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讓安穎的心軟了下來……
她意識到,任鵬飛什麼都知道了,隻是不說出口而已。在任鵬飛麵前,她所有的偽裝和防備全部告破。她再也無法坦然的在任鵬飛麵前演戲,因為任鵬飛完全可以戳穿她的演技。
一句“想你”包涵了太多的深情,至少讓安穎心頭一熱,差點融化在這句話裏。
任鵬飛笑了笑,說道:“嚐嚐我的手藝吧?應該不會差的,上軍校的時候你就喜歡吃麻婆豆腐,每次去食堂都要吃。”
“你還記得……”
“吃吧,洗手去。”
任鵬飛的手藝算不上好,但是也不會差。按照道理說,作為一個特種兵,殺人放火比較在行,一個個手指頭都跟擀麵杖似的,會做什麼菜?不過任鵬飛是個例外,上高中的時候母親就病了,做菜也是那個時候學會的。
雖然不會太複雜的,但是家常菜還是沒有問題的。
安穎不置可否,隻好乖乖的去洗手。
她還是有點詫異,任鵬飛現在的狀態很明顯就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卻不點破,好像對之前的林林種種根本就不在乎的樣子。
他沒有質問為什麼會選擇特殊部門,也沒有質問和王家明的情侶關係是怎麼回事。
任鵬飛其實覺得不需要問,因為他了解安穎,現在基本上所有的疑惑都已經解開了,況且就算是問,安穎也不會說。
“味道怎麼樣?”任鵬飛擔憂的問了一句。
第一次做麻婆豆腐,全程用平板電腦查的攻略,具體做成什麼樣子任鵬飛也沒有把握,不過看品相還算是不錯。
“味道不錯啊!你還會做飯呢?”安穎驚訝的問著,似乎不知道任鵬飛還有這種技能。
任鵬飛一聽拍拍胸口說道:“開玩笑,廚神!”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任鵬飛笑了笑,吃了一口感覺有點鹹了,到底是沒有經驗,安穎說這話也不知道臉紅……
安穎好笑的看著任鵬飛,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意識到女孩應該笑不露齒,於是忍得好辛苦。
任鵬飛看的有點呆了,因為這才是他心裏的安穎,她沒有變,就像他和常銘說的那樣,隻需要一個眼神,那就知道所有的答案,就算得不到,他也能知道安穎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安穎才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又或者,她拿著手槍進來,應該也沒有辦法解釋了吧。
任鵬飛淡淡的說道:“今天做的有點失敗,你先吃別的菜吧。我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今天是除夕夜,你不能一個人。”
安穎眼神裏的落寞一閃即逝,挑眉問道:“特種部隊訓練你,是讓你用到這上的嗎?你怎麼上來的?”
“爬上來的,特種部隊幹的不就是偷雞摸狗的活嘛。”
安穎癡癡地笑,看著悶頭吃飯的任鵬飛,本想問一下盛輝為什麼會離開特種部隊,但是想想就算了,那不是等於告訴任鵬飛她見過盛輝嗎?
或許任鵬飛都不知道盛輝離開部隊之後去了哪裏,她要是一提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到時候恐怕惹上更多的麻煩。
“部隊過年放假嗎?你怎麼不回家?”安穎輕聲問道。
“上麵把我調到了軍區的科研小組,本來也是有假期的,今天跟領導請的假,明天早上就得走。”
“恭喜啊,你終於從那個火坑裏跳出來了。”
任鵬飛搖搖頭,說道:“或許是火坑吧,不過我已經習慣了。這一次也是臨時調過來搞北鬥,過段時間我還是會回去的,就來不了這裏了。”
“你不需要來……”
任鵬飛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要小心一點,做事動腦子。不然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
“你說誰三腳貓的功夫呢!”安穎氣呼呼的看著他。
“我說我自己行了吧,吃飯,看春晚。”
“……”
任鵬飛很無奈,因為他說的可是實話,就安穎剛才開門進來舉著手槍的樣子,雖然算是專業,但是不夠實戰化,至少他能瞬間想出十種辦法製服她。
他能夠看的出來,安穎估計已經接受了特殊訓練,但是體能和力量上肯定不如特種部隊,特種兵的訓練簡直是慘無人道,體能上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這也是因為兩個單位的任務不太一樣,特殊部門主要是靠頭腦,偵察和隱匿是行家,但是特種兵的要求就更多了,或許那些技巧不如特殊部門的特工,但是真到了戰場上,特種兵的全能就體現出來了。
兩個領域很多技能都相通,隻不過側重點不太一樣。一個優秀的特種兵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好的特工,當然,一個好的特工,也應該具備特種兵的素質。
一句話吃的安靜祥和,任鵬飛和安穎似乎保持著某種默契,任鵬飛不會提起在特種部隊的日子,安穎也不說工作的任何事情。兩個人好像回到了軍校的日子,在這個除夕夜,兩個人在餐廳裏有說有笑。
晚飯結束之後,安穎看著任鵬飛靠在床頭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我說,你是不打算走了嗎?”
