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安穎睡的非常好,這大概是她進入密工工作後睡的最踏實的一夜了,不會去想明天要麵對的會是什麼,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暴露了,也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人闖進來,任鵬飛就是能夠給她這種安全感。
雖然說安穎既然選擇了這樣的工作,那必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經受了特殊的訓練,也不擔心會不會把自己處在多麼危險的境地。但是說到底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表麵上的堅強或許可以堅持很久,但是總會想在某一刻,袒露自己脆弱的一麵。
所以,有任鵬飛在,她感覺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可以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他一樣。
但是,這一夜,任鵬飛完全是在痛苦中度過的……
安穎倒是睡的踏實,他簡直就是煎熬,因為安穎睡覺的時候還不老實,時不時的遞上一條大白腿,要麼就是抱著任鵬飛的胳膊就不撒手,這讓任鵬飛苦笑不得、無可奈何。
沒有辦法,安穎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其實冷靜下來之後,任鵬飛也不想過早的對安穎做些什麼,這不是裝正人君子,而是一種成熟的表現,做任何事情都要負責任。
當然了,這種事情哪是能計劃好的?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情不自禁。任鵬飛也隻能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清醒的狀態吧。
可以說,任鵬飛幾乎一夜不睡,一來是被安穎不安分的折騰弄得毫無睡意,二來,他也想多看安穎幾眼,因為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物是人非,命運就像是一張無情的巨手操控著他們的人生,作為軍校生,本來享受著他們向往的軍旅生活。他們都曾想過,如果戰爭在某一天爆發,他們都將義無反顧的投身戰場,因為這是他們選擇的路,更是軍人的使命。
可現在畢竟是戰爭時期,他們投身的事業都是風口浪尖是,走的路就好像是在踩鋼絲,稍有不慎就會落入深淵摔個粉身碎骨,最重要的是,在鋼絲上走,是無法回頭的。
就像現在的任鵬飛進了特種部隊就難出來,不僅僅是上級的命令,他本身也不願意離開那裏,自己都會問自己,那個戰火紛飛的戰場到底有什麼可留戀的。而現在的安穎,就算是撤出來,恐怕也還會繼續這樣的生活。
任鵬飛雖然沒有問,但是也都能大概了解。
可是他們都無怨無悔,因為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他們是軍人,所以別無選擇,隻能選擇迎難而上,沒有人願意當逃兵。
六點鍾一到,任鵬飛不得不離開。
他輕輕的把手臂從安穎的懷裏抽出來,從冰箱裏麵拿出幾個雞蛋煮一下,因為他知道安穎不喜歡吃煎雞蛋,算是準備了一點不太豐盛的早餐,任鵬飛留下一張紙條才出門離開。
任鵬飛來的低調,走的時候更低調,坐上出粗車就奔著軍區而去,正在他閉目養神調整一下自己不舍的情緒,電話卻響了起來。
在部隊不能帶手機,但是他現在是軍區科研小組的技術員,除了工作時間不能拿,其他時間都是可以的。其實任鵬飛不太適應,感覺一下子從小兵變成幹部了,稍微自由一點了。
“常銘,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大年初一就煩我,你有病啊你!”
“你才有病呢!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
任鵬飛撇撇嘴,低聲說道:“有事就說,有屁就放。”
“你現在幹嘛呢?”
“坐出租車,去軍區。”
“也就是說你在外邊唄?你果然還是去了,從時間上推斷,你是早上離開那裏的,昨天晚上……我去,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任鵬飛!你居然是這種人!我……”
“你什麼你啊!”
任鵬飛滿臉黑線,這事可就解釋不清了,況且他也不能解釋。安穎的身份特殊,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吧,看來你心裏有答案了,我不問,行了吧?”
任鵬飛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有事沒?我得回去了。”
“有事,你給我們弄那個病毒還真管事,我已經獲得了重要的線索,今天晚上榮華的董事長紀東海和會中信的負責人碰頭,我覺得這次證據就有了。”
“恭喜你啊,給你爸談成了好幾億的生意。”
“你這話是要分紅啊?”
“好啊,給我來一個億……”
“滾!”
任鵬飛撇撇嘴,他還沒有這方麵的興趣,錢對於他來說是很重要,但是這錢他可不能要,事情追查下來夠他受的,畢竟這也算是違法行為,他以後還想在部隊混呢。
國法無情,軍法更嚴。
不過常銘也肯定不能說出去,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無功不受祿,任鵬飛從來都沒有想過利用自己在部隊學習的科技來為自己賺錢,這是原則問題。至少,他現在還在部隊呢,就不能這麼做。
常銘掛掉電話,笑著對吳天說道:“這小子幸福啊,你說他走了什麼狗屎運了,那姑娘配他絕對富裕了。”
吳天坐在沙發上冷哼了一聲,說道:“人家任鵬飛也是一個科技精英好不好,咱們兩個打賭,他這次從軍區回來之後,直接晉升上尉。”
“有那麼嚴重嗎?”
