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時璨對“傅太太”這個身份,是有想法的
通常,時璨和傅淵渟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的時候,這個男人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最壞的結果就是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來,反正從她回來之後,他們兩人吵得也不算少,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這次,時璨同樣等著傅淵渟跟她在司徒柏這個問題上吵起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時璨等了半分鍾,都沒等到傅淵渟開口。
再抬頭看他時,在他臉上看到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而後,男人說道:“是啊,吃醋。”
如果……傅淵渟反駁她,或者和她重聲說話,那時璨肯定也不會有好臉色。
他這麼坦蕩地回應,而且還是肯定句,倒是讓時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世上的很多問題無法解決都源於不好好說話,非要口是心非,非要麵紅耳赤。如果都能好好說話,講出自己的真心實意,就不會有那麼多架吵。
時璨敏銳地察覺出病房內的氣氛從劍拔弩張變為曖昧再變得緊張,最後,還是歸於那股無法言喻的情愫。
時璨自覺索然無味,掀開被子躺在床上,背對著傅淵渟,閉上眼睛裝睡。
小手在被子底下抽了抽,將衣服給整平。背上似乎在傅淵渟熱掌的揉搓下沒有那麼疼,到底是常年受傷的人,知道怎樣能快速減輕疼痛。
她睡不著,一來是因為房間燈開著,二來是傅淵渟沒走,再來是……
“那個假洋鬼子沒事,我留了力,沒打死,你安心睡。”男人百般不願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他得是多討厭司徒柏,才張口閉口一個“假洋鬼子”。
時璨也沒應,其實也猜到傅淵渟應該是手下留情了,否則司徒柏當真是非死即殘。
他沒事就好,時璨不希望司徒柏為自己付出更多,有些人情還不了,時璨覺得欠著難受。
其實時璨不明白的是,司徒柏到底為什麼想不明白要和傅淵渟單挑。
哦……她當然不會覺得是傅淵渟故意要和司徒柏單挑,傅淵渟骨子裏麵有傲氣,他寧願選擇一向自己完全不擅長的項目和司徒柏比試,也不會選擇自己的長處和別人的短處來比,他會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所以必然是司徒柏去找的傅淵渟,她先前說傅淵渟卑鄙,不過是氣急了之後的口不擇言。
時璨腦袋裏麵亂哄哄的,所有的事情都湧在一起。
隨後,病房裏的燈被關上,房間裏麵瞬間陷入黑暗之中,唯有那點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
心頭紛亂的思緒似乎在關上燈的那一刻也被關上了,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平靜下來。
病房裏麵很安靜,沒有腳步聲,沒有關門聲。
傅淵渟還在房間裏麵,他也沒有非要上到床上來與她分享這單人床。
那他應該……坐在椅子上。
然後……看著她?
時璨隻覺得從後背投來一道無法忽略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傅淵渟會看到什麼時候,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
反倒是一直到她幾乎睡了過去時,都沒聽到房間裏麵的腳步聲。
他,一直在。
……
傅淵渟一直在。
他借著並不明亮的月光看著背對著他的女人,這個現在動不動就和他炸毛的女人。
不可否認,他的確是生氣的,從時璨不由分說打電話找他要司徒柏的時候就開始生氣,到她找到武術館來當麵質問時,更生氣。在她說出為了他可以放棄自己生命的時候,快要氣炸了。
最後戳破他心頭的氣球的,是時璨折返回來,上到擂台上將司徒柏帶走。
她啊,就那麼不在乎他的感受,從他手下把人帶走。
所以在那一刻,傅淵渟應該是喪失了理智,下了擂台揪起司徒柏就一頓揍。要知道,先前在擂台上,他並未主動攻擊,收拾司徒柏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但那一刻,他才真的,恨不得一拳打死司徒柏。
那種情緒的失控,是時璨抱著他手臂都沒辦法控製的。
直到司徒柏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將分神的他推開,又給了他一拳,然後往時璨那邊走去。
時璨當時就倒在地上,因為在他看似輕輕一甩而撞到椅子的時璨,幾乎疼暈過去。
那時,他才冷靜下來。
心中罵了自己一百遍孫子。
說實話,從司徒柏來找他說要比試,如果他贏了就把時璨帶回英國。傅淵渟覺得司徒柏不自量力,幾乎沒人能打過他,可司徒柏那麼自信。
當然,傅淵渟不管司徒柏自信或者不自信,他覺得這個比試很無聊。時璨是留在榆城,還是回英國,並不是他們涼比試一場就能決定的。
所以傅淵渟拒絕了司徒柏。
可那麼巧,時璨來了。而且輕而易舉地就激怒了傅淵渟,於是他就想看看時璨到底有多在乎司徒柏。
那種……自己拿著刀子往自己心裏紮的感覺,委實不好受。
