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拿著繩子剛套到楞娃的身上,虎頭寨的山上兩聲槍響,兩個鬼子倒地身亡。
秦大炮放下槍,說,從我們的地盤綁人,還沒有誰能辦到吧!
旁邊的土匪吆喝,找死。
譚喜子帶著一隊土匪衝下了山,鬼子見狀撥馬就跑。譚喜子的土匪抬著楞娃的刀,他們把刀放在楞娃旁邊,譚喜子扔給他一包金創藥,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山。楞娃說道,何大當家的那把雙頭槍也是我的,請你們大當家的還我。譚喜子點點頭,帶著人上了山。
不一會,兩個快槍手和報國跑了過來,他們這邊的鬼子一撤,那四個鬼子也溜了,那個馬被打折腿的鬼子則被打死在他的戰馬旁。他們攙著楞娃要走,可是楞娃不走,他在等山上的土匪給他送下他要的東西。三個人都勸他,別信土匪的,再不走鬼子又來了。鬼子來了楞娃不怕,他有刀了。
秦大炮沒有失信,不但派人送下了楊楞娃的雙頭槍,連王漢和何抗敵的槍和他們四個人來山上時騎的四匹馬也送了下來。
楞娃四個人帶上屬於他們的東西上馬而去。
鬼子在一夜之間便把虎頭寨圍了起來。秦大炮帶著人在山寨的最高處走了一圈,不得不佩服鬼子,山給圍得水泄不通。他跟手下的四梁八柱說,鬼子把我們圍死了,這意思很明白,不投降就滅亡,我估計鬼子頂多給我們一白天的時間,弟兄們想想,這一個白天我們幹點什麼?
山下的鬼子指揮部裏的鬼子頭也正在為是否進攻展開討論。尾崎堅持武力攻山,給土匪兩個小時的時間,不下山就全部殺光。小澤此時向尾崎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情報,就是虎頭寨殺了鋤奸隊的兩個頭目,鋤奸隊跟虎頭寨勢不兩立,發誓報仇,如果我們此時剿滅了虎頭寨就等於幫了鋤奸隊的忙。與鋤奸隊相比,虎頭寨還處在亦敵亦友的模糊狀態,而鋤奸隊卻是不折不扣的死敵,在他們馬上就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不相幫,等到他們都累了,我們在挨個收拾,該拉的拉,該滅的滅。
尾崎猶豫了,他們駐軍剛剛得到上級的訓令,要求對待中國人執行以華製華的策略。小澤君的辦法聽起來是不錯的,符合上級的策略。如果真能那樣,也符合兵法上講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可是土匪他能那麼聽話嗎!
小澤說,派人上山談判,先穩住他們,然後可以趁機分化,如果有個別的死硬分子,完全可以派人暗殺,對待中國人,就得剛柔相濟,眼下我們大兵壓境,他們肯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時候我們上山談判,如果談判不成還可以瓦解他們的鬥誌,損耗他們抵抗我們的準備時間嗎!
尾崎終於下令,按兵不動,派人上山談判。
這個談判的重任落到小澤的頭上,小澤欣然願往。不過跟著他來的好幾個鬼子心裏卻很沒底,他們知道,曾經有兩個日本人上山談判,結果就沒回去,而且活沒見人、死沒見屍。小澤想的可不是這個,他想就是武力攻山,他也得拉攏幾個土匪給他辦事,吳亮死了,他們的計劃不能斷了。小澤心想,中國不可能隻有他一個吳亮吧。
土匪們也在商量關乎他們生死存亡的對策,對他們而言------先說活著,誰都不願意死,誰都想活著,但是,死對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麼事了!土匪對待死,可謂坦然之至,他們誰都已經死了好幾回了,不在乎這一次。怎麼死法是他們想的,怎麼死都行就是不能被鬼子嚇死。更不能因為鬼子大兵壓境就下山投降。土匪們就等大當家的一句話,跟鬼子幹一把!這些日子讓鬼子壓的都憋壞了,盼著出一口氣。
這時候,山下土匪傳上信來,五個鬼子要求上山談判。
土匪們愣了一下,旋即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鬼子安的是什麼心,要打不打,談什麼判!
秦大炮沉吟了一會,看了看譚喜子,隨即下令,讓他們上來,看看鬼子倒底打得什麼心思,如果居心不良,我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祭旗!”
小澤帶著四個鬼子軍官上山了,一路上並沒有看見多少土匪,隻是到了某處關卡會出現一兩個引路的土匪。看土匪的臉色,一個個麵黃肌瘦。小澤心想,餓壞了吧,餓壞了就趕緊跟皇軍合作,看你們三當家的,多識相!
