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恩人的妹妹

敬主任回到獨立團,心情自然就不必說了。不顧一路的風塵勞頓,先去了團長政委那裏彙報工作,先把公事處理了,這是原則。然後,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刮了刮已經過好幾天沒刮的胡子,把臉係的幹幹淨淨,小頭也用沾了水的梳子梳的亮亮的,準備去安排雪晴的工作。

雪晴來到獨立團怎麼工作,做什麼他都已經想好了。命令上說雪晴要來獨立團培訓一批衛生員,那就先辦一個衛生員培訓班,讓雪晴負責,職務上,先安排了衛生隊的隊長吧。

早已經有戰士把雪晴的住處給安排好了,雪晴整理完了自己的死人空間就跟著戰士出來了,要去跟敬主任彙誰知,敬主任親自來了,雪晴當然知道他的別有用心,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回絕嗎?沒有。不過她也不甘示弱,看到敬主任過來,她故意提高嗓門問那個戰士,楊楞娃這個沒良心的在幹什麼,也不知道來看看我!

戰士告訴他,大刀兵去了軍區開會,正受表揚呢!

雪晴嚷道,這個不要臉的,遇見好事就把我忘到一邊了!

敬文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裝作沒聽見,走過來還跟雪晴開起了玩笑:“怎麼了,雪晴隊長,對我們獨立團有意見,我怎麼見你正在發脾氣呢!”

那個戰士趕緊立正敬禮,敬文還禮,雪晴也立正敬禮,敬文一樣還禮。

戰士說道:“雪晴隊長在說楊楞娃呢!”

敬主任說道:“嗯,楞娃是我們獨立團的功臣,應該好好表揚,不過,現在我們的功臣應該正在接受軍區首長的表揚,我估計這幾天就要回來了!”

說完,他對雪晴說:“雪晴同誌,現在我跟你說一下我們對你的工作上的安排”

對待工作,雪晴是沒有一點挑剔的,不論做什麼,她都會盡自己的十二分的熱心與努力的。

敬文帶著雪晴去見了團長和政委,兩位領導對雪晴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又說了些鼓勵的話,然後雪晴就出來了。敬文帶著她來到一處院子,說,這裏就是你以後工作的地方,我會安排全團的衛生院輪流來這裏接受你的培訓,今天呢,你先熟悉一下駐地的環境,今天晚上呢好好的休息一下,準備明天的工作吧!

說完敬文就跟雪晴分開了,雪晴由戰士領著熟悉駐地,敬主任則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進到院子裏,看到空空的,有些反常,三小子哪去了!敬文雖然知道三小子的真名,但是平常也是這樣稱呼他,顯得親切。以往三小子這個時間都會在院子裏練功,刀耍的跟一道道旋風似的,把地上的土都刮的幹幹淨淨。三小子每天練功不輟,今天這是怎麼了?

敬文敲打著腦袋回到屋子裏,屋裏也沒人,刀在外屋掛著,敬文想,出去了,茅房了。他扶著腦袋回到裏屋的炕上,拉過一床被子躺下了。剛眯了一會,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他知道是三小子回來了。敬文問,三小子,你去哪了?

三小子還以為他睡了,就沒敢打攪,聽到他問,趕緊進屋說,報國跟楞娃回來了,我去找他們去了。

敬主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問:“他們回來了,嗯,這也是好幾天了,有什麼變化沒?”

三小子想了想說:“變化,就是比以前更高興了,更美了。

敬文笑了,說,受表揚能不美嗎!說著歎了口氣,說,他們一高興,闖的禍可就越厲害,等著吧!

三小子笑了笑,說,不過我聽報國那小子說,他好像辦了件大事,他把他的金條給了軍區首長,軍區首長要拿這些金條派人去購買一批藥品,但是,報國給軍區首長要了個條件,就是把醫院的,首長經常去看的那個護士調到了獨立團。

敬文一聽愣了,心想,是這麼一回事啊!行,報國這小子,關鍵時刻還真辦了點事。敬文的臉上也笑了。敬主任不由得想到一句詞,叫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

三小子聰明,他隻說了報國說的前半部分,沒說報國說的下半句,我要軍區首長把雪晴姐姐調來就是讓他給楞娃哥當媳婦的。三小子知道敬文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是為的什麼,所以沒說。

第二天,一大早,敬文想去看看雪晴工作的怎麼樣,三小子急匆匆的走進來,說團長叫你去。敬文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團部。原來,根據地進來一大批難民,都是在掃蕩的時候家鄉被鬼子燒沒了的,也有一些是外地的。難民很多,有些年青的青年就要加入八路軍。政委要求敬文,對參加軍隊的人要嚴格的把關,不要讓鬼子的特務混進來。

