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胡叔。”我盯著窗外喊了胡叔兩聲。
胡叔沒動,我又推了他兩下:“胡叔,你醒醒。”
還是沒動。
這外邊的黑狗叫得這麼凶,胡叔跟爸媽還有大姑他們一個都沒醒,有古怪。
我掀開被子下床穿鞋,披上棉外套就走了出去。黑狗在我開門那瞬止住了叫聲,後退兩步縮在樹根旁。
但是它的視線一直盯著門外邊,好像門外邊有什麼東西。
我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是啞巴女。
“還有完沒完了!”我怒了一句,大步往外走。我到想要看看這個啞巴女到底想幹什麼!
而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時,握在手中的手機叮的響了一下。我止住腳步拿起手機一看,是直播後台發來的私信。
群我早屏蔽了,因為粉絲每天都在群裏說話,太吵。
給我發私信的是小白號,讓我別出去。
小白號突然給我發消息,還讓我別出去。我心下一緊,抬頭盯著隻開了一條縫隙的門口。
外邊很黑,我什麼都看不到。
“外邊是什麼?”我問他。
“別出去就是了。”他回。
小白號給我刷了一百萬,我在心裏就覺得他的身份肯定不止是一般的鬼那麼簡單。
聽他的我沒有出去,在院裏站了一會後就返回了屋。後半夜黑狗沒叫了,也不知道是外麵的東西離開了,還是因為我剛才出去那趟。
隻是第二天一早二愣子急匆匆的跑到我家門口,喊著:“村長……村長他……”
我爸手中的鍋哐當一下摔在了地上,他大聲問:“村長咋了!”
“村長他家養的畜生全死了!”二愣子被我爸這聲給嚇到,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們趕到村長家時,村長媳婦坐在家裏大哭大喊,嘴裏說著沒有得罪過啞巴女,啞巴女為啥要這麼幹。
聞著他家後院裏濃重的血腥味,不用看我都能想到場麵一定很讓人惡寒。
村長蹲在家門口抽著煙,見我們來他站起身。“昨晚村支書聯係到了一個大師,估摸著十點左右的樣子會來村裏。”他對我爸說。
我爸看了眼在屋裏哭喊的人,“後院離正屋也不遠,昨晚你們什麼都沒聽到嗎?”
“沒,一點聲音都沒有,早上起來就這個樣了。”村長歎了口氣。
大姑歎了口氣,抬步走進屋裏安慰村長他媳婦。我爸則是被村長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老胡從後邊走來,手裏還拿著個剛蒸出來的熱饃饃。“咋的,你們還請大師了?”
他一臉風輕雲淡,跟村裏壓抑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說這事發生在村長家,但大夥們臉色都很不好看,因為他們都擔心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見我不回話,他又吐了一句:“那雞畜都是村長他媳婦自個砍死的,跟啞巴女可沒一點關係。”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蹙眉偏頭冷冷的看著他:“現在村裏都發生這麼多事情了,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
老胡錯愕的看著我,視線慢慢移到我掛在脖子上的相機:“不信你自己拿相機去院子裏拍一張,你自己看。”
“……”
我差點忘記相機這個功能了。
借口走進村長家後院,後院裏家畜的屍體淩亂的鋪灑在各個角落,血更是飛濺到了土牆上,紅彤彤一片。
我拿起相機對著後院拍了一張。二十秒後我在照片裏看到,村長媳婦拿著菜刀殘忍的宰殺雞畜,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給染紅了。
這……
“看吧,我說你還不信。”老胡悶哼了一聲,拍了拍手背在身後,轉身就往外走。
我趕緊追上:“你是怎麼知道的?”
“都說了,算出來的。”老胡語氣依舊風輕雲淡。在走到村長家大堂時,我瞥了一眼還在抽泣的劉嫂。
她似乎對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一無所知。還有,照片裏的她衣服全都被血染紅了,那些衣服呢?
“還愣著幹嘛,回去了。”老胡喊了我一聲,我收回視線走出了村長家。
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距離大師來村裏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就衝老胡剛才那句話,我對他的印象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信他昨晚說的那些話,也即將相信他後麵說的每一句。
“胡叔,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昨晚還好你沒出去,不然被砍的就是你。”老胡淡淡說。
我腦袋一翁:“昨晚你也醒了?!”
“那不是廢話嗎,狗叫聲那麼大,你又在我旁邊一直喊。”老胡白了我一眼,腳步往另一個岔路口走。
我心裏頓時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就是說,昨晚在門外的是拿著刀的劉嬸,要是我出去了,被砍的就會是我。
而我沒出去,所以劉嬸把自家雞鴨鵝全部砍死……
一瞬間我聯想到了十年前的啞巴女。
“那我弟的死……”
“你弟的死跟村裏人沒關係,劉嬸中邪也跟啞巴女沒關係。”老胡說著腳步停下腳步,抬手指了個方向。
我順著老胡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劉嬸帶血的衣服就掛在前邊樹上。從遠處看的話就像是個人被吊在了樹上,但不是老胡給我指的話我也根本就看不到。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從我弟的死到啞巴女出現,再到祥永死、劉嬸中邪。這一切看似沒有任何關聯,但又密切聯係著。
“胡叔,十年前你應該在村裏吧,你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我覺得,十年前肯定發生過大事,這件事不止是啞巴女被打死這麼簡單。
胡叔瞥了我一眼,上前爬樹想要把衣服給拿下來。但是他個頭不高還有點胖,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從臨近河邊的一艘木船上拿來一根篙子,把衣服給叼了下來。
“你小子還挺聰明。”胡叔嘿嘿一笑,拿著衣服走到河邊,用打火機將已經被風吹幹血漬的衣服燒了起來。
但,這些衣服燃燒起來的煙霧竟然是黑色的!
“十年前的確發生了一件大事,但跟現在所發生的事情無關。早在幾十年前,這個村子就應該不存在了。”胡叔望著河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