來，葉知秋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神色變化。
蕭策現在才知道，原來葉知秋怕的是被傅淵渟看到她現在狼狽的處境。
“既然你這麼害怕被看到，那我就一定會讓你體會到被喜歡的人看到你狼狽的模樣的感覺。”
“蕭策，你別欺人太甚！”
“你把時璨弄死了！”
“她活該！”
“那你也活該。”蕭策從椅子上站起來，“老大沒有現在立刻回來弄死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你留著這條命，好好懺悔。”
葉知秋有些著急了，她不想被傅淵渟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她知道以自己犯過的事，死刑是沒跑了。
她也不想經過漫長的審判，所以才想著自殺，更是想用自殺這一舉動，讓傅淵渟的心裏哪怕有一點點的覺得對不起她。
但傅淵渟沒有，一點都沒有。
現在時璨死了，傅淵渟不會放過她。
而傅淵渟不放過她的方法，就是讓她在監獄裏麵生不如死，他還要來看她生不如死的狀態。
葉知秋在審訊室裏麵癲狂，尖叫，她像個瘋子一樣。
很快，有警察進來，按住了瘋狂的葉知秋。
葉知秋還是尖叫，她咬著來控製她的警察。
“你們快殺了我吧，我不要活著了！人都是我殺的，你們快點槍斃我……我不想活了，不想了……”葉知秋歇斯底裏，瘋狂地想讓人把她殺了。
但是她在警局裏麵，警察們怎麼可能會殺了她。
他們將葉知秋重新送回了那間幹淨得沒有一點雜務的房間，派警察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就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再自殺。
而葉知秋被這種二十四小時有人盯著的生活，快要弄瘋了。
她現在大概真的明白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但是……時璨死了，她就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