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開槍了
時璨被傅淵渟關在他辦公室裏麵,她的活動範圍是休息室加辦公室。
她讓傅淵渟放她出去,他不放,說他還沒有滿意,她就還欠著他人情,等什麼時候她的人情還完了,他們再討論背的事情。
可是被關在裏麵的幾天,傅淵渟也不碰她。
似乎把她關在這兒,單純是為了發泄他心中的不滿一樣。
後麵幾天,傅淵渟沒再出現,沈惕每天來送吃的,半句話都不敢多和時璨說,放下吃的就走。
時璨惱怒,任誰被莫名其妙地關住,也會惱羞成怒的。
她砸了傅淵渟的辦公室,將他辦公室裏麵擺放著的名貴的瓷器全都砸在地上,果汁潑在牆上那副看起來價值幾千萬的名畫上,砸了他的電腦,撕了他的文件。
沈惕讓人來收拾好。
時璨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然後她開始折騰傅淵渟的休息室,將他放在衣帽間裏的襯衫,用剪刀一刀一刀地剪壞。
時璨覺得她可能瘋了,要是傅淵渟再不放她出去,她可能就要從高樓上跳下去。
一直到第五天,傅淵渟才再度出現。
時璨沒看他一眼,徑直往打開的門口走去。
傅淵渟給沈惕一個手勢,他關門出去。
門鎖需要密碼和瞳孔識別,就算她猜對了密碼,也沒辦法通過瞳孔識別這一關。
門被關上,時璨太陽穴發疼。但也因為被關了這麼好幾天,所有的脾氣都被磨光了,她隻剩下疲憊。
“是不是隻要你滿意了,就會放我離開?”背對著傅淵渟,淡聲問道。
一句話就觸到傅淵渟的神經,他轉身過來,一把將時璨扯進懷中,扣著她的後腦勺。
說實話,這麼凶的傅淵渟,上次見還是剛回來,他努力把她從榆城趕走那陣兒。
他越發沉冷的眸子中散發著逼仄的光,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我為你做的不少,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時璨,你那點良心,都喂狗了是嗎?”
“好啊,那我和你在一起,你說多久合適?多久能還清你‘為我做的’?”時璨很平靜,雙眸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不用多久,就這一次,你讓我高興了,我就放你走。”
“高不高興,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你要說不高興,那我不是永遠都離不開這裏。”
“你不做,也離不開這兒。”
言下之意,她要是做了,那麼巧,還讓傅淵渟覺得高興了,她就可以離開。
所以,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時璨開始伸手解傅淵渟襯衫的紐扣。
她瘦了。
剛才傅淵渟摟著她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身上本來就沒幾斤肉,剛才抱著就更加膈手。
現在她蔥白的小手一顆一顆地解開他襯衫紐扣的時候,他看到她手背上似乎都隻剩下一層皮了。
不心疼嗎?
他心疼她,可她又何曾心疼過他?
她拿話懟他,用父輩之間的恩怨情仇將他推開,要和他劃清界限。
甚至在完全沒查清楚情況之下,就打算和他分開。
他豁出命去救她,違抗上級命令去救她。
這個小白眼狼,就隻想著怎麼推開他。
“就時小姐這種技術,也想讓我滿意?”他低頭看了眼將手貼在他胸口的時璨,“你這幾天,不該好好想想如何讓我滿意?你有什麼看家本領,全都拿出來。”
她不太會這檔子事兒。
要讓她主動,她得突破心理防線。
說出這話之後,時璨眼底更是浮上一層慍怒,恨不得立刻將他推開。
“脫。”他看了眼時璨身上穿著的,他的襯衫。
休息室裏隻有他的衣服,他沒讓沈惕送時璨能穿的衣服過來,她就隻能穿他的。
傅淵渟一句話之後,時璨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不過幾顆紐扣,她裏麵還套了件背心,傅淵渟貼身穿的,在時璨身上也貼著,將她的身形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最刺眼的,莫過於傅淵渟看到時璨穿著他的,黑色四角褲。
他不確定時璨穿的是他穿過的,還是沒穿過的。
但這一眼,就挺刺激的。
時璨看到傅淵渟眼神暗了下來。
時璨知道他其實是個重欲的人,說實話,要讓傅淵渟高興,很難。
但更難的,是如何主動。
之後,如果傅淵渟一句他並不滿意呢?
