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就是那個帶著黃巾圍困北海郡,和關羽戰了幾十回合後被斬於馬下的管亥。呂布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管亥,國字臉,蒜頭鼻,一臉憨厚,不過虎目有神,似乎對自己的武藝十分自信。
“冤有頭,債有主,誰殺你大當家了?”呂布心想不會是昨天那班人馬吧。
“昨天就是他殺了大當家的,我親眼看見的。”一個列在管亥身後的馬賊喊道。
好的不靈,壞的靈,難怪昨天他們這麼快就退了,可是他們當時沒有人把當家的屍體搶回去,說明他們都是群無膽匪類,怎麼今天正義凜然的來為當家報仇了?呂布看著眼前的管亥,有些明白了。所謂將為兵之膽,如果能將管亥擒住,其他很有可能會像昨天那樣潰逃而去。
“哈哈,一群烏合之眾,呂某一個人便能收拾你們。”呂布挑釁道,然後回頭對貪狼騎喊道:“你們都別出手。”貪狼騎麵色躊躇沒有出聲。呂布右手執戟,斜拖在身後,戟刃向內微微上傾,禦風挪了幾步,打了個響鼻。
“呔,對付你,老子一人足夠,省的你輸後說老子人多欺負人少。”管亥也回頭對身後人喊道:“你們也不許出手。”說完管亥舉起手中的槍,舞出了三朵槍花。
“花拳繡腿,也敢出來賣弄。”呂布諷刺道。
“看槍。”管亥一夾馬腹,向呂布馳來。
呂布原地不動,單挑之地離他身後的貪狼越進越好,眼看離他隻有兩箭之遠,再不出手就不夠距離讓禦風衝刺至極速了,雖然管亥還年輕,可是他不敢輕敵。呂布左手執韁,輕輕一抖,禦風立即全力衝刺。呂布準備下狠手,雖然有點可惜了管亥,對方一百多人,他這邊隻有十五人,蟻多咬死象,所以他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打擊對方的士氣,殺了管亥同樣會有日後北海之圍,北海為青州重城,錢糧豐厚,黃巾賊一定不會放過的。呂布保持著開始的姿勢,將雲月戟斜拖在身後。
兩馬錯鐙,管亥提槍朝呂布咽喉刺來,可是刺到一半突然變招,單手執槍變雙手扶槍,並將槍斜橫在他身體的左前方,擋住了呂布的蓄力一擊,居然在電光火石之間感覺到呂布的戟比他的槍快,而且間不容發的情況下變招抵擋,從而逃過一劫。呂布這一擊自下斜向上,腰腹、脊背和手臂一齊發力,同時人借馬勢,管亥雖然抵擋住這致命一擊,可是虎口迸裂,如斷了線的風箏飛落下馬暈了過去。由於後坐力,呂布險些落馬,隻好雙腿夾緊禦風,使得禦風發出一聲長嘯,害呂布心疼不已,可是危機還沒有過去,於是呂布立即調頭,“兒郎們,殺~~~~”
“殺~~”貪狼騎如猛虎出閘,身後帶起滾滾塵煙。對方也立即發起了衝鋒,可是看得出其中有些人已經萌生退意,這些人被裹挾在隊伍裏麵,使本來就毫無陣型可言的隊伍更加散亂不堪。呂布回馬將管亥挑在戟上,怕他會被馬踐踏而死。貪狼騎經過時繞開了呂布和管亥的坐騎。貪狼過後呂布立即下馬,看著禦風汗流浹背,實在不忍心再騎著它繼續衝殺,就算現在呂布換騎管亥的馬的肯定趕不及這陣衝殺,好在對方是烏合之眾現在又沒有了主心骨,估計會一觸即走。
貪狼騎將馬賊裁剪成兩塊,收割了幾條人命後,絕大部分馬賊一哄而散,可是有六騎繞過了貪狼,向呂布衝來。呂布立即將昏迷的管亥從戟上取下,對飛馳而來的六人喊到,“誰再往前一步,我就扭斷這小賊的脖子。”對方投鼠忌器,一提韁繩停了下來,其中一人道:“你將少主放了,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少主?呂布殺了管亥的父親?這個梁子結大了。“你們不計較,可你們少主怎肯善罷甘休?”呂布問道。六人沉默不語,全都一臉為難。於是呂布說:“這樣吧,我保證不殺你們少主,但是委屈你們暫時做呂某的俘虜,等你們少主醒來之後,便將你們一起釋放。”
“何需如此麻煩,現在將少主還於我們,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嘿嘿,你保證有什麼用,我要你們少主保證不再糾纏於我,我才能安心放人。現在人在我手裏,莫再羅嗦,否則我現在就扭斷你們少主的脖子。”呂布右手扣在了管亥的脖子上,厲聲道:“還不束手就擒!”
