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的那架飛機是架被打傷的飛機,在飛過他們頭頂的時候,拖著一團黑煙,飛機斜斜的插向他們來的時候走過的那段山穀的方向。
隨著葛建文的一聲驚呼,耿團長他們看到,飛機上掉下一個降落傘,一個鬼子飛行員在天上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耿團長說道,那個鬼子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我們要把他找到。他命令特務連長,帶著一個排的人馬,馬上朝那個方向搜索。
特務連長帶著人,不顧連日來行軍的疲憊朝鬼子飛行員降落的地方跑去。
耿建森帶著葛建文回到指揮部。
剛坐下,接到電報,一個中國最精銳的師將在第二天的早上進駐,要耿團做好準備。這支師級部隊進駐之後,耿團暫由該師戴師長指揮。耿團長隱隱感覺到,一場大戰即將來臨。這一夜,他毫無睡意。聽著外麵的夜風聲都覺得是古代中國戰場上的鼓角之聲,聽得他渾身熱沸騰。
特務連長循著鬼子落下的方向過去了,這時候已經是黑天了,他們找到了那架飛機的殘骸,那架飛機正在地上燒著,在夜裏,這團火光非常耀眼。特務連來到的時候隻看到了燃燒著的飛機殘骸,並沒有看到鬼子飛行員。他們覺得鬼子飛行員也就在這附近,他們開始在附近尋找。可是黑暗中,有人朝他們開槍。
這開槍的是當地的武裝。特務連很擔心,這幫孫子是不是把鬼子的飛行員給藏了起來,或者是被他們救了。特務連長指揮士兵朝開槍的方向衝了過去,結果抓到了兩個緬甸武裝人員卻沒有鬼子飛行員。士兵當中有會說緬甸話的,就問那兩個緬甸人,有沒有見過日本人的飛行員,就是從那個飛機上掉下來的人。
兩個緬甸人說沒有,他們是看到這裏著火才過來的,一來就看到了你們在這裏,所以開了槍。特務連長說,先把這兩個家夥給綁了,帶回去,說不定他們的嘴裏還會有其他的情報,他們是跟鬼子一夥的,肯定知道些鬼子的事情。
特務連長要帶著這兩個緬甸武裝人員的俘虜回去交差。他覺得這樣交不了差,因為團長的命令是尋找鬼子飛行員。他很清楚,完不成任務是什麼下場,尤其是他這樣,抓著緬甸人到他的麵前去充數,這是很嚴重的情況。他決定帶著人繼續在山裏尋找,他想,也許那個鬼子飛行員摔斷了腿,走不了了。
他們找到快半夜了,還是一無所獲。連長就有些泄氣了,這些天來,他們不對一路急行軍,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士兵們都累壞了。他正要下令撤退,一個士兵來報告,看到那邊過來十幾個人,好像壓著一個人。
特務連長帶著士兵衝過去,他們藏在路邊,看到的跟士兵說的一樣,十幾個壓著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從他們的眼前走過。排長湊上來說道,要不我們搶下來?
連長說,還不知道是誰抓的呢?
一個士兵跑回來報告,說,是自己人抓的,咱們趕緊走。
抓住那個鬼子飛行員的是楞娃他們。
他們是護送那個老華僑回家的,送過峽穀之後老華僑就要他們把他放下,他自己回去,可是楞娃他們死活不幹,就是不放老人回去。老人無奈告訴他們,你們在這個峽穀的入口處放上兩個人,免得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了。於是他們在洞口留下兩個士兵,這兩個士兵就算是去尿尿也都是站在原地尿的,幾個小時,兩條腿愣是一動沒動。
楞娃他們把老人送回家,老人還要請他們在家裏吃些東西。士兵們一看天也不早了,就謝絕了老人,老人最後讓他們每個人身上帶上點,連那兩個在峽穀的入口處站崗的士兵都給帶上了一份。士兵們趕到峽穀入口的時候天都開黑了,他們決定趕緊過去。
加上送老人回家這次,他們走這條峽穀已經兩次了,這次返回去那已經是非常熟悉了,所以走起來,速度也很快。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天上飄下來一個降落傘。楞娃第一眼看到了,他大聲說,美國人。士兵都往天上看,確實是個飛行員正在降落,而就在這時,遠處一陣爆炸聲。士兵心想,難道是被擊落美軍飛行員。
楞娃因為前些日子救過一個美軍飛行員,他就把所有跳傘的當成了美軍飛行員,他走的更快。
可事實是天上的那個不是美軍飛行員,而是日本人。這個日本飛行員也倒黴,雙腳一落地就折了腳脖子,落地之後直接站不起來了。剛剛在地上坐起來,楞娃他們就趕到了。日本飛行員看到是中國軍隊,大喊一聲,支那人走遠點。說著掏出了身上的手槍,要自殺。
如果這個鬼子飛行員不說話,在這天黑之中,也許楞娃發現不了他是個日本人。這個家夥倒黴,一張口就是一句粗野的日本人的罵人方式,楞娃上去就是一腳,把那個鬼子的手槍給提到了旁邊的溪水中。鬼子聽到了手槍落到水裏的聲音,知道旁邊就是條河,他拚命的往溪水那邊一滾,就滾到了溪水中。掉進去的鬼子一聲慘叫。
要是這個鬼子是個步兵,他滾進去也許就淹死了,可他倒黴,是個飛行員。他人是滾到了旁邊的溪水中,可是身上還背著降落傘呢。剛才因為一落地就碰到了楞娃,降落傘還纏在身上。楞娃見鬼子尋死,哪那麼容易。他抓住降落傘往岸上拽,很快士兵們也加入進來,沒一會就把鬼子給拖了出來。
楞娃上去就要用降落傘上的繩子把鬼子給勒死。
楞娃不知道這個鬼子飛行員身上的價值,有的士兵知道,就攔住楊楞娃,不讓他殺死這個鬼子,要把鬼子交給團長處置。楞娃吼道,我難道連殺死一個小鬼子的權利都沒有嘛,殺死一個小鬼子還用得著請示團長,說不定,這個小鬼子就是被團長給打下來的!
