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楞娃衝進戰場,記住了團長出發前交給的任務,找一個高處掛上國旗。他的眼睛在戰場四處搜索,看到一把步槍,便抄起來把國旗拴在槍托上,飛步跑向一處轟塌的煙囪,這裏是戰場中最高的地方。楊楞娃爬到煙囪上,把槍的刺刀插進磚縫中,用手推了推還算結實,他還不放心,又使了一股子勁,把刺刀整個的插進煙囪的磚縫中。完成之後,他往下麵瞧,跟著一塊來的一夥弟兄繞開他們前麵的鬼子走了,對眼前的鬼子不管不問,他看著來氣,見著鬼子不殺算是什麼當兵的!一生氣跳下來,提著大刀衝向有鬼子的地方。
陳進站在李雙槍身邊,李雙槍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被鬼子刺了一刀。他手下還活著的弟兄們正在和鬼子玩命。陳進的到來,給鬼子迎頭痛擊,鬼子正在撤退。楊楞娃追了半天才追上一個跑得慢的鬼子,被他一刀下去,沒被劈死,而是用刀麵拍到了地上,他翻過來一看,鬼子七竅流血。隨後掃興的回來找團長,他要告那夥放著鬼子不打得士兵。
李雙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拉著陳進的手,說出最後一件事,托付給陳進。他說:“陳團長,我當土匪幾十年,什麼壞事都幹過,希望我今天的死能贖我幾十年的罪”
陳進拉著他的手,說:“李營長,我馬上派人把你送下去。”
李雙槍說:“不麻煩弟兄們了,弟兄們上來都不容易,還沒殺一個鬼子,不要再為了我這個將死之人斷送到鬼子的攔阻炮火之下了。陳團長,我是求你一件事我說過,我幹土匪幾十年,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幹過,搶壓寨夫人都有,你聽我說,山東沂南有個齊家村,村裏有戶補鐵鍋的人家,叫齊三懷,他有個閨女,懷了我的孩子,算起來也有十幾歲了,可是我這些年從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個男孩給他起名叫報國,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她報恩。另外在他們村子以南半山上的廟裏,廟後麵的鬆樹下埋著一個皮口袋,埋那是我這些年搶來的,你交給他們吧!我就放心了!”
陳進抓著的一雙肥厚的大手重重的從手中滑落,落到地上,落到那把槍管被砸彎的駁殼槍上。
楊楞娃站在一邊,聽得很清楚,心裏好一陣難過。他跟這個李營長還是挺對頭的,在河南時,李營長經常找他喝酒吃肉,跟他的弟兄們講習刀法。陳進把他的披風脫下來蓋在李雙槍的身上,看了看楞娃,說:“你有事?”
楞娃道:“有一夥子人眼看著鬼子逃跑卻不打!”
陳進知道他說的是誰,說:“你聽那邊,是誰先和鬼子開的火?”
楞娃側耳傾聽,那夥放著鬼子不打的士兵行動的那邊槍聲大作,他叫道:“那邊也有鬼子,你是咋知道的!”扭身就跑,陳進想攔也攔不住,命人照看好李營長的屍體,帶著剩下的警衛去前邊。
一個連的士兵利用簡單的工事阻擊著鬼子的兩個中隊。鬼子人多從正麵側麵,多路進擊。很快雙方短兵相接,再一次展開肉搏戰。國軍士兵雖然是中央軍,但是沒有和鬼子交手的經驗,一上手就顯出頹勢,抵擋不住表子的凶悍。正在這時,團長的警衛掄著大刀衝了上來。士兵們都知道,團長也在後麵,於是奮勇作戰,人人決心拚命,士氣為之大振。
士兵們接下來血脈噴張,團長的警衛簡直是隻虎,在戰場上凶猛無邊,威風八麵。他的大刀掄到哪裏,哪裏的鬼子就躲開一片,楞娃不依不饒,追著連砍帶剁。鬼子經常撞成一團,逃跑不跌,被楞娃追上舞動大刀,鬼子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十塊。
楞娃幾乎成了戰場的靈魂,他的刀掄到哪裏哪裏的鬼子不是跑的幹幹淨淨就是被殺的幹幹淨淨,而且死相極慘,身子成為兩截的是好的。
一個鬼子中隊長拿著望遠鏡的手直哆嗦,叫道:“屠夫,屠夫”他拿望遠鏡去砸迫擊炮的頭,指著那把大刀:“炸,開炮,轟死他!”
