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中國女護士出刀這麼快。他不知道,藍妮當護士純屬是假冒的,她是個出色的獵人。既然已經把鬼子當成了野獸,那麼獵人殺野獸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嗎!鬼子軍官反應驚人,手掉到了地上之後,另隻手抓著受傷的手臂,扭身就跑。藍妮提著刀就追,旁邊的鬼子士兵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
這時,山上衝下來一支中國軍隊,攔住藍妮的幾個鬼子被一陣機關槍的子彈給打倒在地,紛飛的子彈在藍妮身邊亂飛,藍妮嚇得抱著頭趴在了地上。中國軍隊殺入敵陣,很快就把鬼子給壓了下去。但是鬼子隻是被一時打的抬不起頭,很快就會恢複過來。後麵還有鬼子的上百士兵隨時準備加入戰陣。
中國士兵在將鬼子暫時打退之後就帶著受傷的士兵退了回去,主動放棄了這條距離鬼子最近的防線。等鬼子反應過來重新攻上來的時候,陣地上已經隻能看到鬼子的屍體了。一個鬼子士兵從地上撿起了那隻還抓著軍刀的鬼子軍官的手。
鬼子軍官就在後麵,隨軍的醫生已經給他簡單的包紮了。軍官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神情呆滯,他讓一個中國女護士在戰場上給砍下了手,奇恥大辱。士兵把他的手跟軍刀撿了回來,這下要了軍官的命。鬼子軍官用剩下的一隻手拿起軍刀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醫生發現後要搶救,可是大隊長看了後,說,讓他洗涮他自己的恥辱吧。
鬼子占領了中國的陣地,這是幾天來的第一次突破。指揮官非常高興,決定利用這種辦法,繼續攻擊中國軍隊的二道防線,爭取在天黑之前攻占這座山,控製周圍的製高點。
鬼子的炮火凶猛的朝山上開火了···
在鬼子的炮擊中,中國士兵傷亡很重。藍妮被那個帶她來到軍官命令,不準上戰場了,而是到後麵去給傷員包紮。藍妮的殺狼刀剛一出手就要又放回到身上了。藍妮有些不情願,還一個鬼子沒砍呢!但是戰場上的血腥跟危險她也看到了,也親身體驗到了。剛才如果不是山上的援兵下來,她很可能就會把那幾個鬼子士兵給殺死了。
藍妮奔走在傷員中間,急救包跟繃帶很快就用完了,她就解弟兄們腿上的綁腿,給他們止血,包紮。
她跑到一個士兵的身邊,要去解他腿上的綁腿。藍妮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那裏動不了了,那個士兵斜坐在地上,坐在一條腿上,而另一條腿不知道到哪去了。那個士兵看著藍妮,臉上跟旁邊的石頭一樣平靜。看到藍妮的表情,士兵瀟灑的抬起那條還綁著綁腿的腿,那條還在的腿,看到藍妮還不敢動彈,那個士兵彎下腰就要自己解綁腿。
藍妮急忙攔住士兵,她把自己的護士服給撕了,撕成一條條的,往士兵斷了的腿上纏。士兵的傷口處的血汩汩的往外冒。藍妮輕聲的問那個士兵,你疼嗎?此時,山上炮聲隆隆,殺聲震天。她這句問訊那個士兵根本不會聽到。可是藍妮她發不出更大的聲音,她的嗓子沙啞了,她也怕聲音大了驚嚇到那個士兵。
藍妮包紮這個士兵的時候跟包紮其他的士兵時候不一樣,包紮其他的士兵她都是動作飛快的完成,生怕動作慢了,戰士流更多的血。而對這個戰士,她真的就是下不去手,她輕手輕腳的,生怕一使勁就會弄疼了他。包紮完的時候,她看到那個士兵的傷口處終於不流血了,她鬆了一口氣,心想可好了。
等她抬起頭看那個戰士的時候,她欣慰的心情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原來那個戰士安靜的依靠在那塊石頭上,保持著那副平靜的臉龐,安靜的去了。藍妮的腦袋裏激靈一下,她抓住士兵的胸口使勁的搖晃,叫道,你醒醒,你醒醒,我錯了···
藍妮抓著戰士的胸口的時候才感覺到手裏黏糊糊的,原來戰士的胸口也中了炮彈。藍妮抓著那個士兵嚎啕大哭起來,她淚水滂沱,可是也沒有山下的子彈密集,她哭聲震天,也比不過炮彈的爆炸。戰鬥的慘烈,子彈的無情,讓第一次上戰場的藍妮的心裏防線出現了崩潰。
她亂七八糟的心情被軍官的嘶吼聲打斷,他都死了,你還抓著他幹啥,去前邊,機槍手的胳膊沒了,趕緊給他包紮去。
藍妮像機器一樣的動了起來,順著壕溝爬到機槍手的身邊,機槍手的胳膊從手肘的地方就斷了,藍妮解綁退給他飛快的纏上。那個機槍手的嘴裏正叼著一根煙。看到一個醫護兵給他包紮,他使勁把煙抽完,吐到了地上。藍妮給他包紮完,以為他會到後麵去,他已經受了傷,是不應該繼續留在戰場上的。
可是這個機槍兵一指機槍下麵,藍妮看到,還有一個士兵正端著機關槍在掃射,打的飛沙走石。藍妮順著他的手指看,那個士兵的腳邊,有一條胳膊。藍妮竟然也忘記了害怕,爬過去把胳膊撿起來,那個機槍兵身手要了過來。他拿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嗬嗬的笑著。藍妮看著是那樣的恐怖。
機槍兵把那隻斷了的胳膊塞到了自己的懷裏。正在這時,那個機槍兵,突然摔到了地上,正摔在藍妮的身邊,藍妮看到他的腦門上有兩個血窟窿。斷了胳膊的機槍兵接著撲了上去,他用一隻手抓著機槍朝山下的鬼子掃射.
