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上行人車輛很少,兩邊的建築也不多。越是空曠,越容易暴露,這個神秘的家夥,辦事果然謹慎。倘若剛才我直接跟上來,肯定會被識穿不可。
我又加速走了大約有一分鍾,才終於隱約地追上了柳怡飛的那輛奔馳車。
這時候柳怡飛那邊又傳來了神秘人士的聲音:停車。
緊接著,奔馳車果真停了下來。
隻不過,這停車的位置難免有些過於令人汗顏,因為這是在一個垃圾場旁邊,四周根本沒有落腳之地。
奔馳車停下來後,一輛豐田越野車疾速駛了過來。
片刻之間,從越野車上下來四個男子,徑直將柳怡飛等人圍了起來。
柳怡飛愕然了一下,且聽其中一位男子率先道:“跟我們走。”
另外三個男子則直接圍在了兩個保鏢身邊,道:“先帶你們兜一圈兒,上車!”推推搡搡地將兩個保鏢往越野車上推搡。
兩個保鏢想反抗,且聽柳怡飛的手機裏再次傳來了神秘人士的聲音:這是我的人,你跟他走就行。你帶來的那倆人,我們會好好招呼,交易完成之後,他們還是你的。
就這樣,兩個保鏢被三個男子推搡上了越野車,而柳怡飛卻稀裏糊塗地被另外一個男子帶著繼續朝東走。
我不敢追的太近,隻能是盡量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走走停停,絲毫不敢懈怠。
這些人考慮的相當周到,幾乎是峰回路轉,轉了好幾道彎兒,才將柳怡飛帶到了一個稀稀落落的村落當中。
我將車子停到百米開外,靜觀動靜,由於這裏照明條件有限,我隻能隱隱約約地望到幾個人影。
這時候那個男子開始用手機跟神秘人士彙報:人帶來了,在村口。
神秘人士道:看看後麵有沒有尾巴?
男子道:沒有。就柳怡飛一個人過來。
神秘人士道:再觀察一會兒,然後把她帶過來。
男子道:是。
男子開始四處張望,柳怡飛麵露急色,衝男子埋怨道:“這是要到哪兒去?你們不會-----不會想殺了我吧?”
男子笑道:“放心。也算是你的福氣,你知道你要見的人是誰?
柳怡飛試探地問:是誰?
男子神秘地道:保證讓你值了。
柳怡飛道:為什麼把我帶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這裏很冷很淒涼。
男子道:一會兒你就不冷了。記住,你今天所見到的一切,都不要對外講,否則你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柳怡飛皺眉道:那----那我的視頻,我的那些-----你們承諾過,千萬不準耍賴。
男子道:放心。我們說到做到。我們老板主要是看上你了,所以想了點兒辦法,想和你做筆交易。你也是個身經百戰的大明星,你明白我們需要什麼,不許耍花招。
柳怡飛再問:你們老板究竟是誰?是官,還是商?
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官,很大的官。告訴你也無妨,是一個連省長見了都要討好的大官。
柳怡飛更是一愣,但是卻沒再說話。
我將車子停在一個水溝邊兒上,然後戴上耳機,從車上走下來,這時候正好有幾個村民正從外麵往村子裏走,我不失時機地混了進去。
村民們徑直進了村子,我則在離柳怡飛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脫下鞋子裝作往外倒沙子。確切地說,幸虧我今天穿的並不過於得體,一身休閑裝,再加上村子裏燈光較暗,因此並未引起那個男子的懷疑。
我一邊磕著沙子一邊自言自語地罵道:操,這麼多沙子!
柳怡飛發現是我,臉上禁不住露出了一絲欣慰,但是她馬上將腦袋扭了過去,不敢在我身上停留過久。
男子又在村子邊兒上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隱患之時,才帶著柳怡飛,開始朝村南走。
我從側路迂回,一邊走一邊裝作打電話。
此時此刻,我的演技簡單勝過周星馳,即使電話那邊沒有人,我也打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男子帶著柳怡飛到了一處裝修還算不錯的平房前,四顧了一下,兩個抄著手溜達的村民湊了上來。
男子衝他們囑咐了幾句後,這兩個村民左右散開,繼續溜達。
雖然這處的燈光很暗,但是我卻能看的出來,這兩個村民,根本不是正宗的村民,而是有人故意偽裝成的這副造型。
男子對柳怡飛道:“進去吧。就在裏麵。”
柳怡飛惶恐地道:“裏麵究竟是誰?”
