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猛的一抽,捏著他照片的手也不由得緊了好幾分。
難道是他害死了我弟?!
有錢有勢,想弄死一個人很簡單,可為什麼要等兩年?
不過我爸既然把他搬出來,就說明他肯定跟我弟的死有關。
我問我爸:“爸,你說他孫子是淹死的。當時弟弟跟是不是跟他在一塊?你有問弟弟詳細情況沒?”
“你弟是跟他一塊出去玩的,但是沒有跟他去過河邊。至於他怎麼跑到河邊淹死的你弟也說不清楚,我們尋思著是不是兩人玩著玩著他就跑開了,一個人跑到河邊出了意外。”我爸回答。
“三天的時間,當時還那麼冷,再怎麼也不會被魚啃爛了整張臉啊。”我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嗯。”我爸嗯了一句,正好大伯走到了我房間門口,“城子,你出來下。”
我爸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啥也沒說就走了出去,出去後不忘幫我帶上門。
我在他出去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照片,翻了下在背麵看到一個地址。
這字很新,應該是剛寫上去的,而且字跡跟我爸很像。難道我爸的意思是讓我去這個地址找楊禹哲?莫非他真的跟我弟的死有關?!
想到這我坐不住了。
晚上我爸又來我房間,給了我一個號碼,讓我今晚就出村,不能被我大伯他們發現。
我聽我爸的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上背包躡手躡腳就出了門。很奇怪的是,院子裏的兩條黑狗在我出門後瞬間站起身,一直盯著我也沒叫。
走到村口,之前掛在樹上的黑狗已經被放了下來,隻是擺在樹旁的碗沒有被扯掉。
冷風瀟瀟,稀薄的空氣讓我鼻腔有些生疼。我裹緊衣服加快腳步走出了村口,隻是剛走出村口沒多遠,我看到前邊黑漆漆的小路上站著個人。
那個人就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在這漆黑的夜裏看著格外瘮人。
我放慢腳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誰在那?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沒有回應,我跟那人的距離也比較遠,所以手電筒的光照不到他的模樣。
不過距離是會隨著我往前而拉近,我的心也緊緊懸了起來。
狹小的鄉間小路不過一米的寬度,我盡量往旁低著頭走想繞開他,但是在與他擦肩而過時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瞟了那麼一眼。
而那人也在我與他並排時發出了嘿嘿的笑聲,我身體猛的一僵,瞪大眼睛借著手電筒的光看清站在我旁邊的人。
是啞巴!她此時就衝著我嘿嘿傻笑著。
如此近的距離嚇得我手機差點拿不穩,回過神來後我趕緊轉身就跑,一直跑到回頭看不到她的身影才停下腳步。
“呼——呼——”
風聲夾雜著我喘氣的聲音交雜在耳邊,前方道路突然緩緩朝我開來輛車。車內燈光亮起,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搖下車窗:“是王景嗎?”
我直起身點頭。
“上來吧,你爸讓我接你去市裏。”他說。
於是我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位上坐下,車子發動,司機叨叨一句:“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有村子。”
我沒接話,司機也沒再說什麼。
車子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開到了市裏,到市裏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是第二天聯係到我爸給我號碼的那個人,就是昨晚開車的那個大叔。我見到他時下巴差點沒磕在地上:“我爸讓我找的人是你,你昨晚咋不說?”
“我看你一臉心不在焉,說啥啊。”與昨天相比起來,大叔的穿著打扮簡直像換了個人。他披著件軍大衣,一手油條一手豆漿,頭發像是好幾天沒洗了一樣油膩。“準備好了沒?我帶你去見楊老板。”
“嗯。”
“不吃點東西再去?”他揚了楊手中的油條。
“你吃吧,我開車。”
“行。對了,你叫我老胡就行。”
畢竟是我爸的朋友,我還是禮貌的叫了句胡叔。老胡嘿了一聲,“還挺有禮貌。”
按照老胡的指路我去到照片背後的那個地址。說實話雖然有地址,但要我自己來找的話我根本就找不到。
這路段非常複雜,周圍雖說是居民房,但是是迷宮地形,岔路口很多,而且沒有指示牌。
老胡說這裏的房子外表看起來很舊,但裏麵的裝修很好。能住在這裏麵的老人家裏都很有錢,且子女都是兵官類的職業。
楊禹哲就住在這裏麵最大的一棟房子裏。
有錢,兵官,我似乎猜到楊禹哲的背景了。
下了車,我跟在老胡身後穿過一條胡同,走進一棟羅馬風格的別墅裏。從進門的那一刻,我腳下踩的就是長長的紅毯,院子裏不斷有仆人朝我們遞來疑惑的目光,但沒人上前攔我們。
從院子到別墅的路程很短,但我卻有種被放慢了速度的感覺,將院子裏的花壇、假山和流水掃了個遍。
現在不過三月初春,院子裏已生機勃勃,花開滿枝。
走進別墅,複古的歐式風格映入眼底,更多的是喜慶的紅。
我看見一個頭發泛白的男人坐在梨花木打造的沙發上,拿著報紙津津有味的看著。
見我們來,他放下報紙站起身,臉上帶著迎客的笑容:“小胡,好久不見了。”他上前跟老胡握了握手,視線很快轉到了我身上:“這位莫非就是王景?長得很標致啊,是塊好料。”他毫不吝嗇的誇獎。
我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一直在想莫非這個人就是楊禹哲?
還是黑色的中山裝,吊著金鏈條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雖然年紀看上去像是七十多歲的樣子,但身體卻給人一種硬朗的感覺,而且說話也中氣十足。
這更加確定了我在心裏猜想到他的身份。
“小敏啊,把我去年買的龍井泡好端上。”他在招呼我們坐下後,對客廳的仆人打扮的小女生說。
“是,老爺。”
“小胡啊,咱們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吧?沒想到這次見麵竟然是這種情況。”楊禹哲笑著搖搖頭。
“是啊,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您。”老胡看起來對他十分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