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是日軍年後作戰以來遇到的最堅決的抵抗,地麵上幾十門大炮狂轟濫炸,加上空中幾十架戰機助威,步兵更是發起數次千人以上的衝鋒,但是依舊沒能跨過淮河半步。而且還被一支悄悄度過河的一支營級規模的中國部隊在側翼狠狠的捅了一刀,打得前線部隊都亂了陣腳,不得不後退。日軍師團長叫荻兵立洲,這個對中國頗有些了解的日軍中將都在感歎,淮河出了中國太多的厲害人物,漢朝的高祖皇帝,明朝的開國皇帝都是發跡於淮河地區,難道大日本帝國皇軍要在這個地方栽跟頭。他說的這兩個人那都是在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荻洲立兵心裏也沒底,隻是嚴令前線部隊頑強作戰,不斷的向南京派遣軍司令部請求援兵、彈藥、糧食。
日軍的運輸隊在江淮之間的大地上橫衝直撞,卷起滾滾塵土,像一條條扭曲著身子蠕動的毒蛇,爬向淮河南岸的日軍陣地。
押送的日本士兵對中國百姓任意射殺,他們已經習慣了在南京時對待中國人的殘暴。但是,他們不明白這個地方跟他們在南京時是不一樣的,自古有軟江南、硬皖北之說。鬼子目空一切的狂妄要在這裏終結。
一支日軍的運輸隊往往有幾十輛汽車,從南開來的時候滿載著糧食彈藥,開回去的時候拉著缺胳膊斷腿的的傷兵,或者是一壇子一壇子的日軍骨灰。無論來去都是趾高氣揚、耀武揚威。路過村子就開槍開炮,村民被射殺射傷無數,村子裏的房子被炸塌起火,老百姓恨極了這群鬼子。
左右營盤的紅槍會和大刀會的弟兄們早早的憋著一肚子火,都已經把大刀、槍頭磨得快快的。這兩支民間武裝歸當過兵的劉建功領導,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參謀人員叫黃勝初,是共產黨。楞娃的職稱是衝鋒隊長,他們這兩支部隊有一個衝鋒隊,有五十名大刀隊員、五十名長槍隊員,還有五十人拿的是步槍,拿步槍的是當地的一支共產黨領導的遊擊隊。
日軍對當地百姓的殘殺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一支幾十人的押運隊伍在路過一個村子時,竟然將全體百姓槍殺荒野,然後一把火燒光整個村子。消息傳來,整個淮河地區的百姓憤怒了,為了自保,他們拿出生鏽的刀子,重新磨快,準備和找上門來的豺狼一決生死。各地的抗日武裝四處出擊,打聽好日軍的行走線路,埋伏在半路宰殺這幫畜生。
劉建功的部隊在當地屬於兵強馬壯的武裝,不但刀槍明亮,還有步槍隊,有正規的軍官帶領,有有思想的共產黨員做動員,無論是從武器裝備上還是精神麵貌上,他們都應該讓鬼子知道在這地方有他們的存在就不能任由你們小東洋人肆意撒野。
劉建功和黃勝初經過連續幾天的偵查,決定在一條小路上伏擊鬼子。這段小路路麵狹窄,而且彎彎繞繞,路的四周是高坡,衝鋒隊的步槍兵可以藏在上麵用槍打,大刀會和紅槍會的弟兄們則藏在高坡的另一邊,等鬼子停下來的時候衝出去,跟鬼子肉搏。
一切就緒之後,他們便按照事先的安排各自埋伏。他們早就探聽明白,今早會有一個十幾輛汽車的運輸隊經過,押送的跟往常一樣,除了司機就十了個鬼子。以他們一百多人,十比一的兵力優勢吃掉這夥鬼子不是件難事。
劉建功在高坡上望著遠處,心情激動,他已經多少年沒打過仗了,心裏還多少有些想念。黃勝初提著駁殼槍趴在他的身邊,後邊是五十個端著各式步槍的弟兄,他們一動不動的趴著。楊楞娃和鐵柱則在土坡的另一邊,他們等著槍聲一響就衝出去,剁了小表子。
等待對於楞娃而言就是煎熬,他打了多少鬼子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受。他不停嘟囔,該死的鬼子怎麼還不來。
旁邊的鐵柱攥緊手中的紅纓槍,問楞娃:“大刀哥,是用刀砍鬼子痛快還是用槍捅穿他們痛快?”