一隻手的機槍兵嫌在掩體中彎著腰開槍不得勁,索性站了起來,山下十幾個鬼子士兵排成散兵線往山上爬來,他端起機槍掃了過去,鬼子都趴到了地上。機槍被一隻手端著,很不穩定,子彈失去了準頭。可是山下的鬼子都看到了,那個中國機槍兵,一隻手端著機槍威風凜凜。
鬼子士兵趴在地上,不敢露出自己的模樣,朝那個機槍兵開槍了。
子彈就像是從老鼠洞裏射出來的,機槍兵重重的倒下了。
藍妮正要去抓機槍,她不想再去包紮傷員了,包紮了也沒有用,弟兄們還都是死了,不如抱起機槍打一陣子過癮,就算是死了也痛快,不像是這樣,窩在戰壕中窩窩囊囊的。
可是從她的頭頂滾下兩個士兵,他們把機槍搶在了手裏,他們抱著機槍去了另外一個設計點,藍妮還以為他們要跑呢。抬起頭,看到機槍在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開火了,這個地方開火正好打那幾個鬼子的側背。向前攻擊的鬼子不得不停下腳步,朝機槍射擊點開火。
激烈的戰鬥讓藍妮的神智跟混沌了一樣,震天的爆炸聲和血淋淋的場麵也讓她的神經麻木不仁。她跟個機器一樣,就像是一塊木頭,那裏有傷員她就滾到那裏,她是連滾帶爬的,她手腳並用的。他不敢站起來,站起來很可能就會被一顆子彈打中,把她變成一個傷員或者一具屍體。仗打起來沒完了,她不吃不喝,也不覺的渴也不覺得餓,她從這裏摸爬滾打哦那裏,不管傷員是還有氣的還是沒有氣的,她看到哪裏流血就往那裏包紮···
戰鬥昏天黑地,已經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了,炮彈炸起的煙霧像黑雲彩一樣籠罩住了這座山,炮彈的黑煙就像是山裏的妖怪張開的巨大的黑袍,總要將他們連同這座山上的一切生靈收歸進去。
半夜裏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爆炸。
槍聲停止了,藍妮聽一個士兵嘟囔,槍管都裂了。她就想,這是槍都壞了,所以不打了。可是爆炸還在不斷的響起。藍妮看到山上有火光的地方就會有爆炸,一段時間之後他知道,那是中國的指揮官為了迷惑鬼子,吸引他們的大炮,消耗他們的炮彈故意點的火堆。其實那堆火的旁邊一個中國兵也沒有。
半夜裏突然也會響起一陣槍聲,那是鬼子趁著黑夜往山上摸,被中國士兵發現了,給一陣亂槍打了下去。但是有時候也會著了鬼子的道,被鬼子摸到鼻子底下,那樣的話難免就是一場惡戰。
天亮了,渾渾噩噩的藍妮被山下的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弟兄們都端著槍神情專注的看著山下。藍妮也被吸引了過來,她看到山下站著一排士兵,他們的手中沒有拿槍,拿的都是些吹吹打打的東西。她問一個軍官,那是什麼?軍官說,鬼子在號喪。
果然,在鬼子的陣地前麵架起了一堆柴火,上麵躺著的應該是一個軍官,在柴火的後麵,還站著一大堆軍官,他們都向那個待燒的鬼子敬禮。
一個鬼子拿著火把扔進了那堆柴火,躺在上麵的鬼子淹沒在濃濃的煙霧中,不一會就被熊熊的烈火吞噬。
藍妮說,那麼多鬼子,咱們過去一顆炮彈不就把他們全炸死了!
一個軍官說,咱們哪裏還有炮彈,鬼子也沒有了,妹子,等著最後的時刻吧!
最後的時刻,這是什麼意思。藍妮回頭看山上的中國弟兄,他們今天都把滿是塵土的衣服整理的幹幹淨淨的,上麵雖然破了很多口子,但是沒有了塵土。他們手裏的槍上也都插上了刺刀···
山上出現一個人,弟兄們都仰起頭往山上看,藍妮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