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130師師長陳進,原130師主力團的團長,楞娃從一個抗日刀客轉變成一個士兵的時候的長官,楞娃曾經作為他的警衛員開赴上海前線。在戰場上,楊楞娃隻顧殺鬼子,把自己警衛員警衛長官的任務扔到了爪哇國,終於導致陳進在戰場上被敵人的機槍子彈打中受傷,被撤下戰場,運送後方養傷。楞娃因為陳進受傷,被參謀長訓斥,一氣之下脫離了130師,結果上了上海報紙的頭版。在後方養傷的陳進也得到這樣一份報紙,看到這份報紙,陳進熱淚盈眶。他當時很害怕的想,這樣一個不要命的士兵不知道在戰場上還能存活多久,他這麼不稱職的警衛員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些年,每當戰鬥的間歇,他總會拿出那份報紙,瞅著照片上的楊楞娃出神。這些年,他不論走到哪裏,身上什麼都可以缺,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這張報紙!
陳進傷好之後南京戰役都結束了,南京已經淪陷了。當時的國府中心已經轉移到了武漢。不過多久,武漢會戰開始,陳進以團長之職參戰。戰鬥中再次負傷,傷愈之後因戰功升為130師師長。原師長黃振生,參謀長葉許國都是在淞滬會戰的時候陳進團長受傷之後先後戰死。130師所屬殘部幾經波折,在武漢會戰結束之後,全軍整編,130師番號恢複,陳進升任師長。當時,中條山戰況緊急,130師開赴中條山。部隊出發之際,陳進對全師官兵講話,你們是從上海撤下來的,從南京撤下來的,又從武漢撤,中國的大江南北我們都撤了一個遍了,此次上中條山,弟兄們覺得還能撤嗎,中條山後麵就是黃河,弟兄們,要麼站在中條山上,要麼跳進黃河裏。130師官兵以要麼戰中條,要麼跳黃河為誓,在中條山上一釘就是兩年,愣是沒讓鬼子前進一步!
葛建文是在日軍第十軍在上海登陸,側翼迂回包抄中國主力的時候,跟隨主力部隊撤退的。他撤到南京就加入到南京保衛戰的部隊之中,在中華門與日軍血戰,他是被鬼子的炮彈炸起的氣浪扔到城牆上摔暈過去的。他趴在死人堆裏,後來趁著黑夜逃離戰場,輾轉向西,苦苦尋找部隊。
在武漢會戰的時候,他被當地的老百姓引到了戰場,找到了部隊。結果在戰場上再次負傷。他是在戰地醫院養傷的時候遇見陳進的,雖然他們都在上海打過仗,而且還都認識楊楞娃,但是他們一開始並不是認識的。葛建文是在醫院裏溜達的時候,路過陳進的病房,當時陳進睡著了,他的床底下掉下來一張報紙。他走進去給撿了起來,結果看到了上麵的楊楞娃。
當時葛建文激動萬分,失聲大叫,一下把陳進給驚醒了。護士醫生一溜小跑就竄了進來,陳進是高級長官出了事情他們擔不起責任。雖然葛建文也是個軍官,但是沒法給陳進比。醫生護士輪著圈的訓斥葛建文。
葛建文也知道冒犯了長官,正誠惶誠恐呢。陳進把醫生護士勸走,葛建文也要走,但是陳進把他留下,指著報紙上麵的楊楞娃,說,你認識他?葛建文說,怎麼不認識,我是他的連長。陳進一聽哈哈大笑,說,你才是他的連長,我是他的團長,他是我的警衛員。
兩個人因為楊楞娃認識了。後來葛建文跟陳進成了朋友之後,居然跟陳進說,能不能把這張報紙送給我?當時陳進說,給你個營長可以,這張報紙不行。葛建文就沒在要。後來,130師整編,陳進想到葛建文,就把他要了過來。葛建文本來是在軍隊帶兵來著,可是在一次戰鬥中受了傷,傷好之後留在了師部。所以這次也能和楞娃相見,真是驚喜!
陳進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見他這個根本不稱職的警衛員。他拽著楞娃的手,就問,這些年,兄弟你都去了哪?
楞娃見到陳進居然知道了點規矩,慌忙敬了個禮,說道,報告團座,這些年當過兵,當過土匪,當過遊擊隊,當過八路軍,但是都在打鬼子!
耿團長上前一步說道,現在是師座。
陳進說道,耿團長,我永遠是他的團座!
耿團長立正說道,是。
陳進對楞娃說,兄弟,好啊,你是好樣的,在哪都不忘了打鬼子啊,你是好樣的,這些年你殺的鬼子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吧!
底下的軍官一聽都抽了口冷氣,他一個人殺成千上百的鬼子,師長是不是有點可是看師長對他的喜愛程度,這小子也確實有點過人之處看那口刀吧!