任鵬飛吃著瓜子盯著平板,說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跟領導請的假是到明天早上的,你讓我睡大馬路上嗎?”
“那你也不能……睡我這啊!”
“你可真見外。”
“我……你怎麼變得無恥了呢!跟誰學的?”
任鵬飛苦笑的搖搖頭,估計是跟常銘和秦浩學的,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肯定因為跟他們相處的時間有點長了,所以現在都有點他們的氣質了,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事,要學點好東西。
安穎哼了一聲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身還算規矩的睡衣,站在任鵬飛的麵前,再一次下逐客令。
“我跟你說,我上次說的可是認真的,上次和你說的也沒有收回,我們之前沒有關係了。今天的我的態度不代表什麼,你別多想!以後我還是不認識你,你要是想住在這也行,去主臥睡去。”
任鵬飛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你害羞嘛,在外人麵前都裝作不認識我。”
“你!……”
安穎氣的不輕,任鵬飛明明知道她的苦衷,也知道她的身份,卻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安穎還真怕任鵬飛以後總來,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其實她也是多慮了,任鵬飛可沒有那麼閑,軍區這邊的工作結束之後肯定要回老部隊的。
任鵬飛歎了一口氣:“去那個臥室也行,不過我這個人睡覺害怕,必須要開著燈睡……你那臥室可以開燈不?”
“你……當然不能!”
看著安穎氣急敗壞的樣子,任鵬飛一把把她拉到床上攬在懷裏,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掙脫,低聲說道:“我下次不來了,不會打擾你的。這次來就是因為想你,我也不相信你真的會變……”
前半句安穎幾乎都沒有聽清,可是後半句讓她心裏悸動,不過她還是要守著底線,不能讓自己的心神隨任鵬飛的擺動。
“不行……”
任鵬飛按住掙紮的安穎,說道:“能不能好好看一會兒春晚了?”
“能……”
安穎也不敢掙紮了,真怕任鵬飛幹出點出格的事情來,至少……她還沒有準備好。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春晚有點無聊,還是因為孤男寡女,兩個人穿的又有點單薄,任鵬飛居然有點心神不寧,基本上屬於安穎盯著平板電腦上的春晚直播,他盯著安穎……
任鵬飛其實膽子很小,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盡管心裏已經排山腦海,但是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裝作一副專心看春晚的架勢。
或許兩個小時過去了,任鵬飛老老實實的擁著她,安穎也放下了防備,這種踏實的感覺好像很長時間沒有過了,兩個人哪怕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會顯得尷尬,享受片刻寧靜。
似乎這樣一來,除夕夜過的也不那麼心酸,至少兩個人都享受著這片刻的幸福,不用去想明天會如何,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惜,春晚隻有四個小時,在倒計時之後,外麵響起了鞭炮聲,兩個人跑到了客廳的陽台上,望著一團團的煙火在黑夜中綻放,這種幸福感是一個人無法享受到的。
回到房間裏,燈關掉之後安穎就緊張了起來,任鵬飛雖然穿著衣服,但是靠的太近了,於是連忙警告道:“不許碰我,不然我會咬你的。”
“瞧你說的,我是正人君子……我去!你還真咬啊!”
任鵬飛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安穎還真是說到做到,自己隻是想擁著她,結果就換來肩膀上的一排牙印,哭死的心都有了。
“呃……是你碰我的,不怪我。”
“你這姑娘……真是……”
安穎邪笑著說道:“難搞是吧?說吧,在南國利劍遇到哪個姑娘了?”
“沒,沒。”
哪有姑娘,隻有一個淩溪,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否則基本上判死刑了。
看著任鵬飛揉著肩膀的樣子,安穎咬咬嘴唇說道:“是不是挺疼的?我看看,咦……你這肩膀……”
“別碰了……”
任鵬飛連忙阻止她繼續下去,先不說他會不會起火,主要是怕她看到自己滿身的傷口,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脫掉T恤。
但是安穎哪猜不到?光是碰了一下就知道那是槍傷,像是蚯蚓一樣的盤在那裏,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怎麼弄的?什麼時候的事。”
“不要問,你知道我不能說,就像你也不能說一樣。”
“別處還有嗎?”
“沒了,你再摸我可……”
“哦哦,差點忘了……”
安穎連忙收回手,卻忍不住皺著眉頭心疼。
任鵬飛哭死的心都有了,他可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哪經得起這樣的挑逗?況且躺在旁邊的還是他最心愛的人,心理上、生理上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啊。
好在安穎規矩很多,在任鵬飛的旁邊一動不動,夜深人靜,任鵬飛有點輾轉反側了,感覺到安穎在旁邊的呼吸聲,還有挨著他的嬌熱身軀,任鵬飛忍不住攬著她的香肩,低聲輕吟。
“安穎,我……”
“我什麼我?”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啊!……”
任鵬飛又是慘叫了一聲,肩膀上再一次多了一排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