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抱歉,我弄疼你了

第58章 抱歉,我弄疼你了

時璨和傅淵渟認識多年,深知這人的脾性。

吃軟不吃硬。

先前她讓司徒柏跟著她一起過來,的確有賭氣的成分在,但是後來想想,覺得自己唐突了,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和司徒柏已經在車上了。

而且,她之前已經和傅淵渟解釋過自己與司徒柏的關係,不過是朋友。

哪裏想得到傅淵渟這麼在意司徒柏的存在。

眼下也不是和傅淵渟爭論司徒柏的時候,時璨深呼一口氣,伸手抓住了傅淵渟的手腕。

好巧不巧,抓住的正好是上次她咬他的那隻手,手腕上有傷疤,他好像沒有刻意去處理過,就放之任之,才留下了疤。

“老傅……”時璨以前特別愛這麼喊他,說這個稱呼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一開始他是拒絕的,後來她喊得多了,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傅淵渟停下腳步,他背對著她,所以她沒看到他嘴角微揚。

“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時璨半是無奈地說道,語氣中是無盡的疲憊,“把我叫到警局來,又什麼都不跟我說。你知道我對這件事很上心,很想知道真相。你可以拿別的事和我開玩笑,但絕對不能是這件事。”

時璨少有的與傅淵渟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

說完,見傅淵渟的背影似乎有一秒鍾的顫動,也不知道說沒說動他。

時璨隻得鬆開他的手,算了,他若非要計較那些,她也沒有辦法。

隻能這樣……

那就這樣……

時璨吐了一口濁氣,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

三,二……

傅淵渟抓住了時璨的手。

這一次,是時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若說算計,時璨現在不比傅淵渟差多少,抓住他的軟肋便好。

小插曲之後,傅淵渟帶時璨去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審訊室內便是先前行車記錄儀拍到的人。

而那人的口供從進局子到現在都沒變過——林海榮欠了我錢,我討不回錢失手殺了人,慌亂之下將林海榮丟進了河裏。

如果還沒有別的證據,恐怕就會將這件案子定性成誤殺。

時璨不接受。

處理這件案子的警察對時璨說道:“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嫌疑人討債不成失手殺人,如果沒有其他證據,最後會這樣結案。”

“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結案?

時璨的話尚未說完,傅淵渟便拉住了她,隻淡淡地對警察說道:“查案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隻需要知道結果。”

這話一聽,就像是大佬說出來的,他們連連點頭。

這麼一來,時璨發現自己來警局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而且看傅淵渟的意思是不想讓她說更多。

所以,她先前委曲求全地向傅淵渟示弱,這事兒看起來也顯得特別沒有意義。

滿懷希望而來,失望而歸。

時璨從警局出來之後,情緒一直不高。以至於傅淵渟讓人將車子停在了景區那邊,時璨才反應過來。

“來這裏幹什麼?”時璨看著車窗外熱鬧的景象。

江南水鄉小鎮的夜景,總是多了幾分柔情。夜色正濃,一彎明月掛在天空,紅燈籠倒映在水中,暈染出一片一片的紅。

多看幾眼,心中的浮躁似乎都能被撫平。

“去走走。”傅淵渟倒是說的隨意。

“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去走走。”林海榮的事兒壓得時璨心中難受,完全沒心情去走走。

傅淵渟卻不疑有他,下了車之後站在車門邊等著,大有她要是不下車,他就一直在車門邊等著的感覺。

她相信,傅淵渟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時璨深呼一口氣,隻得下車。

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她初三,即將中考。

雖然平時父母對她寵愛有加,很多事情都隨著她,但是在學習上,父親對她的要求還是有些嚴格的。

不要求她非要第一,但也不能跌出前三。

恰巧初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她考砸了,第四。

這對時璨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噩耗。

拿了成績單的她不敢回家,磨蹭到了傅家去。

他警校回來,就看到她悶悶不樂地喪在他的書房,看到她的成績單才知道她為什麼心情不好。

於是他說:“我從來都沒考過第四,不太懂你的心情。”

“……”時璨瞪了他一眼,“你個年年第一的人,沒資格說話。”

傅淵渟不置可否,他很優秀,從幼稚園開始就一直是第一,甩第二幾十條街的那種,所以根本不會懂她第四的心情。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說:“走,帶你去散散心。”

