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攻。
既沒藥,也沒醫生,基本上這幾千傷患是沒救了。但是威塞哥也不可能放著他們不管。若是單純放著的話,一個是害怕再傳染到別的人,另一個則是降低士氣。
這事要是換了林青,他肯定是想辦法先把這些人穩定下來,然後再去尋找治療的方法。但是威塞哥不一樣啊,他就厲害了。
放棄。
威塞哥硬著心腸,直接將這些人當成了棄子,命令他們拖著殘軀前來攻打廣西府。
反正這些人已經沒救了,威塞哥不如廢物利用一番。林青是不害怕這些傷患的,就算來的再說,也攻打不下廣西府,但是,很惡心啊。
你說若真的幾千士兵來攻城拔寨,你是打還是不打?
不打人家,若是真的被打進來怎麼辦?
但你說打嘛,你幾萬完好的士兵,去欺負人家患了重病的,怎麼看,都不附和人理道德吧?
聽到這個消息後,林青和梅殷是真的惡心的不行,威塞哥這就是陽謀,反正不管你林青感受是啥樣的,他就是要打,你能怎麼辦?
林青和梅殷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狠毒的人見多了,朱棣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當初朱棣為了能夠逃出監牢,一言不合放棄那麼多人也不是沒做過,但惡心到威塞哥這種程度的,林青還是頭一次見。那怎麼解決呢?打唄。
幾千士兵不是士兵啊?
雖然說有點不仁義,但打仗就是這樣,爾虞我詐,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林青還能說啥?
反正威塞哥的意圖他算是看明白了,說白了,就是把這個鍋扔在自己頭上,你看,不是我威塞哥不想救這些人,實在是大明人太過卑劣無恥,竟然趁著這個機會偷襲我們的士兵。
那怎麼辦呢?反擊啊?
得,林青是殺了嘛,反倒是讓威塞哥士氣大漲,有時候憤怒也能化為力量。但你說不打,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前來攻打廣西府?
別開玩笑了。林青不管是打,還是不打,都落入到了威塞哥的陷阱中,好處全都自己占了。
說實話,這一刻林青倒是有點同情起來這些可憐的士兵,不管他們是為什麼而打仗,但被自己的上司當作棄子,心裏總該是不怎麼好受的。
當然,也有可能威塞哥給了他們什麼補償也說不定。
“林兄···我們這是打呢,還是不打?”
眼瞅著洪水即將退散,這群人就會自殺式的湧過來,梅殷額頭間的皺紋也擠在了一起,成了一川字,而飽經風霜的臉上,不用看都能讀出另外三個字:mmp···
林青也不怎麼好受,他同樣泛起愁容,一邊用牙簽剔著牙,一邊在心裏尋思。打吧,不好,不打吧,也不好。
先不提威塞哥用兵作戰的水平如何,這惡心人,倒是有一手。他都懷疑,當初威塞哥是不是活生生把暹羅國王給惡心死的。
“打吧。情報屬實,伮姆那個胖子看來是沒有唬騙自己。”
沉吟了片刻,林青低聲說道。
梅殷一聽林青這話,就炸毛了,起身說道:“那咋行啊。這麼做,也太不仁義了啊!我們···我們···”
林青瞥了一眼梅殷。難怪當初老朱沒有讓梅殷當暗部指揮使的,就梅殷這性格,打仗還可以,真讓他接觸那些黑暗的東西,說不定不出三天自己先崩潰了。
總得來說,梅殷性格還是太過耿直,有一點酸儒的意思。就像這次,身體好的敵人是敵人,得病的敵人就不是敵人啦?
對於林青來說,這都是一樣的,他從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早都見識過了社會上的一些黑暗,難道你的仇人得病了就不能報仇了?
不,若是換了林青的話說不定會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但梅殷不一樣啊,他自小學的是孔孟之道,學的是仁義道德,又有個好家世,說白了就是官二代,那三觀都已經塑造的堅強無比,對於這種落井下石的肯定會有些微微的抵觸。
所以,梅殷從一開始和林青想的方向就不一樣。
林青並不在乎這些人到底是得病的,還是沒得病的,反正他們都有同樣一個身份——敵人。
梅殷滿腦子想的卻是仁義道德。
林青聽到梅殷的話後,也沒做過多的辯解,他們這是大道之爭,沒什麼好說的。
“放心梅兄,我知道你的意思。”
林青拍了拍梅殷的肩膀,將他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眯著眼睛看向遠方,他不想和梅殷做倫理方麵的辯解,兩人的出發點不一樣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林青就一定會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