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家老兩口醒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什麼也沒有了,隻剩下他穿著鬼子軍裝的已經變成兩截的小兒子,他們倆在夜裏嚎啕大哭,親人都沒了。
肖世武騎著摩托車竄上了公路直奔縣城,小倉藏在附近,聽到摩托車的聲音,順著聲音狂跑一陣,看到路上摩托車的燈光,他大喊了幾嗓子。肖世武嚇的如同驚弓之鳥,根本聽不見,騎著狂奔。小倉也害怕聲音喊大了暴露了,趕緊順著反方向跑了一陣,藏了起來。肖世武騎到縣城的時候,城門都關了。摩托車的聲音驚動了城門樓上的偽軍,肖世武衝上麵大喊開門。偽軍以是在夜裏,沒有命令不能開門回絕他。肖世武氣的在城門下大罵,罵累了問有沒有鬼子在城門樓上。偽軍說,有鬼子,但是都睡著了。肖世武叫他們叫醒鬼子,偽軍回答,鬼子睡著了誰敢叫。肖世武氣瘋了,心想,等開了門看我不拔了你們的皮。
偽軍看著下麵跟個活猴子一樣亂蹦的翻譯官笑的前仰後合,心裏說,你這個說日本話的鸚鵡也有今天。
肖世武見偽軍還不開門,說道:“告訴你們,小倉太君不見了,我找宮本司令官調兵,你們要是耽誤了,小心腦袋。”
偽軍一聽,害怕了,小倉是城裏二號鬼子頭,他丟了,鬼子還不把縣城翻個個的找。偽軍一個班長說,翻譯官,你等著,我去給你彙報!
不一會,城門樓上出現一個鬼子,用日語跟肖世武對話。
肖世武把小倉遇到土匪,不見的事情說了。
鬼子下令開城門,肖世武騎著摩托車竄進了司令部。
早有人把消息報告給了縣城的日本軍司令宮本小五郎大佐。宮本剛剛披上睡衣出來,肖世武的摩托車就開了進來。他連門也沒敲就闖了進去,上氣不接下氣的報告:“不好了,司令官,小倉隊長不見了,土匪,土匪幹的!”
宮本左右開弓,抽的肖世武左旋右轉,打完之後問:“小倉君為什麼不在縣城,為什麼出城?”
肖世武哪敢說他是為了中國的花姑娘,就說:“小倉君說要微服出巡,體現以下司令官治下的治安狀況!”
宮本心知肚明,罵道:“八嘎!”
肖世武趕緊立正,哈衣!
宮本坐到椅子上,要肖世武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一下。
肖世武知道事關重大,不敢隱瞞,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宮本氣的呼呼喘氣,從牙縫裏急出兩個字,敗類。他問:“附近的,土匪?”
肖世武到現在還以為是土匪殺的他弟弟,就說:“黑雲寨的,土匪,大大的壞,跟皇軍作對的幹活!”
宮本站起來,打了一個電話:“通知,第五中隊,發兵黑雲寨!”
黑夜裏鬼子的集合哨尖銳的響起,鬼子兵全副武裝列隊完畢。
宮本大佐帶著肖世武來到中隊長小野麵前,發布命令:“連夜包圍黑雲寨,找到小倉君!”接著他對肖世武說:“明天找不到小倉君,你的死啦死啦的!”
黑雲寨的土匪招誰惹誰了,大黑夜的被鬼子圍了起來。鬼子部署完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得早的土匪睜眼一瞧,嚇得沒解開褲子就尿了出來。土匪濕著褲子跑到當家的跟前,叫道,不好了,我們被鬼子包圍了!
大當家的田七響召集幾個當家的商量對策,我們又沒惹鬼子,他們幹嘛和我們過不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二當家的奉命來到山口,肖世武示意他們走近點,喊道:“你們是不是綁架了皇軍,昨天夜裏誰下山去了肖柳屯?限你們一小時之內送出皇軍,不然,皇軍大兵攻山,到時候殺你個雞犬不留!”
二當家的說:“山上沒有皇軍啊,夜裏也沒有弟兄下山,翻譯官你搞錯了吧!”
肖世武的腮幫子現在還腫著,罵道:“去你媽的,趕緊的,就一個小時。”
二當家的匆匆的跑到山上,跟田七響一說。
田七響罵道:“他媽的哪有什麼皇軍,老子們要個鬼子幹啥,是個鬼子娘們還行,查查,昨天夜裏有沒有私自下山的?”
很快土匪來報,夜裏山上就是一隻耗子也沒下山。
半個小時過去了,土匪們急的團團轉。
山下砰的一聲,響起一聲炮響,鬼子在示威。
二當家的匆匆跑下山,跟肖世武商量:“翻譯官大人,前些天山上剛收了四匹大洋馬,要不獻給您老人家,您跟皇軍商量商量,寬容些時間!”