男子道:“廢話!你進去就知道了。記住,直接進入正門兒,往裏走就行了。”
柳怡飛站在門口猶豫著,那男子催促了一句:“我靠,你進還是不進?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伺候你!我們老板為你考慮的多周到,害怕你會被狗仔隊盯梢,故意引你到這個偏僻的地方。這是在保護你的名聲。”
柳怡飛倒也不客氣地還擊道:“當biao子還想立牌坊,說的好聽,要是想保我名聲,你們就不會這麼做的。”
男子罵道:“操,柳怡飛我告訴你,你是大明星不假,但是在這裏,你就是一個交易工具。沒人認識你,也沒人肇得了你。乖乖的,聽話,是你唯一的選擇。”
柳怡飛沒再說什麼,男子又用手機聯係上了那位神秘人士,彙報道:到了,到了。老板,她現在進去了。
神秘人士道:嗯。我知道了。盯緊點兒。
男子道:是。
我躲在一個柴堆後麵,不敢發出半點兒動靜。
夜風襲人,淒涼至極。我盯著柳怡飛走進了大門,那個男子很利落地關上,然後叼起了一支煙,搖晃著雙腿哼起了黃色歌曲:大年地初一,小寡婦去趕集,道上遇到了一個當兵地,這個當兵地,不是個好東西,拉拉扯扯就進了高粱地……
除了這男子的淫穢聲音,周圍一片安靜。為了保險起見,我將耳朵聲音再調低了一些,然後靜觀其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兒。
尤其是那男子剛才的一番話,再次令我聯想萬千。他跟柳怡飛提到了什麼高官,一個連省長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高官-----會是什麼官?
難道這又是一起政府官員的桃色事件?
實際上,像此類事情,媒體報道的並不少,很多政府高官借用職權,與一些社會名流,尤其是娛樂圈兒裏的女明星進行權色交易,甚至是直接以暴力或對方把柄相威脅。傳聞中被高官或者富豪bao養甚至是qiang奸的女明星不在少數。難道,這柳怡飛也遇到了官場上的高人,要利用這種方式施加威脅,把她收入自己後宮之內?
我時刻關注著耳機裏的動靜,但是裏麵久久沉默,我隻是隱約聽到了一陣猶豫的腳步聲。
卻說柳怡飛心懷忐忑地走進了院子,呈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棵碩大的杏樹,冬季的杏樹已經成了光杆司令,纖弱的枝幹隨風搖曳,輕輕的風聲,陰森森的,令人聞而喪膽。
正門關著,但沒插,敞開一道小縫。從裏麵透露出一陣幽暗的燈光,周圍安靜的嚇人,柳怡飛隻能聽到大門外某男子吟唱著淫穢的小調:拉拉扯扯就進了高粱地,進了高粱地,小寡婦著了急……
站在正門前她猶豫了一下,伸在口袋裏的手不自然地攥了一下報警器,她猛地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害怕會不小心按到了哪個鍵,露了餡兒。
她輕咳了一聲,然後鼓了鼓勇氣,推開了屋門。
屋內的燈光好暗好暗,就像是進了一個地下犯罪窩點兒。
她四下裏瞧了瞧,發現這裏麵的一切都有種樸素莊嚴的犀利感。一副耶酥畫像貼在正中央,那刺眼的十字架,讓柳怡飛猛地一驚。她怎麼也不相信,約她過來的那個人,會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
牆壁上掛著幾副昏暗的山水畫,老式的桌子,老式的椅子,估計能當古董去賣個好價錢。這個正房看起來有兩間大小,中央的位置,掛了一條帷幕般的簾子,這簾子半透明,她能隱隱約約地發現裏麵有個男子的輪廓。
柳怡飛定了定神,站在原地朝裏麵張望,這時候隻聽從簾子那邊傳來了一陣渾厚的男音:你來了,先坐下吧。
柳怡飛的心髒莫名地一番狂跳,她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就是----那個人?那個約我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柳怡飛覺得自己的雙腿在發軟,不停地哆嗦起來。那男音聽起來像是有四五十歲,有些為官者的威嚴,又有種問鼎蒼生的霸氣。
神秘男子道:不錯,我就是那個約你的人。坐下吧,跟我說說話。
柳怡飛猶豫了一下,倒也坐了下來。
她努力地朝裏張望,但是終歸無法看清裏麵男子的真實麵目。
簾子不透光。
她輕歎了一口氣,將右腿折到左腿之上,略微平定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再問了一句:“能把視頻給我了嗎?”
說畢後她才覺得這話問的不是一般的弱智。或許是太過於緊張了,她有種言不由衷的感覺。
神秘男子沒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自己來的?”
柳怡飛不由得生出一陣怨氣,道:“你明明知道我帶了兩個人過來。現在我的兩個人被你們不知道帶到了哪裏,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嘛。”
神秘男子哈哈地笑了起來,這笑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柳怡飛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神秘男子道:“我這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柳怡飛,不瞞你說,我已經慕名你很久了,但是因為特殊原因,我又不能不采取這種方式與你見麵。”
柳怡飛不悅地道:“跟我見麵?你這是在跟我見麵嗎?你躲在裏麵幹什麼?有本事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神秘男子道:“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誰,那反而對你沒什麼好處。”
柳怡飛逼問:“不見得吧?我就想知道。”
神秘男子不置回答,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準備好了沒有,現在我們可以交易了吧?”
柳怡飛再愣了一下,雖然心裏有些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道:“交易?xing交易?哼哼,我都沒見到你的廬山真麵目,我怎麼跟你交易?”
神秘男子道:“我說過,你見了不如不見。那樣對你沒好處。”
柳怡飛道:“剛才帶我過來的那個人,說你是個大官。說是省長見了你都得見禮。是不是真的?”
神秘男子沉默了片刻,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我說過,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知道多了,反而對你不利。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得到你。”
柳怡飛道:“得到我?你也是追星族?其實明星和普通人都一樣,沒你們想的那麼神秘。你們這些高官,為什麼非要利用傍明星的方式來顯示自己的實力呢?這樣做,隻能落得個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