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娃指著遠處的山梁背後,鬼子飛機在哪裏猛烈的轟炸,巨大的爆炸聲都能傳到他們的耳朵裏。楞娃問石頭跟金水,去哪裏知道怎麼走嗎?兩個人點頭,知道,不過最快也得走上一天。楞娃問他們,還有多少吃的,都吃完了,趕緊趕路,八路軍就在那裏。兩個人將信將疑,但是也拿出了吃的和水壺,三個人聽著山那邊的爆炸狼吞虎咽。
吃完之後,三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下了山朝著鬼子飛機飛去的方向直接插了過去。也不管前麵的路好不好走,總之隻要不是邁步過去的深淵他們就絕對不拐一個彎,就怕轉迷糊了。其實,石頭跟金水認識路,但是楞娃跟著了魔一樣,不停他倆的,他倆也沒辦法,隻好跟著他。楞娃拖著那麼沉的大刀走山路還很快,兩個在山裏長大的青年有時都追不上他,不得不讓石頭和金水佩服,絕對是有本事的人。
半夜裏,他們翻上那座山梁,在爬下去就應該是鬼子飛機扔炸彈的地方。
爬到山梁上,楞娃聞到一種讓他興奮的氣味,那就是爆炸後硝煙的氣味。楞娃聞著刺激的他喉嚨直癢的味道走了下去。原來以為下了山梁就能找到八路軍,等到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裏一個人影也沒有,不過他們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看到了炸彈爆炸後炸的深坑。
楞娃哈哈大笑,跳進了彈坑裏,躺在裏麵嘿嘿的樂。
石頭跟金水氣喘噓噓的站在坑後,蹲下身子喘口氣。
楞娃忽然從坑裏跳出來,叫道,趕緊走,走完了,八路也許又轉移了。
三個人摸著黑往前走,突然腳上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因為走的急,也沒在意腳下,這一下摔的結結實實,楞娃都喘不上氣了。
還沒等反應過來,暗處竄出來十幾條人影,上去把三個人按住,綁了起來。
一個人舉著火把氣宇軒昂的走過來,在三個麵前一照,看到楞娃還穿著八路的軍裝,就問,:“你是八路軍?”
楞娃大聲說:“是啊,怎麼著!”
那人說:“我也是,請問,你是哪個部隊的?”
楞娃說:“八路軍啊,八路軍八路軍嗎,還哪個部隊的!”
那人輕蔑的一笑:“特務,化妝成八路軍都不像。你的上級是誰,叫什麼名字?”
楞娃想了想說:“有一個叫營長,還有一個是連長。”
那人一聽都笑了問:“是不是還有個團長啊,還有個政委啊?”
楞娃道:“是是,你都知道,一看就是自己人!”
那人突然黑下臉來,當然在夜裏看不太出來,盡避有支小火把,吼道:“你就是個鬼子的特務,誰跟你是自己人,來人,拉出去斃了!”
楞娃火了,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王八蛋,老子拚死拚活來找你們,你們他媽的把老子當壞蛋,王八蛋,我要找你們領導!”
石頭和金水也嚇壞了,一齊說道:“八路軍同誌,我們就是老百姓,全村都讓鬼子殺了,就剩我們兩個,我們是誠心投奔八路的!”
那人說了句,把他們壓下去。
幾個人把石頭跟金水押走了。
幾個人拉著楞娃也要走,那人忽然走上前,從他身上搜出一封信,是給楞娃擋子彈的那個戰士的信,那個戰士臨終前拖他交給他的妹妹。楞娃一見他拿出了救命恩人的信,氣的暴跳如雷,叫道,還給我!
那個人就這亮光一看,是一個八路軍戰士的家書,問:“你叫什麼名字?”
楞娃腦袋一歪:“你管不著?”
那人又問:“你姓周?”
楞娃罵道:“放你娘的屁,你才姓周呢,老子姓楊!”
那人笑了,說:“早知道你不姓周,姓洋,姓東洋吧!”
楞娃不知道他說的東洋指的就是小日本,問:“老子姓楊就是姓楊,分什麼東楊西楊,都是一個楊!”
那人沉聲問道:“這封信你是怎麼得到的,這封信的主人怎麼了?”
楞娃心想,你他媽的有病,這人活著用得著我去給他送信,說道:“死了!”
那人問:“怎麼死的?”
楞娃道:“被鬼子打死的!”
那人哼了一聲,大聲吼道:“那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說實話,就地槍決!”
楞娃大怒,以更大的嗓門吼道:“老子是八路軍!”