肖世武罵道:“滾你媽的,到時間交不出皇軍炸平你的土匪窩!”
還剩十分鍾,土匪都炸了鍋,鬼子這是抽了哪門子瘋,跟我們山上過不去。
有土匪叫道,跟他們拚了。田七響罵道,拿什麼跟他們拚!
二當家的在山下苦苦哀求,可是時間還差一分鍾,他都看見鬼子再往炮筒子了塞炮彈了。
二當家的喊道:“翻譯官,山上真沒有皇軍,八路倒是有一個,你們是不是要八路啊!”
八路-----肖世武朝炮兵指揮官一揮手,炮兵停止了動作。他跑到小野隊長跟前,說,土匪說了,山上沒有小倉君,但是有八路。小野眼睛一瞪,八路。
鬼子知道,八路是敵人啊,而且是死敵。雖然說這次任務的目的是找到小倉君,但是尋找自己人相比,遇到敵人也不能束手放過吧,皇軍來中國的目的是消滅敵人的,至於小倉君,帝國會有很多小倉君那樣的人來補充。他當即命令,寬限半小時,送出山上的八路。
二當家的如風似火的竄到山上,把大廳裏的其他人支開,單剩下大當家的田七響。
田七響問:“老二,什麼情況?”
二當家的說:“大哥,要想救咱山上弟兄們的命,就隻能豁出去那個八路了!”
田七響一聽蹦起來給了二當家的一腳,罵道:“老二,他媽的你說八路幹什麼!這他媽的關八路什麼事!”
二當家的爬起來,說:“大哥,我們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搭上全山寨的弟兄吧!您要是不同意,咱把弟兄們都叫來,咱問問弟兄們是什麼意思?”說著他跑到外麵,一嗓子,擠進來二三十個,都是小頭目。二當家的直截了當的說:“弟兄們,鬼子說了,交出八路保咱山寨無事,如果不交出去,鬼子就要蕩平山寨,弟兄們你們怎麼看,交是不交?”
底下一下炸了鍋,大部分說,應該交出去,八路跟咱一不帶親二不帶故,憑什麼為了他搭上我們!
也有一小部分人說,聽大當家的吧!
二當家的當即說:“大當家的要投八路,跟鬼子幹仗。”
底下人沉默了。
二當家的看著田七響,一臉得意,說道:“大哥,不值得,交出去吧,時間已經不多了,再等一會,鬼子的炮彈飛過來,咱們這一屋子都得玩完,那樣八路不是也跑不了嗎!”
田七響叫了聲,請章連長。
話音未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我已經來了。”
大廳裏鴉雀無聲,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噔噔噔的走到田七響的前麵,拱了拱手,說道:“大當家的,承蒙款待,章某萬分感謝,眼下山寨有難,兄弟理當為弟兄們疏難解圍。大當家的,不要為難了,我這就下山。”
土匪們的一顆心也都落了地,二當家的摸著槍的手也離開了槍把子。
田七響回頭叫了四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兼貼身的保鏢,對他們說道:“你們負責把章連長送下山,然後你們就跟他去吧,不要回來了!”
土匪一聽盡皆失色,二當家的掏出槍指著章連長,叫道:“大哥,你什麼意思,你真的為了一個外人不顧弟兄們的死活嗎!”
土匪們蠢蠢欲動,堵住了門口。
章連長見事態激化,趕忙回過身勸道:“弟兄們,章某說過,不會連累大家,請大夥放心,我馬上下山。”
說著就要往外走,田七響朝四個保鏢一使眼色,一個人快步來到章連長身後舉手一槍把子,章連長的身子軟軟的垂下。土匪們呀的一聲閃開,不明白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哄這個八路,他心裏其實也想把他交出去。卻見大哥的四個保鏢伸手把章連長抬起來往後門走。
土匪們火了,掏出槍,指著四個保鏢,叫道:“大哥,你這是對兄弟們不義呀,可別怪弟兄們無情呀!”
田七響不說話,示意四個保鏢停下,他走過去把章連長的軍裝脫了下來,穿在他的身上,對拿著槍指著他的一群凶神惡煞一般的弟兄說道:“弟兄們,我對一個外人都能這樣,我能出賣我的弟兄,讓我的弟兄喪身鬼子的槍口下嗎?弟兄們,我說過,我想送章連長下山,我也說過我會跟他去打鬼子,但是鬼子圍了我們山寨,要殺光我的弟兄們,當大哥的既不能失信於朋友,更不能置弟兄們的生死不顧!那怎麼辦呢,能救弟兄們的辦法就一個,送出八路,這個八路,哥哥做了,老二,現在我就是八路,你把我送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