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所,不是我多嘴,我們林家村的人都是淳樸老實,那陳書記來我們這駐村,難不成還會發生什麼危險不成,還得我們裝成便衣去保護他的安全。”林玉瑜撇了撇嘴,在所裏受到眾人嬌寵,就連所長葉培才對她也是表現出一副關愛的樣子,這讓林玉瑜說話也大膽,在葉培才這所長麵前,完全沒半點敬畏的感覺。
“你這小丫頭,倒是什麼話敢說,你以為市裏那些大領導是跟我們鎮上的幹部一樣呐,人家可是金貴著,出不得半點意外,真要有點意外發生,你知道得有多少人頭上的官帽子不保嗎?所以這種事是寧可布置周全確保萬無一失,也不能有半點馬虎,哪怕是再麻煩,也得去做。”葉培才笑眯眯的看著林玉瑜,對對方沒大沒小的說話也不著惱,又笑道,“再說你本來你就是林家村人,這次你就當成是所裏給你放一個禮拜的假期不就行了,你說你回去是住自己家裏,每天也就是跟著出來在村裏晃晃,這種好事,別人想要還得不到呢。”
“關鍵不是真的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瞎晃,腦袋的神經還得時刻緊繃著,時時想著要保護那陳書記的安全,那得多累呀。”林玉瑜再次撇嘴,一臉的不情願。
“就像你說的,陳書記在你們林家村還會發生危險不成,所以你也別太緊張了。”葉培才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小姑娘可愛的樣子,端的是一種享受,難得的也讓他出奇的有耐心,要是換成另一個人在他麵前這樣說話,他早就訓斥了。
“那好吧,等下我就回去。”林玉瑜無奈的點頭。
“好,這個任務執行完,所裏給你獎勵。”葉培才咧嘴笑著。
“這種任務還能有獎勵?”林玉瑜瞪大了眼睛。
“當然,難道你以為這種任務不重要?我告訴你,這種任務比抓任何犯罪分子的任務都重要,你就算抓一個殺人犯也沒比保護領導安全重要,這叫政治覺悟,懂嗎。”葉培才笑望著林玉瑜,儼然是在給這位剛踏出社會不到半年的小姑娘上思想課,“以後你還得多學學,當警察可不是隻會衝會拚那麼簡單,更要懂得如何跟領導打好關係。”
“葉所,這跟咱們警察有什麼關係,我覺得我們當警察隻要負責抓犯罪分子就行了嗎,幹嘛要去巴結奉承領導,那不應該是我們該做的事。”林玉瑜眼睛睜得滾圓。
“得,我算是都和你白說了。”葉培才拍了下額頭,看著林玉瑜的眼神卻是饒有興趣,這小姑娘在他麵前還真是啥都敢說,不過這樣更有意思,他就喜歡這種有點帶刺的小玫瑰。
“對了,你們隻能穿便裝,知道嗎。”葉培才想起這個,再次強調道。
“既要保護領導安全,又要裝著讓他不知道,這些個領導就愛搞這種虛假的把式不成。”林玉瑜不以為然的嘀咕了一句。
“聽說這位陳書記不喜歡搞得興師動眾,也不喜歡搞排場,所以咱們要做保護工作隻能悄悄做了,這是縣裏的意思。”葉培才笑了笑,盡管他也認為不可能會出什麼意外,但關係到領導的事無小事,市委書記下來了,他們這些鄉鎮幹部能不緊張嗎?至於縣裏的領導重視,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縣裏那些頭頭腦腦同樣怕出點意外,真要有啥事,估計有人的烏紗帽會落地。
“那我看這位什麼陳書記也是虛偽的一個人。”林玉瑜哼哼了一聲。
“你這丫頭,這種話不能亂說,知道嗎,要是在外麵傳到其他幹部耳裏,小心你要挨處分,連我都護不住你。”葉培才沒好氣的笑道。
說著話,葉培才看了下時間後,嘴上笑道,“行了,你先去吧,我已經吩咐過小鄭了,你倆一起回去。”
“葉所,那我先去了。”林玉瑜點了點頭。
從所長辦公室出來,林玉瑜下了二樓就在樓下碰到早就已經在等候的鄭輝,打了個招呼。
已經換上便裝的鄭輝普一看到林玉瑜,一雙眼睛仿佛都亮了起來,他比林玉瑜也就大三歲,從警三年,在所裏算不得老幹警,但也是頗有經驗的警員了,“小林,你要不要先去換下衣服。”鄭輝笑道。
“好,你等下我,我先去換衣服。”林玉瑜點頭道。
派出所後院裏是一棟兩層的小平樓,這裏是所裏警員的宿舍,大石鎮人口多,麵積也大,有些警員的家裏在山裏,坐車回去一趟都得兩個小時,好些個警員都是住在所裏,再加上所裏經常要輪班,所以基本上每個警員都在所裏有宿舍,好在鄉鎮派出所的警力其實不多,像大石鎮這種地處山區的鄉鎮,全所的正式編製民警人數連二十個都沒有,其餘的也就是從社會上聘請的一些協警。