炮兵叫道:“長官,會傷到我們的士兵的!”
中隊長氣的一腳把那個士兵踢到一邊,自己拿炮彈,調整炮口,把炮彈塞進炮筒。
炮彈打遠了,在楞娃後頭爆炸,炸傷了好幾個中國士兵。
陳進就在不遠處看著,他看到戰場已經被楞娃攪亂,他的大刀把鬼子的進攻全給攪亂了。他命令中國軍隊,全線反擊,朝著混亂的鬼子隊形猛烈進攻。剛才的爆炸嚇了陳進一跳,他知道,鬼子拚死也要幹掉楞娃和他手裏的大刀,決不能讓鬼子得逞。他的手一指,一個連長帶著兩個排的兵力直取表子的臨時指揮部和炮兵陣地。
楊楞娃殺的興起,剛才的炮彈也讓他一陣清醒,他知道,這顆炮彈是衝他來的,鬼子想讓他和十幾個鬼子一塊死,可沒那麼簡單。在軍隊這些天,他也清楚了炮彈的威力,一顆炮彈的威力比他這一刀可厲害多了,他一刀頂多把人劈兩半,一顆炮彈卻能把人炸碎了。他定了定神,瞧出鬼子炮彈飛來的位置,提刀衝去。
鬼子見他要衝擊指揮部,拚命來阻攔。楞娃楞了,剛才追你們你們跑,這次自己送上門來,好,我成全你們。
鬼子中隊長見大刀兵朝他衝來,趕忙調整炮口,準備再炸。
一個炮兵隊長看到了衝來的兩個排的中國軍隊,叫道:“長官,中國軍隊直接朝我們來了!”
隊長道:“你們攔住他們,我要炸死那個拿大刀的中國兵!”說著手忙腳亂的裝填炮彈。
鬼子是怕了楊楞娃,為了殺死大刀兵不顧一切了。一個鬼子兵藏在後麵,抓出一把子彈,哆嗦著往槍膛裏裝,好不容易裝上一顆,剩下的都掉到了地上。裝上子彈,緊張的拉不上槍栓。他前邊的鬼子衝了上去,去阻擋楞娃劈下來的刀鋒。五十六斤重的大刀掄起來的力道得有幾百斤甚至上千斤,鬼子迎上來的槍就跟一根羽毛一樣,而鬼子的身體就跟豆腐一樣,軟軟的,砍斷骨頭都聽不見聲響。
楞娃的凶狠,大刀的威力,擊碎了鬼子最後的心理防線,他們崩潰了,一個個魂飛魄散,有的伸著脖子去讓大刀砍,好獲得毫無痛苦的解脫。
裝上子彈的鬼子士兵在看到同伴的一半身子飛到天上之後,終於把子彈推上了槍膛,他舉槍就打,砰的一聲子彈出膛,接著就聽當的一聲,子彈打到厚厚的刀刃上反彈回來鬼子絕望了,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槍扔到地上,抓著兩把子彈朝楞娃擲了過去。
楞娃見他嚇傻的模樣,一腳把他踢到一邊,懶得用刀劈他。
剩下的鬼子瘋狂的躲閃,楞娃的刀掄個圈連一根鬼子毛都傷不到。他提著刀往鬼子後麵的指揮部跑,鬼子一見隻得硬著頭皮前來阻截。楞娃嚐到甜頭,心花怒放,找到了吸引鬼子的辦法,隻要鬼子躲得遠了他就朝指揮部衝。
鬼子中隊長卻氣的直咬牙,咒罵士兵擋他幹什麼,白白送死,放他進來,一顆炮彈就送他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