“當然。”
吳天歎了一口氣,頗有感觸的說道:“自古紅顏多禍水,這事還真是不好說。我覺得,或許就因為這個姑娘,任鵬飛的命運就全都改變了。”
“此話怎講?”
沒有外人在,吳天思考了一下,說道:“你順著分析,如果任鵬飛在軍區不回來了,你覺得他能老實了嗎?或許就因為這個女人,強烈要求進入特殊部門,不要小看愛情的力量,這種事情任鵬飛肯定想過。”
常銘點點頭,說道:“那按照這麼說的話,其實任鵬飛還是在特種部隊比較好,那種工作太……”
“話不用說明,能清楚就好。”
吳天揮揮手,總結道:“所以說,如果沒有這個姑娘,任鵬飛離開了利劍之後,完全過安穩的生活,咱們也應該太過於阻撓,畢竟盛輝的事情在他心裏太……”
“這個我知道,但是現在事情好像就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所以還是希望任鵬飛來特種部隊,不能由著性子來,在利劍總比在那些什麼特殊部門要好吧?”
“這種事情,還是得任鵬飛自己選擇,我們分析的再多也沒有用。其實任鵬飛心裏還是很清楚,一種選擇就是一種人生,他應該知道怎麼做。”
任鵬飛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其實完全不是,此時他自己都迷茫著,他討厭做選擇,如果上級的命令下來,那麼他絕對沒有二號,該去哪就去哪。可是如果主動權在他的自己手中,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的確想過去到安穎的單位,估計安穎不可能同意,況且秘密部門應該不允許情侶的存在。他的糾結隻是在於,是留在軍區還是回到特種部隊。
他本來聽天由命,但是軍區參謀長的一番話讓他忍不住心裏悸動,他太想參加這個高機密的小隊了。
常銘和吳天雖然不知道任鵬飛在怎麼想的,卻無法給他出謀劃策。他們的確是戰友,自然是希望以後還能夠在一起走完接下來的軍旅生涯。但是正因為這樣親密無間的關係,讓他們無法左右任鵬飛的決定。
畢竟,任鵬飛的軍旅生涯還有很長,他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
任鵬飛繼續到軍區研究項目,到了晚上的時候,吳天和常銘也從別墅區裏麵出來,隻帶了一台電腦出發,前往榮華董事長和中信負責人會麵的地點,一家還算高檔的休閑會所。
坐在車裏,常銘在副駕駛上打開電腦,擺弄一下耳朵裏麵的耳機說道:“吳天,你進去吧,我怕中信的老板認出我來,以前他好像見過我。”
吳天不樂意的說道:“憑什麼一到幹活的時候就讓我去啊?明明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屁關係,我在這監聽,你自己進去辦你的事,我不知道你要的證據是什麼!”
“嘿!我發現你這個人臉皮挺厚啊!大過年的你吃我的用我的,給我幹掉活怎麼了?這好吃懶做的毛病怎麼就不知道改改呢?”
“我!……”
“我什麼我?”常銘訓斥道:“我發現你就跟耗子學的,這不是因為特殊情況嗎?我進去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
“行,常銘,我算是看透你了。”
“快去吧你!都安排好了。”
吳天指著指他,無奈的下車走到了商務會所的後門。可能是因為大年初一的緣故,一般人都走親戚去了,所以門口的人也不是很多。門口其實也寫著休息的標語,一般的客人也進不去。
不過像中信的負責人和榮華證券的董事長,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和一般客人混為一談?恐怕都和這裏的老板熟悉了,想到這裏吃個飯休息一下,豈不是小事一樁?
碰巧,常銘也認識這的老板,為了這次能夠得到有利的證據,常銘早就買通了這裏的老板。
這樣一來,其實這裏的老板也比較難做,三方誰都得罪不起。不過最後妥協,大概就是因為權衡之下,他更得罪不起常氏集團,也因此才會讓吳天順利的混進去。
常銘的身上有一個小小的攝像機,並且有竊聽的功能,耳朵裏麵也有一個小型的通訊器,這些東西自然不是從部隊裏麵帶出來的,都是常銘準備的。
從後門進去,吳天換上了一套服務員的製服,正好都配備對講機的,所以吳天根本不需要掩飾耳朵裏的通訊器,蹲在角落裏,等待著目標出現。
結果不超過十分鍾,幾輛高檔轎車就出現在門口,客服的經理連忙上前迎接。吳天也看的真切,這是中信的負責人,名字叫王誌忠,典型的腦袋大脖子粗,啤酒肚大的跟懷了孕似的。
此人臉上好像常年帶著笑意,看上去就很圓滑。
看到他進來,吳天感歎的說道:“常銘,你是不是要搞死這個人啊?”
“什麼話,我隻是讓常氏收購成功,其他的就不管了,哪有那個閑心……”
“你個奸商……”吳天苦笑著感慨,給了常銘一個很貼切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