“你滿意的標準是什麼?”
“欲仙欲死。”
“真死了怎麼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直視她,“我死了,你應該很開心。”
時璨的手頓了一下,說實話,她沒想過傅淵渟死了會是怎麼樣的。
開心?肯定是開心不起來的。
饒是他們兩現在這個狀態,時璨也沒想過讓傅淵渟去死。
隻是不知道,這男人從剛剛就說話這麼衝,是為什麼。
這幾天,外麵又都發生了什麼?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變天。
她得離開這兒。
時璨踮起腳,想堵住他說話的嘴。
但傅淵渟別開臉,時璨的吻落在他的臉頰上。
她頓了一下,沒後退,吻到他的喉結。
溫熱的唇碰到他喉結的時候,她感覺到他身子有一秒鍾的僵硬。
卻不料,他忽然開口。
“時璨,知道我這幾天幹什麼去了嗎?”
“不知道。”時璨答,“你不做的話,就算了,不用一直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去查你父親的案子去了,市局,檢察院,法院都問了,把你爸當年的卷宗全都調了出來。還找到了五年前給你們家裝修的那個工程隊,就是把錢封在你們家地下室的那個工程隊。”
時璨沒再吻他,站直,抽回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
“錢,是葉知霖給的。我爸,當時的確想讓你父親下台。”
時璨猛然間抬頭,怒視傅淵渟,仇人之子!
“還要給我嗎?還要花心思讓我高興嗎?時璨,比起讓我高興,其實你自己更想是吧?現在知道我是你仇人的兒子,是不是想一槍崩了我?”
“你閉嘴!”時璨在傅淵渟一連串的逼問下,崩潰喊出這三個字。
真的是傅致遠!他真的有份參與陷害父親!
她呢,還幾次三番地和傅淵渟發生關係!
“槍在這兒,來,一槍崩了我。”傅淵渟將一把小巧的銀色的槍放在時璨手中,“來,動手。父債子償,朝這兒打,一槍斃命。”
傅淵渟指著自己的胸口,指著他心髒的位置。
“我爸害你爸落馬,你卻和我做這種事,你心裏深深地愛著我!你接受不了,你死去的父親接受不了,所以,你一槍崩了我,贖罪!”
他不斷地向時璨灌輸“殺了他就能為父親報仇”的念頭,導致時璨握著槍的手,緊了再緊。
“你別以為我不敢。”時璨用槍口抵著傅淵渟的胸口,使勁地抵著。
隻要扣動扳機,傅淵渟必死無疑!
“我知道你敢,你為了給你父親報仇,連不願意回來的榆城都回來了。為了給你父親報仇,我讓你怎樣就怎樣。你有什麼不敢的?”
時璨哆嗦著握著手槍,傅淵渟的話像經咒一樣地傳入她的腦海。
告訴她——時璨,你快開槍,快點殺了這個仇人之子!
一晃眼,時璨看到的又是傅淵渟,那個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她要開槍殺了他嗎?
“你開槍,恩怨全了,情仇全無。”傅淵渟往時璨麵前走了一步。
她往後退了一步,手在哆嗦。
要不是傅淵渟扣著她的手,槍肯定會從手中滑落。
“你開槍!”男人再度開口,讓時璨開槍了解這一切。
父親當年被帶走的一幕重現腦海,她和家人匆匆出國,甚至都沒來得及見父親最後一眼。
忽然間,腦海中又是和傅淵渟耳鬢廝磨的畫麵,他那雙眼睛裏麵似乎都能溫柔得出水來。
兩個畫麵交疊閃現,時璨的腦子都快要炸了!
“啊——”
“砰——”
時璨尖叫一聲,隨之而來是一聲巨響。
她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