楞娃很謙虛,說了句,應該沒有,我也數不過來,唉,不瞞你們說,這些年也沒怎麼打鬼子,當土匪吧,殺了一撥鬼子土匪山寨就給鬼子滅了,當遊擊隊,還經常讓鬼子追著打好不容易當了八路軍,八路軍又光打小仗,沒意思,不過癮。
聽到楞娃說,他當過八路軍,陳進恩了一聲,說,你就是因為這個才離開的八路軍?
楞娃說,一開始是因為這個想離開,可是一到要走了就來個仗打,這就走不成了,今年,是被開除了,是被人家攆出來了
陳進問,為什麼?
楞娃說,就是殺了幾個俘虜。
陳進笑了,說,這事你做的出來,我一點不感到奇怪。
楞娃正要說話,聽到身後報國在叫他,楞娃哥,楞娃哥
聲音雖小,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陳進看著被幾個高大的軍人擋的嚴嚴實實的一個瘦弱的身影。耿團長趕緊讓開一條縫隙,陳進看到了那個半大的士兵,他一招手,你叫他楞娃哥,你過來。他問楞娃,這個人是你的小弟?
楞娃這次想起報國,還有他昨天夜裏夢到的報國他爹,土匪李雙槍李營長!他跟陳進說,團座,您還記得在打上海的時候李營長,光頭,土匪,李營長!
陳進說,當然記得,我記得他犧牲的時候我們就在他的身邊,他臨死之前跟我們交代的,說他可能有個孩子,如果男孩要叫報國,女孩叫報恩,我記得清清楚楚
楞娃笑了,朝報國一招手,說,報國你過來
報國-----陳進愣了,他仔細的看著這個孩子,跟李雙槍長的可不一樣啊,李雙槍長的滿臉橫肉,一臉凶相,五大三粗的,這個孩子不會隻是名字上的巧合吧,楞娃不是遇到一個叫報國的就把他當成了李營長的兒子了吧!
接下來楞娃用他笨拙的口舌有力的證明了報國就是李雙槍的兒子。楞娃從李雙槍臨死之前說的那個藏寶的地名,別人誰都不知道這個地名,但是報國的母親知道,而且按著他母親說的路徑還找到了,就憑這個報國是李雙槍的兒子就無疑了。報國的母親總是真的吧,他的母親不至於去撿別人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那樣她至於把自己賣到妓院裏養活這個孩子嗎?這個孩子隻能是她親生的,她才能這樣犧牲自己。
聽楞娃說完,陳進在看李報國,雖然身形跟他的土匪老子有著天壤之別,但是那雙眼睛裏裏有他們爺倆共同的東西,眼神很相似。
陳進拿起他的手,說,報國,報國,知道你父親為什麼留給你這樣的名字?
報國在八路軍的時候上過課,當時他雖然搗蛋,但是課上講的事情還是聽了點,也在腦子裏存了點,這次聽這個大官問,他就說,殺敵報國!
陳進哈哈大笑,說,兄弟,說的好,殺敵報國,報國的意思就是這個,殺敵報國,國家有難,我們當兵的怎麼報國,隻有殺敵!李報國,我跟你爹生前的時候稱兄道弟,你應該叫我叔叔,但是咱們不要這樣把輩分分的這麼清楚,咱們都打鬼子,打鬼子都是兄弟,以後咱們也是兄弟!
軍官們一聽都笑了。
報國不知所以,怔怔的站著,求助的看著楞娃。說實話,報國真沒見過這種陣勢,這是在國軍的師部,而且是軍事前沿。他從小在市井中遊蕩,遇到的都是些市井無賴,地痞流氓,還有在妓院裏,看到的都是雪白的大腿。就算是到了八路軍,呆在政委的身邊,可是也不能跟這裏相比,八路軍那裏太隨和了,而且艱苦,每天呆在村子裏,跟老百姓差不多。今天見到的這是什麼陣勢,士兵挺著雪白的刺刀站著,軍官們軍裝筆挺,麵色嚴肅,空氣中都是刺刀跟軍官們眼中的發射出的寒光,人處其中,不寒而栗!
楞娃跟他說,你不用害怕,到了這裏你就當是到了家了!
陳進哈哈大笑,說,小兄弟,你楞娃哥說的對,到了咱們130師你就是到了家,你、我、楞娃、還有他們,咱們都是一家人,咱們這一家子人都是跟你一樣的,都是殺鬼子報國的!
報國還是有些拘束,楞娃知道,他得過些日子才能適應!
陳進看到了耿團長,就問,耿建森,你是怎麼遇到他們的?
耿團長如實相告,他說,我也曾經見過師座你視為寶貝的這張報紙,對這把大刀記憶猶新,這次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把大刀,我差點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