五萬多的人口,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或許也隻能算是小鄉鎮,但在惠山縣,大石鎮卻是算得上整個縣裏數得上名次的人口大鎮,不僅人口多,鎮的轄區麵積也確實大,隻有十幾個正式民警的派出所要負責擁有五萬多人口、地域麵積又很大的一個鄉鎮的社會治安,可想而知,平日裏警員的任務有多重。
林玉瑜從今年六月底警校畢業出來後進派出所工作到現在12月中旬了,近六個月的時間,她才僅僅回家過一次,正如同剛才所長葉培才所說,林玉瑜知道這次的確是能當成所裏給她放一個禮拜的假,起碼回到村裏,就算要暗中負責保護陳興的安全,但也能抽時間跟家人聚聚。
回宿舍換了一套休閑服,林玉瑜平常很少逛街,衣櫃裏的那些日常衣服都還是以前在南州讀警校時跟同學到街上買的,回到惠山來工作,還沒上過街買衣服,現在穿上以前買的衣服,依然是再合身不過,畢業半年,並沒長胖哪怕一點點。
複古的純白色牛仔褲,黑色的長袖緊身T恤,挎著個小背包,手上拎著一件小外套,林玉瑜輕裝上陣的準備回家。
“小林,你這樣不會冷呀?怎麼不把外套穿上。”鄭輝一看到林玉瑜出來,見其隻穿著一件緊身長袖,關切的道。
“不會,暖和著呢,進山的時候才會比較冷。”林玉瑜笑道。
鄭輝聞言,也沒再說什麼,眼睛不時偷偷的從林玉瑜身上掃過,隻要林玉瑜稍微一轉頭,就又趕緊目視著前方,不敢讓林玉瑜有半分發現,鄭輝自打林玉瑜來所裏後,就暗暗喜歡上了這個比他小三歲的美麗姑娘,兩人其實還有另一層淵源,那就是學長和學妹關係,鄭輝以前也是在南州讀警校的,和林玉瑜都是從省公安高等專科學校畢業的,這也讓他對這個小三歲的女同事格外上心,所裏的女警不多,除了林玉瑜外,就隻有另外一個,已經結婚,所以林玉瑜在所裏成為大家眼中的香餑餑也就不足為怪了。
樓上,葉培才站在窗口往下注視著,看著林玉瑜婀娜的身姿在風中搖曳著,那頭利索的短發被風一吹,隱隱也要飄了起來,緊身的上衣,以及將一條渾圓美腿裹得緊緊的牛仔褲同那美麗的纖腰形成了一條漂亮的曲線,讓人想入非非。
葉培才深深的吸了口煙,目光微凝著,注視著樓下的林玉瑜,心裏頭竟也生出了些許躁動,這個女娃真是太迷人了。
鄭輝騎著一輛新款的本田摩托,林玉瑜坐了上去,說了聲好了,車子便往外躥了出去,從鎮上到林家村,要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其中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山路,距離也不算近。
摩托車那特有的油門聲在鄉鎮水泥公路上呼嘯著,從望山市前往惠山縣的市縣公路上,一前一後兩輛車子同樣在路上疾馳著。
陳興已經合上了手頭的文件,注視著窗外的風景,馬路邊的小白楊整理的排列著,在風中搖來搖去,發出沙沙聲響,不遠處的小山峰,飛鳥成群結隊的飛著,仿佛連叫聲也長了翅膀似的,遠遠傳來。
車窗打開著,陳興輕倚著車門,冬日的山風吹麵而來,在臉上帶起一陣陣輕微的疼痛,那是皮膚被凜冽的山風刮痛了,風從車窗跑了進來,連帶著車廂裏都被吹得呼呼作響。
陳興突然有點喜歡這種感覺,讓自己的頭腦格外的清醒,比平時有著更敏銳的思維,這讓他能更清醒的集中注意力,盡管他此刻並沒有集中注意力。
手機鈴聲夾雜在那呼呼風中響了起來,陳興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這是他的私人手機,打過來的電話,他一般都會接。
看了下來電顯示,見是一個陌生號碼,陳興眉頭皺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陳先生,謝謝你,我妹妹的確是死得冤,派出所那些辦案的就是一幫王八蛋,害得我險些就簽字結案,幸好之前聽了你的話,讓我多留了個心眼。”電話裏,傳來一個感激的聲音,陳興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那是李豔麗哥哥李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