這項工作可是夠繁重的,他們獨立團這邊就接收了好幾百人,看他們穿的,破破爛爛,好的勉強可以蔽體,不好的已經衣不蔽體了,身上帶的,除了那身破爛的衣服已經一無所有,唯一有的就是臉上身上帶來的各地的塵土,他們一個個餓的脫了相,一個母親懷裏抱著孩子的一隻鞋,神情呆滯,孩子不是在來的路上餓死了就是被人吃了,確實是難民無疑了。

敬文還是有辦法判定是不是有人混在裏麵的。

他讓人熬了好幾大鍋放著菜葉子,地瓜麵,還有樹葉子,爛草根這樣的東西熬得粥,分給難民喝。如果是混在裏麵的特務他們的身上肯定帶著吃的,他們不會因為為了打入八路軍的隊伍而跟餓死沾邊,他們犯不上這麼冒險。每個難民都端起碗,搶著把粥倒進嘴裏,雖然草葉子紮嗓子,但是還有地瓜麵糊糊,它們能救命。難民們都搶不跌的往嘴裏灌。

敬文看著,心想,第一關過來了,基本沒事。

接下來他開始盤查,裏麵有好幾個姑娘,敬文把她們叫來。

三個姑娘一見敬文就說,首長,俺要參加八路軍。

敬文笑著問他們,你們為什麼要加入八路軍?

其中一個姑娘說,因為俺哥就是八路軍。

敬文一愣,說,你哥也是八路軍,他在哪當兵知道嗎?

那個姑娘打開了話匣子,說了起來:“俺哥在那支部隊當兵俺不知道,俺知道他的指導員姓江,那是去年,俺哥還領著他的指導員去俺家,當時還想把俺許給他的指導員,俺倒是看上了,可是指導員說不行,現在是打仗,說不定他哪天就死了,說什麼也不同意。俺都說了,沒事,你死了俺給你守寡,可是指導就是不同意,到最後還批評你俺哥來,俺一看,才不說這個事的。到第二天,他們就走了,他們走的時候俺都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覺的!俺想起來了,指導員叫江海潮,你們有知道的嗎?俺哥叫周秀川,俺叫周秀芝,她們兩個是俺村的姐妹,她叫大英,她叫香桂。”

敬文聽著臉上的皺紋都散開了,這個姑娘還真是能說,聽她說到他哥當兵,還有八路軍的指導員江海潮,他問旁邊的王幹事,是不是一營長?

江海潮,王幹事怎麼能不認識,原來的一營長,在前些天的戰鬥中犧牲。

王幹事說,江海潮就是我們部隊的一營長。

敬文說道:“你哥哥叫周秀川,嗯,他是我們部隊的士兵,姑娘,你找到家了。”

周秀芝一聽啊的一聲,就癱倒在了地上,敬文讓幾個戰士把她抬到雪晴那裏,趕緊調製。敬文知道,江海潮一營長的一連在前些天的一次戰鬥中全部犧牲了,在這裏麵還包括這位秀芝姑娘的哥哥周秀川。周秀川就是壓在楞娃的身上給楞娃擋了子彈的那個戰士,臨死之前,周秀川交給楞娃一封信,要楞娃交給他的妹妹。這封信現在還在政委那裏。楞娃在掩護軍區機關撤離的那次戰鬥之前交代給的政委的,當時團長政委都保證辦到的,可是派出去人去找了,按著信上的地址,但是沒有找到。而今,戰士的妹妹親自找上門了了,踏破鐵鞋無覓處。敬文沒有一點欣喜,卻是愁容滿麵。

他讓人把這個消息傳達給了團長政委。

政委叫人去把楊楞娃叫來。楊楞娃正在跟弟兄們吹噓這次軍區之行,報國在旁邊看著,樂嗬嗬的聽著,腦子裏卻在盤算著怎麼騙他去見雪晴。這是,政委的警衛員來了,讓他去。楞娃來到政委那,政委拿出那個小包,問他,還熟悉嗎?楞娃怎麼能不認識,這是救命恩人的遺物。政委跟他說,他的妹妹就在我們部隊,你去還給她吧!

楞娃如墜雲裏霧裏,心說,這是不是真的?

一個戰士領著楞娃要去雪晴那裏尋找周秀芝,報國竄出來打聽去哪,戰士跟他一說。報國心想,那不是雪晴姐姐那裏嗎!報國捂著肚子大聲叫了起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楞娃一看,走吧,跟著去吧!

雪晴已經把周秀芝救星,其實她就是激動的,醒過來之後,她就問,我哥呢,他咋不來看我!雪晴勸她,你哥是戰士,可能有任務,所以不能來,另外他也不一定知道你來了。

他們正說著,外麵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周秀芝曾就坐了起來,說,是我哥來了,我哥走道就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