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委!教導員!”李小強和站在李小強身後的鄭直一起發出了這樣的一聲叫喊聲,隻不過李小強叫的是政委,而鄭直叫的是教導遠。尤其是鄭直見到趙政委的時候一臉激動的他竟然還在自己的眼睛裏麵出現了激動的淚花。
“哦!你還認識我啊!我還以為你進了由統帥部直接領導國家反恐隊就已經忘記了我麼這些基層的大頭兵了呢?”
穿著軍裝的趙政委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雙手交叉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副氣鼓鼓興師問罪的樣子。
“沒有!沒有!趙政委我說什麼都不可能忘記您,不可能忘記您對我的殷切教導!更不會忘記您對我說的那麼一番話!”
看到趙政委來者不善的樣子,李小強剛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甚至不敢和趙政委的眼睛對視,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學生,站在了自己老師的麵前,沒有反抗沒有辯駁有的隻是心虛和膽怯。
看到李小強沒有說話,趙政委也沒有繼續和李小強說下去,他徑直的走到了吳子恒的麵前,用手想把跪在地上的吳子恒給拉起來,可是拉了幾次吳子恒根本就不為所動,最後氣憤不已的趙政委用腳在吳子恒的屁股上重重的踢了一腳,被趙政委踢了一腳的吳子恒直接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的吳子恒不停的用手拍打著自己身上的灰塵,嘴巴裏麵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李小強不是我說你!你還真的是不如這個小夥子,你以為小陽發生意外就你一個人悲痛?就你一個人傷心?我告訴你今天這裏所有的人都在悲痛都在傷心!而你此時已經完全被心裏的憤怒、傷心、不甘已經徹底的占據了整個大腦!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能夠為去世的小陽做些什麼!幹些什麼?你非得把小陽媽媽,這個小陽在世界上唯一的最親的人也氣死在這裏嗎?
我再問你你沒有考慮過小陽媽媽的感受?在這裏受傷最重心裏最痛的不是別人而是小陽的媽媽,要是小陽知道你會如此對待她的母親,她在天上會為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自己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為在識大體顧大局方麵你一點都不如眼前的這個小夥子!”
此時氣憤不已的趙政委如同是下連隊在連隊裏訓斥那麼連隊幹部一般在不停的訓斥著李小強,心裏十分氣憤的趙政委一隻手插在自己的腰間,另外一隻手在李小強的麵前不斷的揮舞著,甚至有好幾次趙政委的手指就快已經觸碰到了李小強的臉。
李小強的臉也感覺到了趙政委的手指劃過之後在自己臉上出現的陣陣冷風。說完這句話之後趙政委不停揮舞著的手突然變成了一個拳頭,然後不停的在吳子恒的身上擊打著,趙政委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對吳子恒的肯定。
“可是我想送小陽的最後一程啊!就算他選擇吳子恒我還是小陽的朋友,你怎麼可以剝奪我送小陽最後一程的權力?”
在趙政委的麵前李小強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完了這麼一句話,李小強捂住了自己的臉在趙政委蹲在了趙政委的麵前嚎啕大哭起來。
“瞧瞧!瞧瞧!你的這點出息!你他媽的還是一個男人嗎?我告訴你我都安排好了,在小陽被送進焚化爐之前你可以見小陽最後一麵!”
趙政委雖然在大聲的叱喝著李小強是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自己的眼淚卻嘩嘩的一個勁的往下流,不想讓自己被李小強看到這一幕的趙政委把自己的頭轉向了一邊,任憑自己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在了地上。
A市殯儀館的焚化爐位於A市殯儀館的後側,在一個孤獨的小山下麵有一座孤獨的小房子,在小房子後麵的山上聳立著一個煙囪,如果說醫院婦產科的產房是人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站,那麼這個焚化爐的煙囪就是人離開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站。
在小山下的那個小房子裏,已經被殯儀館修斂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陽正躺在焚化爐前的那張可以移動的床上,此時焚化爐裏正在燃燒著一大堆的火不老實的火焰時不時的從焚化爐裏麵冒了出來,隨時準備吞噬可憐的小陽。
李小強慢慢的走到了小陽的麵前,此時他的心裏猶如刀絞一般的疼,他的手慢慢的輕輕的在小陽的臉上不停的撫摸著,雖然李小強的眼淚在眼睛裏麵,但是李小強卻怎麼都不願意讓自己的眼淚給流出來。
因為以前自己在家裏的時候聽老人說過,說活著的人眼淚不能夠掉在死人的身上,否則會讓死了的人走後她去不了極樂世界,因為這滴眼淚就是她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眼睛裏麵含著熱淚李小強沒有說話,他拿起小陽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不停的摩擦著,李小強很想對小陽說些什麼,可是此時的他大腦裏麵一片空白,他大腦裏麵的語言組織能力一下子就被清零。他如同是一個機械人一般在不停的從事著一個簡單而又機械般的動作。雖然小陽的手很冰也很涼,但是在李小強的心裏卻覺得小陽的手特別的溫暖。
“先生!時間到了!如果時間不準的話會對她不好!”
