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看了看吳言,微微一笑,“知道這火繩槍是誰給的嗎?”
吳言搖了搖頭。
“汪興!”
吳言眉頭一皺,“為什麼?”
“要我們幫他攻打望山島!”
“你就為了這點利益成了汪家的走狗?”
“能打倭寇還有錢賺,為什麼不做?”
“如果有一天他們讓你通倭賣國呢?”
“那我就要考慮考慮了!”
“如果我沒猜錯,望山島應該是北條的地盤吧!”
“是!”
“汪興這是利用你來滅掉北條的勢力!”
“我知道!”
“你不知道!等北條的勢力一滅,服部就會稱霸整個東南海。”
“這我知道,不過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那是誰的事?”
“你的!”說完,孫澤大踏步走了。
“什麼意思?”吳言追問,也沒有得到回答。
不過管他呢?
打倭寇的事,吳言還是很積極的。
可惜他手下的這群兵,卻沒那麼積極了。
為了逃避作戰,很多新刀都被這群家夥砍出了口子,甚至分到火繩槍的士兵也故意弄丟一些零件。
用這些方法來逃避上戰場。
這一下吳言是真的怒了。
他想起了霍大山的話:殺人不是唯一的辦法,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看來為了戰場上少犧牲,也隻能狠下心來了。
想到這裏,吳言眼神透出了幾分陰冷。
正在這時,一個張家衛士兵拿著自己的火繩槍前來找吳言的麻煩。
“什麼破玩意,這扳機一扣就掉了。我不當這先鋒營的兵了,還是把我換回別的小隊吧!”這個士兵把火繩槍往吳言腳底下一扔,就地一坐說。
為了應對對望山島的作戰,吳言選出了二百名精壯士兵組成了自己的先鋒營,配備一百名奇兵,五十名火繩槍手,五十名弓箭手。
這些武器都是孫澤剛剛配發的,吳言驗試過,都是好東西。
吳言笑著蹲下來,看著眼前的士兵,“這扳機可是重要部件!”
“可不是嗎?這麼重要的部件都壞了,還怎麼打仗?”士兵看了吳言一眼,繼續抱怨。
吳言跟士兵同吃同住,關心士兵在這十二個小營裏麵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他手底下的士兵,都覺得吳言是個好說話的人。
對吳言也就不掩飾自己的態度。
“這就相當於自己的手啊?”吳言看著自己的右手說。
“可不是嗎?手都掉了還怎麼打仗!”坐在地下的士兵看了吳言一眼笑著說。
身旁看熱鬧的士兵都發出了笑聲。
“是啊!”說著話,吳言就把身邊士兵手裏的明刀拿了過來。
麵色陰冷的看著麵前摔槍的士兵。
這士兵剛才還在笑,現在看到吳言陰冷的麵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顫抖著問,“你幹什麼?”
“我砍你一隻手!”說完,吳言手起刀落。
一隻手臂齊刷刷的掉在地上。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
“把他送去醫護所!”吳言對身邊的兩個士兵說完,拿著那把滴著血的明刀,再次陰冷著看著對麵的一千多號人。
這時候,已經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容了。
“從今天開始,誰的武器上少了一個零件,我就讓誰身上也少這麼一個零件。”吳言說完,把刀遞回剛才的士兵手裏。
這個士兵顫顫抖抖的接過這把滴血的刀。
“訓練!”吳言大喝一聲,沒有一個敢再說什麼。
遠處的孫澤看到這一幕,臉上微微一笑。
這個家夥又學壞了!
就這樣經過幾天的訓練,吳言的新軍也是有模有樣了。
這些士兵都聽說過吳言的本事,也都聽說過他對敵人的殘忍。
跟著吳言混比跟著其他人要好很多。
很快就到了第九天,蘇城水師指揮使劉子秀帶著他的三千水師來見孫澤。
兩個人談論一番之後,召見了吳言。
吳言進來就看到,將軍府內孫澤、汪興和劉子秀正在商量進攻望山島的方案。
望山島是曾經北條的大本營,比魚山島大好幾倍,島上倭寇上千人。
倭寇的裝備比魚山島還要精良。
弗朗機炮上百枚,火繩槍五百多支,剩下的也都是北條的精英武士。
單臣級武士就有三個。
這是除了服部現在的大本營崇山島之外最難啃的骨頭。
這個望山島一旦被拿下,那也就意味著北條將很快瓦解。
原來北條的那幫手下,隻能束手就擒或者投靠另外的靠山。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落入明朝手中,隻有死路一條,隻是死的舒不舒服的問題。
這或許就是汪興的目的。
這汪家和服部之間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自古官匪一家,這吳言是很清楚的。
吳言站在將軍府內,環視了一下身前的四個人。
汪興咬著牙問孫澤,“你怎麼把他找來了?”
孫澤看了汪興一眼,淡淡的說,“有些事需要他做。”
“我好像不該來,打擾三位在這裏商量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了!”吳言嗤笑一聲說。
“你說誰商量的事見不得光!”劉子秀怒視著吳言問。
“劉指揮使還用問我嗎?”吳言也瞪著他。
吳言在三仙鎮撞見過汪興跟服部交易的水師戰船圖紙,為此才遭到了服部二十四忍追殺。
大萬和二牛因此喪命。
那半套圖紙還在吳言的房間裏放著。
如果沒有劉子秀,那這戰船圖紙又怎麼能夠到得了汪興的手中呢?
吳言這一次就是想確認一下,這劉子秀是不是跟汪興一樣也是那種吃裏扒外的人。
“我劉子秀做事光明磊落,你有話直說。”說著劉子秀已經手握寶劍到了吳言的身邊。
吳言一點躲得意思也沒有,而是繼續看著劉子秀。
這吳言的眼神帶著三分殺氣,七分深邃,即便是久經沙場的劉子秀也感覺到絲絲涼意。
吳言一字一句的說,“劉將軍手中的水師戰船——”
“吳言,劉指揮使是朝廷四品明威將軍,豈是你一個昭信校尉可以隨意質問的!”汪興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中間,擋在劉子秀麵前看著吳言。
吳言現在的官職是六品昭信校尉,這是蘇城知府周吾剛剛封賞的。
而劉子秀這個蘇城水師的指揮使是正四品,這差距大得很。
吳言質問劉子秀確實有點以下犯上的感覺。
不過這又能怎麼樣呢?
他吳言怕過誰?
“怎麼?汪公子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嗎?”吳言笑著看著他,“那我今天還非要說。”
“你敢!”說著,汪興把腰間的寶刀抽了出來。
吳言看著他輕蔑的一笑,眼中的殺機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