士兵跟他講不通,總之是勸他,不能殺。
楞娃非要殺,把鬼子勒的都快斷了氣。一個士兵出主意,說,大刀兵,你的大刀多少天沒砍鬼子了。楞娃手一鬆,說道,有日子了吧,這要說起來,還不得半年多了。
士兵說,就是啊,那你著急弄死這個鬼子幹啥,把他壓回去,用你的大刀砍了他,這也算是祭刀了,用鬼子的血祭你的刀,為以後殺鬼子開個彩頭。
楞娃一聽心中大喜,說道,這是個好主意。
他勒住鬼子脖子的繩子鬆了,鬼子一下癱軟在了地上。楞娃給提起來,說道,死不了,你們壓著,等我想想砍他幾刀,把他剁成幾塊。
他們壓著鬼子的飛行員一路走了過來,走出峽穀之後,來到公路邊上,遇到了特務連的士兵。特務連長一看終於找到鬼子飛行員了,大喜過望,士兵跟楞娃他們合在一起朝團長的指揮部而去。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團長剛剛閉上眼,接到了士兵的報告,鬼子飛行員給抓了回來。他登時就醒了,抓起帽子就出去了。葛建文正來找他,說道,也許很有價值,是不是連夜審問。耿建森說,當然。
通曉日語的參謀迅速的來到一間地下室裏。鬼子飛行員被關了進去,中國軍官開始對他進行訊問。耿建森跟葛建文在隔壁裏看著,可是鬼子飛行員什麼也不肯說,就連腳疼都不提。中國軍官叫來一個醫生,要去給他看腳,想以這種關心來感化他,可是鬼子士兵異常頑固,什麼也不說。
中國軍官連著問了兩個多小時,鬼子一聲不吭。軍官去找團長跟參謀長,是不是用刑啊。聽到用刑,團長的臉上失去了光彩,葛建文說道,鬼子都是很頑固的,用刑也不一定說呀。他們仔細的觀察這個鬼子,是個很年輕的飛行員,他們也知道,這種飛行員應該是從小就受著軍國主義的毒害長大的。
耿團長翻看著從鬼子的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別的東西他不敢興趣,他隻對一張地圖感興趣,這張地圖上有兩條線,一條紅線,一條藍線。他想,這代表的可能是兩支軍隊的行軍路線。紅線應該是鬼子的,藍線當然是中國的。他看到,藍線的終點指的就是他們剛剛占領的這個地方。
紅線是鬼子的行軍路線了,鬼子是要來這裏的,可是要來多少呢?
特務連長報告,他們在路上還抓了兩個緬甸人,他們都是跟日本人通氣的,我們在尋找鬼子飛行員的時候他們還朝我們開槍了呢,差點打傷我們的弟兄。
葛建文看著兩個緬甸人,心裏一動,問那個會說日本話的軍官,能說緬甸語嗎?
軍官說,能說一點,都是幾個月之前現學的。
葛建文說,現學現賣吧,糊弄真正的緬甸人糊弄不過去,糊弄日本人總是可以的吧。
軍官說,那是沒有問題。
葛建文說,這就好,你過來,待會這麼幹,爭取在天亮之前掏出鬼子嘴裏有價值的一些東西。
軍官說,好辦,參座看我的吧。
他們正要為下一步的計劃緊張的準備著的時候,外麵的門口一陣大亂。
士兵報告,大刀兵扛著大刀來了,要砍了那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