一名看起來有點上了年紀的焚化工對著還在不停用小陽的手摩擦自己臉的李小強說到,他口中的這個她自然也就是指躺在移動床上小陽了。
聽到年紀大的焚化工在催促自己,李小強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和焚化工一起慢慢的把小陽推進了焚化爐裏。
完成了這一切,李小強又在裏麵靜靜的呆了一會兒,當整個焚化過程完成之後,李小強跟年紀大的焚化工要了一塊小小的毛巾,從骨灰盒裏麵輕輕的抓了一把小陽的骨灰包在了自己的毛巾裏。
當李小強默默地完成這一切走出焚化間的時候,出現在李小強是一輛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在警車的前麵除了一排排全副武裝的警察,還有自己強組的那些強組的生死兄弟。
這些警察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在年輕警察下車之後,這個講究原則的警察馬上就跟上級報告了鄭直在押運犯罪嫌疑人時的違規行為。那麼強組成員出現在這裏則是因為李小強沒有及時歸隊,觸動了高層的神經,高層們比誰都清楚一個受過特種訓練的特種兵不及時歸隊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人已經失去了控製,對待這個失去控製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把他給控製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把大家給害苦了!”手中拿著小陽骨灰的李小強一邊說著一邊朝自己強組的這些生死兄弟們深深的鞠上一躬,此時作為一名軍人的他沒有用行軍禮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這些生死兄弟們的歉意。
“不用說!什麼也不說了!”王強組長率先走了過來,伸出了自己的雙臂和李小強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在王強組長和李小強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之後,強組的其他成員也陸續的走了過來和李小強還有王強組長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在他們的身後是清晨太陽光透過雲層照射過來的輕柔的陽光。
按道理像李小強這樣的情況,應該及時和強組的成員一起馬上歸隊,但是對於統帥部的高層來說他們卻不這麼看,對於國家反恐隊這樣由統帥部直屬的武裝力量來說,統帥部比誰都清楚像國家反恐隊這樣的武裝力量就算是一把雙刃劍,對待敵人是打擊敵人的利器,如果失去控製的話同樣也會刺傷拿這把劍的人,而李小強已經有了兩次失去控製的經曆了,第一次是綁架莉亞中尉,第二次則是現在這件事情,所以最高統帥部傳來命令先把李小強就地羈押,等待最高統帥部的命令。
此時李小強被關在了A市市委的一家招待所裏,據說這個地方是紀委專門審查被“雙規”的幹部的地方,雖然這裏不是監獄但是李小強卻和那些被“雙規”的幹部一樣失去了自由,不能夠隨意走動。唯一和那些被“雙規”幹部不同就是李小強不用寫大把大把的交待材料。
不過李小強就算李小強要寫交待材料的話,他也不可能寫的出來,因為李小強被關進這個招待所之後,一個人就坐在床上不停的發呆,眼睛緊緊的盯著放在床頭櫃上包著骨灰的小布包,以及刻著小陽名字的那塊小木牌。看到李小強那個樣子強組的其他成員很想進來勸一勸,但是每次到了門口都被王強組長給趕了出去。看到李小強這個樣子,強組所有的人全部都心急如焚。
而心急如焚的還不止王強組長一個人,那個在殯儀館外麵朝李小強跪下的吳子恒也在十分的焦急當中,他十分的想要和李小強見上一麵,他想要和李小強見上一麵,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的喜歡李小強,更不是自己想要在李小強麵前炫耀一下自己是小陽未婚夫的身份,而是在吳子恒的手上拿著一份小陽的遺物。
這份遺物是小陽寫給李小強的一封封的書信,由於小陽寫給李小強的這些信的地址全部都是李小強在三十五軍時的地址,在李小強調往國家反恐隊之後處於保密的原因,這些信又被三十五軍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吳子恒要替小陽完成一個心願,把這些信送到李小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