楞娃不耐煩的嚷:“鬼子來了你就知道了!”
鐵柱不再說話,黃勝初悄悄的從土坡後麵溜下來,低聲喝道:“不準出聲。”
弟兄們都攥緊手中的武器,屏氣凝神盯著遠處。
眼看著太陽都到了他們的頭頂,可是鬼子還沒有來。劉建功派一個腿快的弟兄驢子去前麵打聽消息。驢子一陣風似的去了,剩下的人都焦急的等著。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驢子氣喘噓噓的跑回來,跑到劉建功身邊撲通摔在地上仰麵朝天,呼呼喘氣。劉建功踢他一腳:“怎麼了驢子,還打個滾,快說,前麵什麼情況?”
驢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鬼子鬼子都都死了!就在前麵,徐家窪裏!”
黃勝初說道:“難道有人比我們提前下了手,走去看看!”
黃勝初和劉建功帶著十幾個人來到徐家窪。這裏四麵高,中間低,是塊窪地,公路從窪地的邊上走,可是鬼子的屍體都被扔到了窪地裏,二十五具屍體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鬼子的汽車停在公路的拐角處。劉建功帶人去一看,鬼子車上的物資被洗劫一空,隻有最後兩輛車的車廂裏有幾個箱子,打開一看,是日式的手雷和迫擊炮的炮彈。劉建功想,誰幹的,也沒聽見槍聲。黃勝初說,肯定是是附近的弟兄,如果是正規軍他們為什麼不把手榴彈帶走,一定是他們不認識這種玩意,隻把槍和子彈帶走了,以為一個鐵疙瘩沒有槍好使。劉建功招呼他的弟兄,把這些手榴彈和炮彈帶走。
弟兄們搬著箱子正要走。黃勝初叫住他們,跟劉建功說:“鬼子的屍體都在這,鬼子還會回來,他們不會丟棄同伴的屍體,我們為什麼不利用這些誘餌狠狠的打他們一下。那些炮彈和手榴彈改裝一下當地雷用。”
劉建功眼前一亮,叫道:“我怎麼沒想到,老黃,還是你行,好好,按你說的辦,我去往鬼子的車上裝炸彈,你帶著弟兄們去埋伏。”
兩人迅速行動,埋伏著弟兄們快速的趕到徐家窪,在四周隱蔽了下來。
鬼子的汽車聲遠遠的傳來,在前麵探聽的驢子呼哧呼哧的跑回來,說這次鬼子真來了。
所有的弟兄們都屏住了呼吸,檢查武器,盯著公路。
鬼子隻來了兩輛汽車,不過車廂裏坐的都是鬼子,差不多有五十多個,汽車的車頂上架著機關槍。鬼子的汽車停下,鬼子兵展開隊形搜索過來,他們看到死了的同伴丟下的汽車,一陣躁動。摸到汽車底下,發現糧食彈藥都光了,但是汽車完好無損。一個提刀的鬼子爬上一輛汽車,竟然還能將車發動。鬼子又是一陣騷動。
一個鬼子跟帶隊的軍官報告,襲擊皇軍的定是附近的土著武裝,如果是正規部隊,稍有點常識的也會把汽車炸掉,車上有的是炸彈炮彈,這些土著不會使用。
鬼子軍官覺得很對,心情放鬆了,命令找到皇軍屍體,運回去交差。
鬼子兵分一半在汽車旁邊守衛,另一半向前搜索同伴屍體。
一個鬼子兵看到了窪地裏的同伴,嗷嗷的叫了幾聲,鬼子留下幾個鬼子警戒其餘衝向窪地。鬼子清點了人數,一個不少,兩個抬一具屍體,往車上搬。
黃勝初問劉建功:“打不打?”
劉建功道:“這樣鬼子搬屍體得運兩趟,在他們搬第二趟的時候打,因為在汽車旁邊的鬼子會把屍體往汽車上搬,這樣他們兵力就分散了,警戒的就那幾個,先開槍幹掉那幾個,還有車頂上的機槍,找槍法好的,務必一槍斃命。然後,掩護楊楞娃的衝鋒隊貼上去跟鬼子近戰。”
戰鬥部署就這樣定了,楊楞娃急的手心裏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