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一聽,心想,那這就是八路喜順要找的東西了。他說道:“這個包也是我們的,隻不過他比這些銀元早被你們拿來一天罷了!”
尤千手一聽,問:“你跟前一天的客人是一起的?”
報國說是。
尤千手就說:“給他們吧!”
那個人卻依然把皮包抓的緊緊的,趁著報國和尤千手說話的時候一把把皮包奪在了懷裏跑到尤千手旁邊。尤千手正要要他把皮包換回去,這家話在尤千手耳朵邊嘀咕道:“大哥,我跟皇協軍的高營長接上頭了,他說了這皮包是八路軍的,如果交給皇軍,值四根金條!”尤千手一聽三角眼瞪圓了,伸出四根手指頭,四根金條?那人點點頭。
尤千手再看報國,他的手下忽的一下把門關上了,雙手放在背後,抓著匕首,盯著報國。尤千手問:“兄弟,你說這包是你們的,可是這包是八路的,這麼說,你也是八路了?”
報國想了想說:“我跟你們一樣,你們是想把包賣給鬼子,我隻是想把它給八路。”
尤千手心裏放鬆了,問:“兄弟,八路是啥價錢啊?”
報國說:“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個包對八路很重要,他們已經派人到了龍泉關。”
尤千手說:“肯定很重要,要不然鬼子能出四根金條!”尤千手想了想說:“八路太窮,肯定出不起這個價。”
報國說:“四根金條出不起,送你們每人四顆子彈還是出得起的。”
一窩子小偷臉色大變,心知報國說的沒錯,偷了八路的東西給了鬼子,這就是漢奸,八路對漢奸可不手軟。
在小偷的眼裏,這個皮包一會是沉甸甸的金條,一會又是要命的子彈。
尤千手對報國說:“這麼著兄弟,你是給八路辦事的,我們也不為難你了,今天這個點到天黑你要是能弄來一根金條,這皮包你拿走,過了今天你換不來金條,那麼我們和這個皮包一起消失。”
報國說:“好吧,你們可看好了皮包,不能讓裏麵的東西丟了!”
尤千手說:”兄弟你放心,這裏麵少一張紙我們不要你的金條了,還倒貼給你五根!”
報國卻說:“丟了紙可不是倒貼金條能擺平的!”
尤千手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報國拿著銀元走了。
回到客店,三小子正愁眉苦臉的坐著,報國把二十幾塊銀元往炕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三小子看到這麼多銀元,一下就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報國,接著把銀元抱在手裏,眼前一亮,這不是從青陽鎮羅奇家裏帶來的銀元,不是被小偷偷走了,報國這小子給要了回來!他禁不住的誇道:“小子你真行啊!有你在我們這輩子都吃喝不愁啊!”
報國卻沒心情搭理他,他問:“你能找到楞娃哥的朋友嗎?”
三小子說:“他們是八路軍,好像有神秘的任務,一般我們去找他們不好找,除非他親自來找我們。”
報國說:“就是他們任務的事啊。”
正說著,喜順推門進來了,不等坐下就問:“兄弟,你發現了什麼?”
報國把在小偷窩子裏發現皮包的事告訴了喜順,並把跟小偷的約定說給了他聽。喜順一聽小偷開的條件,要一根金條,就要帶人抄了小偷的窩子,報國卻說,你們再去他們肯定把包藏起來了。喜順就是聽到一個手下報告,說報國跟著一個人去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行跡十分可疑。喜順便帶著大力來到客店,結果聽到皮包的事情。
報國看到喜順急的抓耳撓腮的樣子,心裏好笑,說:“我幫你們吧,但是前提是你們得看好了楞娃哥的病。”
喜順說:“這不是問題,楞娃是我的生死弟兄,就算是你不幫我我也會救他的。”
報國說:“那你就等消息吧,今天天黑之前我給你消息。”
喜順半信半疑的看著報國,可是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尤千手的老巢,小偷們也正在為下一步的打算進行討論。
一個小偷說,大哥,咱們真等著那小子偷來金條跟我們交換。
第二個說,就是,跟鬼子換可是四根,他們隻給一根。
剩下的三個小偷紛紛點頭,都不願意跟八路做交換。
尤千手得意的說,弟兄們,我傻呀跟八路換,我隻是穩住那小子,你們想想,那小子可是跟八路做事的,八路要是知道了他能放過我們嗎,先穩住他,趁著這段時間,你------”他指著給皇協軍有過接觸的一個叫順手的小偷:“手,你趕緊去聯係皇協軍的高營長,讓他帶著金條來換皮包。等咱們拿到四根金條咱們就遠走高飛,去北平去上海,咱們去那逍遙快活!”