於是,傅淵渟就帶著時璨散步去了,陪著她從傅宅走回了自己家。

時璨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傅淵渟那時候可能不是想陪她散散心,隻是想把她這個麻煩精送回家而已。

看吧,他現在安慰起他未婚妻,都是摟摟抱抱的,她不相信傅淵渟安慰葉知秋的方式是走走散心。

現在,傅淵渟帶著時璨在夜幕的景區中,散步。

景區晚上人少,但它能供遊客走的青石板路本就不寬,一邊是各種商鋪,一邊是太湖延伸出來的河流,河上有夜遊船駛過。

人來人往,時璨不免被撞到,傅淵渟幹脆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那手,自然就沒有再鬆開過。

想到那年被他送回家的路上,似乎也是這般景象。路上車子多,他把她拉到邊上,然後,手就沒有鬆開過。

當然,時璨記得的,是她握著傅淵渟的手不鬆。他可能是想要抽出去的,但她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就沒動了。

現在,她想將手抽出來,傅淵渟卻握得緊。

這個男人,可真有意思。

暗暗掙紮了兩下,沒能把手從傅淵渟手中掙脫出來,時璨便沒有再動。

“時璨,這案子急不來。我先前也跟你提過,牽連甚廣,想要把他們一個一個揪出來,得慢慢來。”

他們走在遊客之間,看起來就像兩個普通的遊客一樣。

隻是時璨沒想到,傅淵渟會忽然說起案子的事情。

“你先前也跟我說,慢慢來。但是我不知道慢慢來的後果是,還要牽扯進多少人的命。”時璨是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因為這件事而死去。

“或者你該想的是,現在他們已經按捺不住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會露出破綻。破綻越多,就越有機會抓住他們。”

“但是代價……會不會太大?”

“你似乎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你父親翻案。”

時璨沉默,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是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但現在才發現,話說起來容易,真的實踐起來,多難。

“你在委婉地勸我收手?因為接下去的代價我可能承擔不起?”

“我可沒這麼說。”傅淵渟立刻澄清,“收手的話,已經付出的代價不是顯得沒有任何意義?”

是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似乎已經不是時璨說收手,就可以隨意收手的了。

父親身上的髒水,海榮叔不明不白的死。

“看路。”傅淵渟將走神的時璨拉回懷中。

時璨猝不及防地落入傅淵渟的懷中,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她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並不覺得傅淵渟身上的味道難聞。

她從傅淵渟的懷中離開,眉頭微微擰著。

“怎麼了?”傅淵渟看她眉頭擰著,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怎麼了?”傅淵渟倒是覺得有意思,追問了一句。

時璨仰頭,瞪著他噙笑的臉。

月光與紅色的燈光下,男人染笑的臉,竟然比妖孽生得還要好看。隻一眼,似乎都要望進心間。

時璨本來是想要指控傅淵渟下午的毫無節製,結果看到男人的臉,竟然半個字都說不出。

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司徒柏問她喜歡傅淵渟什麼,才會讓她對他念念不忘。

她說:喜歡他長得好看咯。

他說:你真膚淺。

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隨口一說的回答。

但不可否認的是,時璨的確喜歡他這張臉。

傅淵渟微微往前湊了些,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的尺寸,是不是比你那些前男友,要大,嗯?”

傅淵渟肯定是咬定了她在公共場合不敢和他鬧,於是才說出這番話。

是啊,時璨總不能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和傅淵渟討論是他的尺寸大,還是她那些所謂的前男友尺寸大。

而且就算時璨真的有那些前男友,也沒有到知道他們尺寸的地步。

她下午是第一次,疼倒是真的。

時璨狠狠地瞪了傅淵渟一眼。

“抱歉,弄疼你了,待會兒回去的路上,到藥店買點藥。我看你那邊,好像傷了。”男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衣冠禽·獸,道貌岸然,斯文敗類!

“你可以閉嘴了。”時璨並不想和傅淵渟討論她那裏被他給弄傷了。

“我給你上藥,嗯?”傅淵渟卻繼續說道,“用手。”

時璨聽得,極為惱怒,真的很想當即就胖揍傅淵渟一頓。

但是……她竟然發現在聽到傅淵渟這麼一番話之後,她身體裏麵似乎湧著一股熱流。

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席卷全身。

時璨的臉,莫名地紅了起來。

她總不能告訴傅淵渟,因為他的幾句話,她就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