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潁川回太原的路上,看到並州境內大片本應該是金黃色的農田卻都荒蕪著,看來今年並州的糧食產量將不是很理想。時已至秋,才回到晉陽,戲忠就一頭紮進了堆積如山的文書,將呂布從繁瑣的文職工作中解脫出來,於是可以把更多的心思花在親衛軍上。
這五千親衛軍原來是由丁原直接統轄,所以軍中隻有都尉級別的基層將領,這樣為呂布整編帶來了方便。呂布將五千人按其各自的特點分成了四部,作風彪悍的成廉率領五百身強力壯的士兵,配備重甲和加長的騎槍,丁原將從褚燕那繳獲的五百匹馬都賞賜給了呂布,而為了保證馬匹的戰力及行軍時的速度,呂布將這多餘的五百匹戰馬都配備給了成廉,五百兵卒每人兩馬,行軍之時一馬騎乘,一馬負甲,成廉支部作為全軍尖刀主要任務是衝垮敵人的陣型;嗅覺敏銳的高順率領一千輕捷靈動的士兵,每人配備兩柄馬刀和五枚標槍,之所以要配備兩柄馬刀是因為以後的作戰中高順可能會有許多單獨的任務,補給難以跟上,所以需要有備用的武器,高順支部的主要任務是迂回攻擊敵人的薄弱環節以達到騷擾、牽製、殺敵等戰術目的;經驗老道的候成率領一千善射的士兵,每人配備強弓箭簇和一柄馬刀,主要任務利用中遠距離的攻擊壓製敵人以輔助和策應全軍;剩下的兩千五百人由呂布率領,每人裝備騎槍和馬刀各一,作為進攻主力,另外為所有的馬匹都裝備上了馬掌和雙鐙的高橋鞍。整編完軍隊之後,向眾人傳達了各自的戰術任務,接著通過演練熟悉新裝備的性能,磨合各部之間的配合,等一切告一段落已經到了隆冬時節。
最近忙於軍務,都沒有與戲忠溝通,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麼,軍隊的準備就緒,呂布正好問問他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來到郡府的文書庫,原來雜亂無章的庫房被整理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廢寢忘食地工作讓原本單薄的戲忠更加瘦削,呂布心中十分愧疚。
戲忠一看到呂布就興奮得說道:“主公來的正好,忠正有事稟報。”
“是不是你已經查到了並州軍中的內奸是誰了?”
“在下不才,內奸之事雖有些眉目,但是沒有有力的證據,所以忠不敢妄言,以免離了人心。”
“哦,有何事能讓誌才如此激動?”呂布有些失望道。
“忠整理了刺史府百年來的文書有所發現。現雄踞於漠北的胡族鮮卑原來隻是匈奴旗下的一支小部落,至北匈奴被漢擊潰,鮮卑人乘機進入匈奴故地,將當地人遺留的匈奴人同化為鮮卑族人,而他們真正開始強大則是因為在孝恒皇帝時期湧現出一位優秀的首領:檀石槐,他統一鮮卑各部落,於高柳北彈汗山建立王庭,將治地分為東、西、中三部。製定法令,發展了農牧、狩獵、捕魚等業。檀石槐率部拒丁零,敗扶餘,擊烏孫,擾漢邊、盡據匈奴故地,建立了一個強大的軍事部落聯盟。”
“這於我們有何關係?”呂布不解道。
戲忠繼續解釋道:“在鮮卑的侵擾下,朔方和雲中兩郡早已是名存實亡,而東鄰雲中、西鄰朔方的五原郡北部幾乎成為了一塊飛地,被鮮卑侵蝕殆盡。現在檀石槐年事已高,恐不久於人世,檀石槐身後何人主權,各部尚未達成共識,這成為了鮮卑內部不穩定因素。對於我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乘此出兵收複失地,一來可以報答刺史大人對主公的恩情,二來對於太平教數十萬教眾來說主公的手上的兵力過於薄弱,此次建功之後有機會獲得更多的兵權,有利於主公報仇,三來主公雖然有以少勝多的驕人戰績,但是在軍中的根基仍然尚淺,可以借此戰壯大主公在軍中的聲望,有利於主公統兵。”
“近兩年並州糧食歉收,如何有餘糧用於出征鮮卑?”
“我們隻需出動兩萬人,並且可以學習外族擾邊時的做法,大部分的糧草通過掠劫獲得。”
“區區兩萬人如何能於鮮卑十數萬控弦之士對抗?”
“我們所出兵力不足以與鮮卑全麵開戰,此戰的目標僅為西部所占據的朔方郡,現因下任首領之爭內部不團結,中部未必會救援西部,即使出兵來救也定然不會傾盡全力。目前鮮卑半農半牧,部分戰力分散於各個遊牧部落,我們隻需多路同時出兵,出其不意的將分布在朔方郡境內的部落逐個擊破,就可以快速有效的削弱敵人戰力。待西部鮮卑集結大軍並疲於奔命之時伺機奪下朔方城,一旦奪下治城,敵人士氣必定一落千丈,我軍乘勢追擊,將敵人驅逐出河套地區。”戲忠應對道。
“誌才說分兵多路,究竟出兵幾路,兵力如何分配,行軍路線為何?”
“右路騎兵五千,出五原郡遊擊朔方郡東北部,不可深入,左路騎兵五千,出上郡由南部突入朔方郡腹地,中軍一萬,七千步兵,三千騎兵,出五原郡隱匿於朔方城附近。左右兩路同時出擊,以迅雷之勢襲擊各個部落,同時要盡量封鎖消息,拖延敵人組織反擊的時間。當敵人察覺後,右軍需時刻注意中部鮮卑的動向,若中部鮮卑出兵救援,那右軍立即穿越五原郡,襲擊中部所在的雲中郡,迫使中部的兵馬回防,而左軍則繼續在朔方腹地轉戰,待敵人駐紮在朔方城的敵軍出動追截左右兩軍之時,中軍即可乘虛而入,一舉奪下朔方城。奪城之後三路騎兵一同向西北掩殺,把敵人悉數驅趕出朔方郡,將河套地區重新納入大漢的版圖!”
“妙計!我即刻前去向丁大人進言!”在短短的時間內整理了並州府百年來的文書,並提出了一舉多得的策略以及精妙縝密的戰術,戲忠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呂布的想象,興奮之餘他提醒戲忠道:“誌才,你臉色本就欠佳,最近更顯憔悴,以後要多注意保養身體。我將呂荒派遣給你做侍衛,保護你的安全並嚴格控製你的飲食起居。”
“勞煩主公費心了!”戲忠感動道。
丁原采納了戲忠的計策,右路由張楊領軍;左路由呂布領軍;中路則是丁原親自掛帥,宋憲為副將;魏續留守太原。出兵時間定在明年早春,現在已是隆冬,戰前準備的時間很緊,所以今年不能回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