順手一聽眉開眼笑,顛顛的去了。
看他走後,尤千手站起來,看著桌子上的皮包,指示另一個小偷,多手,你們幾個看好了皮包,不要讓那小子鑽了空子。
多手說:“他不是弄金條去了嗎?跟我們換嗎?”
尤千手說:“你信他!”
小偷們拿著皮包找地方藏起來,多手心裏犯嘀咕:“四根金條,我們六個人怎麼分,一人一根分不著啊,老大肯定自己要一根不夠,一根金條怎麼夠他去北平上海逍遙快活呢!他一個人得拿兩根不止吧,剩下兩根我們五個人分,這皮包可是我和順手弄來的,按理說,我們兩個應該一人一根,這麼一分,他們三個就沒份了!”
尤千手也在盤算:“四根金條,怎麼分,我是老大我得多拿點吧,我多拿了他們會不會心裏不願意,萬一他們在拿著皮包跑了,跟二鬼子換上金條跑了,我他媽的上哪找他們去!”
想到這他叫兩個小偷,一個叫三手一個叫四手,他問:“皮包都藏好了?”
兩人點頭。
尤千手叫他們靠自己近點,說:“你們兩個可是我最心腹的人,有什麼事我也隻跟你們說,你們可得守好了自己的嘴。”
兩個人都知道金條的事,一聽老大的這種口氣就知道有事,兩個人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讓老大看,說:“大哥,咱兄弟從小跟你混,你放心好了!”
尤千手跟他們說:“這個皮包值四根金條,我們可是六個人,不好分啊。另外,皮包可是順手和多手弄來的,買賣又是他們聯係的,我看出來了,他們不想和咱們分。”
兩個人腮幫子當時就鼓了起來,說:“大哥,他們不義呀!”
尤千手說:“對,他們不義就別怪我們不仁,這麼著,你倆回去,看著皮包,待會我把他們引過來,你們再把皮包放到另一個地方,等到換到金條的時候······”
三手四手搶過話頭,說:“大哥,你兩根,我們一人一根,您要不滿意,你全拿著,兄弟們跟在你後頭喝口湯就行!”
尤千手笑道:“兄弟,不要這樣,就按你們說的辦!”
三手四手回到藏皮包的地方,多手和另一個小偷留手正在嘀咕什麼,看到他倆進來就不說話了,三手四手心裏一動,說:“老大叫你們去。”
多手、留手站起來走了。
三手四手跑到藏皮包的地方一看,皮包還在。兩個人一陣激動。
尤千手把剛才跟三四手說的那些話跟多手和留手說了一遍,多手和留手氣的大罵,拍著胸脯說,大哥,那是小人啊,見利忘義,咱們兄弟死心塌地跟你幹,這金條你都拿著,兄弟們就不信,你大哥有吃的會看著兄弟們餓著!留手說的最有感情,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多手為了表示忠心,拿出匕首要砍下多的那根手指。尤千手趕緊抓住,說了些好聽的話安撫他們,然後把他們勸回去,跟他們保證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留手和多手也回來了,走到藏皮包的地方一看,皮包還在。
三手四手也都在,跟他們扯一些發財之後的美事,四個人扯得天昏地暗。
吃完中午飯,聯係皇協軍的順手回來了,告訴了大夥一個好消息,皇協軍的秦連長下午親自帶著金條來換皮包。
六個小偷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皇協軍秦連長從營長手裏接過四根沉甸甸的金條,心裏一哆嗦,嘴唇也跟著一哆嗦,因為金條太沉了,哆嗦的力大了點,兩排牙齒一上一下咬到了厚厚的下嘴唇,疼的一咧嘴。營長說道:“別擔心這四根,拿來八路軍的文件,倒手給日本人就是十根也不止!”秦連長心裏罵:“老子怎麼不知道十根也不止,他媽的有二十根有老子的份!”心裏有氣,可是嘴上笑的嗬嗬的,說:“營長說的是,卑職馬上去龍泉關。”
營長說:“多叫上幾個弟兄,都帶短槍,幾個小賊敢耍心眼就幹掉他們!”
秦連長啪的一個立正敬禮,說道是!
秦連長騎著馬,身後跟著十個兵,他們都沒背著長槍,腰裏別著短槍,看上去就跟沒帶槍一樣,為的是不讓老百姓看到他們就跑了,這樣顯得親民一點。下午的時候,他們來到鎮上,集市已經散了,街上也沒有多少人,隻有零星的那麼幾個人在街上走,身上的包裏和筐裏都帶著一些東西,匆匆忙忙的往家趕。
看到他們進鎮,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