六人繳械下馬,連同管亥一起,七人被趕回的貪狼騎五花大綁,跟粽子似的。貪狼十四騎沒折一人,隻有幾人受了輕傷,又是一次完勝。完勝一方麵因為對方是烏合之眾,且士氣低靡,而另外一方麵是因為父親留給呂布的兵甲,配有單邊馬鐙的馬鞍,駕馭馬匹較為輕鬆;不知道什麼皮質的軟甲,輕盈但異常堅韌;兵器都是鐵質的,十分鋒利。當然還有母親的功勞,不知道母親用什麼方法使這些兵甲曆久常新。雖然父親留下的兵甲已算優良,不過有機會的話呂布還是要改良和更新他的裝備,兵器和皮甲可以以後再說,馬具的改良比較容易實現。要知道在衝陣時,騎兵一旦落馬將是九死一生,如果有了高橋鞍和雙鐙剛才就不容易落馬,可以大大提高騎兵的存活可能,所以呂布準備取道南皮定製馬鞍和馬鐙。
呂布吩咐貪狼騎輪流看管管亥等七人,然後在河邊休整,飲馬埋鍋。傍晚,管亥醒過來之後就不停的嚷嚷著要見我。我來到他跟前,見到我後,管亥便說:“你爺爺我剛才大意了,你可敢放了我,我們再戰一回。”
“呂某要你輸的心服口服,來人,把小賊的馬牽過來。”
“不行,我的馬沒有吃草,沒有力氣,我們步戰。”管亥嘟噥道。
“好,那去把小賊的兵器取來。”
“不行,我沒有吃飯,沒有力氣,我們用木兵器一戰如何。”管亥耍賴道。
“好,拿兩根木棍來。”呂布吩咐道。
管亥憨厚,卻粗中有細,自知他的馬匹不如呂布的禦風,於是選擇步戰;自知力量不如呂布,於是要用木兵器和呂布交手,木兵容易折斷,讓呂布不敢發力,使呂布失去力量的優勢,而且木兵質輕,有利於他自己施展招式。管亥在戰場對決時,武感和反應敏銳,加之剛才能揚長避短,呂布起了招攬之心,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想化解不是容易的事情,先完全摧毀他的自信心再說。
呂布和管亥對峙在一片空地上,各手執一根齊眉棍,一陣寒風夾雜著塵土而來,讓站在下風口的呂布睜不開眼睛,正在這時管亥人隨棍走,向呂布攻來。呂布眯著眼睛,右手執棍,右腳前跨一步,同時出棍朝管亥左胸刺去,類似劍道突刺的動作讓呂布的身體完全舒展,充分發揮了他身高臂長的優勢,加上邁步和出手一氣嗬成,一棍便刺中了管亥的左肩。由於視野受限,這一擊沒有擊中要害,管亥的來勢一滯之後立即換右手單手執棍,繼續向呂布刺來。呂布用左手鉗製住管亥手中的木棍,同時右腳後退一步,順勢向後一帶,管亥連人帶棍飛落到了呂布的身後。管亥趴在地上,沒有起來,這樣的一摔不可能使其昏迷,可能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一個照麵便輸了,而且從頭到尾呂布的左腳沒有離開過地麵。
呂布走到管亥跟前,不知所措。突然他長嘯一聲,然後哭嚎道:“大當家,管亥沒用,不能為您報仇,隻能追隨你而去。”說完便將手中長棍朝自己的頭砸去。
呂布奪過他手中長棍,“何須如此?”
“大當家收留孤苦無依的我,教我武藝,因為他老人家沒有子嗣,於是認我做義子,待我比親生的還要好。昨天要不是我私自離營去找大良賢師說理,大當家就不會死。”管亥自責道。
“呂某教你武藝,學成後再找呂某報仇如何?”呂布問道。管亥抬起頭,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像看怪物一樣的看我。“大丈夫一言九鼎。”呂布補充道。
管亥神情木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剛才說的大良賢師,可是那施符為藥的張角?”呂布問道。
“正是。”管亥自豪地回答。
這不意外,管亥本來就是黃巾賊,呂布對管亥說,“你和你的手下一天沒有進食了,快去將他們放了,吃完晚飯後早點休息吧。”
“哼,不用你命令我。”管亥說完便轉身走了。
呂布一個人留在空地上,心想,現在才一七無年,怎麼張角已經冒頭了呢,轉念再想黃巾起義一下子策動了三十萬百姓,沒有十多年的經營和策劃是不可能的。呂布得通知呂林和田豐,注意太平教的一舉一動,盡快組織護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