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站起來的時候也已經虛脫。
聞著這到處的血腥味，不禁嘔吐起來。
這李瀟瀟身為李家衛少將軍，也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麵。
隻是如此慘烈血肉橫飛的近身搏殺，她也是第一次看見。
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
“趕緊離開這裏！”孫屠抓起李小海背在肩上，看著呆立的吳言說，“他們很快就會再次襲擊我們。”
吳言從迷茫中回過神來，他知道孫屠說的不錯。
忍者們並沒有離開。
隻是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遇見的對手會如此頑強。
二十四忍橫行整個日本，從來沒遇見過對手。
如今在這裏一下就損失了幾個人，這令他們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們應該就躲在不遠處觀察分析他們的對手。
一旦他們再次包圍上來，就吳言和孫屠現在的狀況恐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走！”吳言撿起地上的槍，攙著李瀟瀟邊走邊換上了子彈。
時間才過去了一小會，離著天亮還遠。
吳言很後悔帶自己的小隊來這個叢林。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叢林戰的王者，卻沒想到在這群忍者麵前吃了大虧。
吳言掩埋了二牛殘缺不全的屍體。
看著戰友為自己犧牲比自己犧牲還痛苦，死者已去，痛苦隻留給活著的人。
四個人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後麵就跟著一群黑影，他們卻並沒有著急進攻。
就像追獵的獅子，遇見了不明來曆的對手，被痛打了一頓之後，知道了害怕。
不敢貿然上前追打，又不想失去到口的食物，隻能遠遠地跟在後麵看著。
這幫家夥其實也都是惜命的人，這次為了汪興他們也未必願意拚死一戰。
孫屠看到後麵的黑影就逐漸加快了腳步。
“不要慌！”吳言扶著李瀟瀟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麵。
他知道此刻自己一旦慌張起來，敵人就會像獅子一樣猛撲上來。
越是失勢的時候越不能顯得怯懦。
要讓敵人害怕你的強大。
李瀟瀟也被忍者的飛針打中，此刻已經昏睡過去。
吳言把她背在身上，就這樣走了很遠，吳言兩條腿已經像灌了鉛一樣很難邁動。
孫屠也一樣，他的半個左肩都已經變得漆黑，眼神也迷離，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兩個人都還是各自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挪。
突然吳言感覺身後傳來隱隱的殺氣！
吳言就知道身後的忍者們已經開始動了。
吳言緊握著手裏的槍，仍然看似顧若鎮定的往前走。
死，對於吳言來說從來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從進入軍營那一天起，他就有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隻是他不想這麼白白死掉。
為了大萬，為了二牛，為了解救水深火熱之中的大明百姓。
他想活著，隻有活著才能親手把倭寇趕出大明。
但是死神如果真的來臨，那他也隻有拚死一搏了。
就在這時，吳言聽到了身後遠處傳來“嗖！嗖！”的破風聲。
吳言頓時打起精神，背著李瀟瀟轉過身。
他不想讓李瀟瀟當自己的擋箭牌，他要正麵敵人。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決戰的路上。
吳言轉過身才發現並沒有暗器打來，身後跟隨的黑影也倏然消失了。
正在吳言納悶之時，就看見一個身影落到了自己身邊，扶住了即將倒下去的孫屠。
“跟我走！”黑影說完，就拖著孫屠往前快步飛奔。
聽到這個聲音，吳言頓時打起精神，背著李瀟瀟跟著這個人一起跑起來。
沒過多久，吳言就感覺到後麵又傳來隱隱的殺氣。
看來忍者們又追上來了。
然後吳言就聽見了一陣破空的暗器聲音，殺氣逐漸消失。
看來這些暗器是眼前的黑影設置來對付忍者的。
吳言跟著他繞來繞去跑了很遠，終於身後不再有忍者的影子。
黑影帶著吳言來到一個殘破的小村，找了一間破房子，推門進去。
他把孫屠和李小海放在地下，扶下吳言背上的李瀟瀟，看了看李瀟瀟的傷勢。
“你沒死？”剛才說話的時候吳言就已經知道這個人就是李凱旋。
那冰冷高傲的語氣，讓吳言記憶深刻。
“你們不該來！”李凱旋把李瀟瀟放在破舊的床沿上，取出了她身上的暗器，並敷上藥。
吳言沒有理會他的話，蹲下身查看了孫屠的傷勢。
孫屠已經昏迷，是被李凱旋拖著來到這裏。
吳言用短劍割開他的皮肉，放出身上的黑血，然後撕下身上的衣服，給他報紮住。
李凱旋也蹲下來查看了孫屠的傷勢，“他恐怕凶多吉少了！”
確實，孫屠已經失去了左臂，左邊肩膀也被毒藥染黑。
就算沒有毒氣攻心，要想祛除幹淨這些毒藥也要費很大的勁。
何況他們現在還在荒郊野嶺，根本沒有藥物處理這些傷口。
吳言沒有回話，包紮完孫屠之後，繼續去查看李小海。
李小海還好，就是毒針打在了脖子上昏迷了過去。
吳言放出了他脖子上的黑血，李凱旋給他上了藥。
“他們兩個都還好！”李凱旋坐下來，指了指李小海和李瀟瀟說。
吳言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說，“你不該做這些！”
李凱旋微微一笑，“總要有人來做的！”
吳言再次沉默了很久。
吳言知道李凱旋所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打入倭寇的內部，獲得更準確的消息。
他帶鷹小隊打擊倭寇之所以如此順利，主要功勞就是李凱旋提供的地圖和倭寇的行動計劃。
如果沒有這些，他吳言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一定能摸到倭寇的影子。
“你知道老將軍和瀟瀟都承受著什麼嗎？是屈辱！是讓萬人唾棄的恥辱！難道你沒想過嗎？”吳言想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
“想過！”李凱旋抬頭望天，臉色依然冰冷，不過語氣已經變得鏗鏘，“等倭寇蕩盡之日，我會還給他們清白的。”
“清白有用嗎？”吳言也昂首望著天空。
“這或許就是一個敵後軍人所要承擔的吧！”李凱旋苦笑一聲，“既然選擇了我就沒有退路。”
他將左手搭在吳言的肩膀上，“還好現在李家衛有你！”
李凱旋的這種信任讓吳言感到羞愧，他做了什麼，隻不過殺了幾個倭寇而已？
比起李凱旋來說，他付出的其實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