到了老虎廳,這裏的場麵比山路上冷肅多了,如果說山路上隻是冷清的話,這裏多得是殺氣,是一把把刀鋒上透出來的寒氣,讓人感到的冷。
小澤在門口看到了大眼雕,眼前不禁一亮,他不知道大眼雕的名字可是認得他,那天吳亮帶著他去過他那。小澤嗬嗬笑著伸出了手,要去和大眼雕握手。誰知大眼雕抱了抱拳,做了請勢,把他們引到秦大炮的前麵。老虎大廳裏,秦大炮坐的地方是大廳最高的地方,坐在一張鋪著真老虎皮的椅子上,前麵是張硬木條案,是他們頭目坐在一起喝酒商量事情的地方。小澤五個人在秦大炮前麵其實是在他下麵,他要看秦大炮得仰著頭,為了不給他們看大當家製造更多的不方便,所以土匪們連椅子都沒給小澤他們。鬼子就站著跟土匪談判,嘴裏還不能有一點的怨言,小澤知道,跟土匪說話,哪怕是說錯了一個字,他們也會翻臉無情,砍了你的腦袋。
小澤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秦大當家的,恕在下的來的冒昧,手裏並沒有拿什麼東西來孝敬您的。”
秦大炮掃了他一眼,客氣的說:“小澤先生客氣了,你的手裏沒拿著槍來我就很感謝了!”
小澤說:“大當家的說笑了,我們今天來是感謝您的,為什麼要拿手槍呢!大當家的在幾天前殺個皇軍的死敵,鋤奸隊的隊長王漢和副隊長何抗敵,這是對皇軍大大的幫助,皇軍對於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都是要大大的感謝的。”
秦大炮大喝一聲:“小澤,你他媽的有事說事,少他媽的說這些沒用的,感謝,你們感謝老子派了好幾百鬼子帶著槍帶著炮的來感謝老子。”
小澤嚇出一腦門的汗,拿衣服袖子擦了擦,說道:“大當家的誤會了,皇軍那是路過,路過,我們要去南方去,有任務。”
秦大炮哼了一聲,說:“您上山不就是單純為了跟我說一聲感謝的話吧。”
小澤心裏放鬆了,說:“感謝是一,其二是見一下老朋友。”他的目光落到大眼雕的身上。
秦大炮的兩隻眼睛像兩顆炮彈落到大眼雕的身上。
大眼雕站出來說:“大當家的,小澤先生抬舉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請他說一下我的名字?”
秦大炮問:“小澤,你的老朋友叫什麼名字?”
小澤一時語塞,他真不知道大眼雕叫什麼,於是說道:“我是跟另一個老朋友吃飯的時候認識他的,我的另一個老朋友的名字叫吳亮。”
他此言一出,滿廳皆驚。秦大炮都愣了,他看著譚喜子,對方也是一臉驚訝,難道吳亮真的勾結鬼子!譚喜子在他耳朵上說:“先把鬼子打發下山,這事得問大眼雕。”
秦大炮站起身走了。譚喜子說:“不知小澤先生還有什麼事,我們大當家的要回去休息一會,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
小澤說:“那我就說第三件事,我們想請大當家的把兩個皇軍敵人的頭交給我們。”
譚喜子說:“這事我們的和大當家的商量,這麼找,小澤先生您先請回,下午我們派人下山,親自到你們那商量這事,您覺得怎麼樣?”
小澤一聽臉上舒展了,連說幾個好。
下山的時候,小澤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眼大眼雕。
小澤一走,大當家的轉出來,大喝一聲:“把大眼雕綁了!”--------
底下人遲疑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把大眼雕綁了。
大眼雕坦坦蕩蕩的說:“大當家的,一些話我不能在這說隻能跟你說。”
大當家的在前麵走,後麵跟著譚喜子,在後麵是大眼雕,走進秦大炮的屋子。
秦大炮在椅子上一坐,臉色如鐵,看著大眼雕:“說-------”
大眼雕說:“大當家的,三當家的到底跟鬼子有沒有勾結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剛才來的那個鬼子對他很客氣,他們經常一塊喝酒,喝醉了都有可能罵起來,但是鬼子也不會翻臉!”
秦大炮不說話了。譚喜子給大眼雕鬆了綁,大眼雕說:“喜子哥。大當家的,您要是想跟鬼子幹,我有個辦法,鬼子不是要鋤奸隊的兩個人的頭嗎,我們就在這裏麵做點文章。”
秦大炮說,說來聽聽。
下午,大眼雕帶著幾個土匪下山,去找鬼子談判。
在山上,秦大炮望著大眼雕急不可耐的背影感到一絲的浮躁。譚喜子看出他的心思,說,也許他隻是想急於表示一下自己的清白。秦大炮說,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