那人一擺手,示意槍斃。
這時一個戰士悄悄走上前,在那人跟前說了幾句。那人嘟囔道,是嗎,然後吩咐,先別動。他跟著戰士走到楞娃身後的旁邊,看到楞娃的大刀,剛才楞娃被突然絆倒,刀都扔了出去。那人看著刀,似乎想到了什麼,吩咐道,壓著,走!
在夜裏走了差不多半裏路,看到了站崗的哨兵。這裏是個小村子,有幾十座房子。看到他們走過來,一個哨兵打招呼:“尚連長,抓了個奸細!”
楞娃罵道:“你他媽的才是奸細呢!”
尚連長低著頭走路,不說話。那個哨兵聽楞娃罵他,高聲叫了起來:“嗬,還很囂張呢!”
一個壓著楞娃的戰士說道:“金書成,少說話,好好站崗!”
叫金書成的戰士剛要反駁,看到了後麵的戰士抬得大刀,他走上前,攔住那些士兵,用手摸了摸刀,舌頭跟直了一樣,問:“真的假的?這是他的刀?”
戰士說:“對!”
看到這把大刀,金書成像是想到了什麼,等戰士們過去之後,他從黑影裏交叫出兩個戰士,說:“你們替我在這盯一會,我去上趟茅房。”
說完,他快步跑向八路軍獨立團的駐地,走進一個小院子。在門口被兩個士兵攔住,幹什麼的,找誰?
金書成火急火燎的說道:“找李報國。”
不一會,戰士領著睡得惺忪的報國出來,報國不高興的嘟囔:“啥事老金,你今夜不是站崗嗎?”
金書成上前抱住他,叫道:“你還有心思睡覺,我告訴你,你經常跟我說的那個大刀什麼娃,我看到他了,被尚連長當奸細抓走了!”
報國一下醒了,抓著他問:“你看清楚了,是楞娃哥?”
金書成說:“我哪認識你的楞娃哥,我隻看到有這麼大的一把刀,兩個人抬著。”他說著比劃著那把刀的樣子。
報國急了,叫道,不行我得去找政委。
跑到政委的住處,政委不在,他去找團長,團長還不在。一問得知,都去開會了。
報國跑到開會的院子,離老遠就有荷槍實彈的戰士站崗,說什麼也不讓他過去。戰士說,軍區首長都在開會,你不能過去。報國說,找蘇政委有急事。戰士說,有急事也不行,必須等首長出來。報國也急了,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抓到奸細也許審都不用審直接就斃了,在耽誤一會,也許楞娃哥的命就沒了。他不管戰士的阻攔,冷往裏麵闖,在外麵大喊大叫,蘇政委蘇政委
戰士看他亂來,架著他就要走,正巧軍區的保衛處長要進去,聽到了蘇政委蘇政委。他進了首長開會的院子,彙報完工作之後,走到蘇政委跟前,跟他說,外麵有個小子死活要見你。
蘇政委便出來了,看到報國還在跟戰士死纏爛打,他上前訓道:“李報國,你胡鬧什麼!”
報國掙開戰士,說道:“政委,楞娃哥被他們抓了,要當奸細槍斃了。”
蘇政委看了看旁邊的保衛處長,問,今晚抓了人?
保衛處長說,是抓了人,不過不是奸細,是個提著大刀的士兵還帶著兩個老百姓,問他是哪個部隊的,這小子死活不說。
蘇政委笑了,說,他是我們獨立團的,他確實不知道我們部隊的名稱,剛發加入不久,就派出去執行任務,怎麼,回來的就他一個跟兩個老百姓?
保衛處長說是。
政委的臉上一陣歡喜一陣憂慮,說道:“李報國,你跟鄭處長去把楊楞娃領回我們團,我開完會去看他。”
報國跟著鄭處長去了。
尚連長帶著楞娃進了一件黑乎乎的屋子裏,楞娃進去就鎖上了門。楞娃進去就摸到了炕沿,爬上去呼呼大睡。報國進來一看,睡得真死,他索性爬到了炕上,一塊睡了。尚連長奇怪的問鄭處長:“處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處長跟他說:“他是獨立團的兵。”
尚連長哦了一聲走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楞娃睜開眼,看到一張模模糊糊的臉,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報國嗎?他怎麼在這,不是做夢吧。他伸手在腿上掐了一把,沒感覺,真是做夢。卻突然聽報國叫了一聲,楞娃哥,你掐我幹什麼!
楞娃樂了,捶著炕說,我掐的是你,哈哈哈,哎,你怎麼在這,我還以為是做夢呢!
報國說,我們部隊來到這我就到這了!
外麵的一隊一隊的戰士在外麵走動著,很多人在一起,看似很亂其實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像是遇到了什麼情況,要打仗。
他們兩個沒顧得上說話,尚連長帶著喜順走進來,身後還跟著石頭跟金水,說,你們回獨立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