結果呢,和人見了麵,還不是馬上就來了醫院。
真的,如果有可能,時璨已經在他手中死了有一萬次了。
可他也知道,他有一萬零一次想要救她的心。
他就這麼看著時璨,想著,時間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以前,時璨總是時不時就蹦出一句“我喜歡你”這樣的話,還說好想擁有仙女術,把他變小藏在自己的口袋裏麵,別人就沒辦法覬覦他。
此時的傅淵渟也想,他要是有法術,也要把時璨變小,藏在……一個隻有他知道的地方。
他就這麼看著時璨,不知疲倦,目不轉睛,像個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
時璨再次見到司徒柏的時候,將他劈頭蓋臉就罵了一頓。
最後,時璨說道:“說真的,你要是毀容了,以後沒有姑娘喜歡你,我……”
“你什麼?”司徒柏倒是來了興致,仿佛先前時璨的那些教訓他都沒有聽進去一樣。
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裏麵泛著某種時璨不太懂的光芒,時璨覺得這種瞳色的男人,骨子裏麵都是多情的吧。
“我就隻能出錢給你整容。”
“……”司徒柏哼了一聲,“我這是舍生取義。”
時璨看了司徒柏一眼,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用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我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隻要有人搶了,傅淵渟恨不得馬上宣告主權。看,我臉上的傷全都是他對你的決心。放心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和那個女人離婚,然後和你在一起。”
饒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司徒柏不過是想向時璨證明,傅淵渟很在乎她?
不不不,可能在司徒柏看來,那樣的確是在乎。在時璨這兒,無非是占有欲。
她太了解傅淵渟了,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男人,恨不得全世界都圍繞他轉。
現在司徒柏表現出對她有想法,然後他就不依了。於是用實際行動來向他們證明,時璨從身體到心,都是屬於他的。
“你們男人都喜歡自以為是嗎?一個一個都說‘我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時璨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怎麼,傅淵渟也和你說過?”司徒柏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嗯。”時璨點頭,“還說,你喜歡我。”
時璨這話說得太自然了,就像在說今天早上吃的荷包蛋蛋黃煎得太老了一樣。
然後司徒柏笑了一聲,“你信了?”
“信啊!”時璨點頭,繼而說道,“我天生麗質,漂亮又聰明,你要是不喜歡我,除非你是眼睛瞎了。”
司徒柏:“……”
“當然,我說的是那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時璨用了兩個“那種”代指,但司徒柏還是很快明白過來她的“那種”是哪種。
前一種“那種喜歡”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就像時璨喜歡她哥,喜歡她媽,喜歡他們家門衛大叔的那種喜歡。
而後一種“那種喜歡”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就像時璨喜歡傅淵渟一樣。
她可以喜歡千千萬萬個司徒柏,卻隻能喜歡一個傅淵渟。
司徒柏知道,在時璨的世界裏麵將男人分成兩種,傅淵渟和其他男人。
很不巧,司徒柏不叫傅淵渟,所以自然就隻能歸到“其他男人”當中。
“我以為我算自戀了,沒想到你比我更自戀。”司徒柏嘖嘖兩聲,“我喜歡胸大腿長屁股翹,並且性感嫵媚的女人,你除了腿長之外,其它一點都不沾邊。”
“喂,不帶人身攻擊的啊!”時璨半是警告地說道。
司徒柏撇撇嘴,“你就快點感謝我,要不是我這劑催化劑,你和傅淵渟估計還在原地踏步。謝禮就……你哥剛提的那輛帕加尼。”
將近三千萬的車呢……
“他不值那麼多錢。”時璨當即就拒絕了司徒柏。
“不如,我再幫你一把,讓你直接當上傅太太?”司徒柏半是詢問地說道。
時璨頓了一下。
也恰巧是這一瞬間的停頓,讓司徒柏知道時璨對“傅太太”這個位置,是有想法的。
但是很快,時璨回過神來,將抱枕扔到司徒柏身上,“我警告你,別做那些有的沒的。這是在國內不是在英國,你出了事我沒辦法向司徒叔叔交代。”
“沒關係,朋友嘛,互幫互助。”司徒柏笑著,深藍色的眸子中像是蘊藏著星辰大海。
時璨心裏亂。
他們在木瀆待了好些天,林海榮的案子雖然表麵上看是破了,畢竟有人出來認罪。
但他們都知道,那人認罪不過是背後有人。
眼下是,他們要繼續留在木瀆耗著,還是回榆城。
如果回了榆城……
問題肯定會隨之而來。
不管是父親的案子,還是她和傅淵渟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時璨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