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造孽啊

“幹什麼?”

“把秋阮阮的屍骨挖出來。”

“為什麼要我挖?人不是你埋的嗎?再說了又不是沒給錢給你。”刨墳這種事我可不能幹,這可是會倒大黴的。

輕則我出事,重則我全家都得遭殃!

“你還想不想把秋阮阮從你脖子上給拽下來的?”

“想。但是刨墳這種事我不幹!”我態度堅定,我倒黴沒關係,但不能連累了我家裏人。

再說了趙毅可是收了人家錢的,我就不信這錢他不拿!

於是我倆就站在老張的墳前耗著,耗到秋老太用尼龍袋把錢一點點從家裏帶過來。

在看到一大袋子錢後,趙毅動搖了。

最終在金錢的誘.惑下,趙毅拿著給我準備的桃木去撬老張的墳。

在桃木剛碰到老張墳前的泥土時,周圍掀起了大風。風吹動四周的樹枝嘩嘩作響,像是一個個厲鬼呐喊的聲音。

趙毅可管不了那麼多,一下下把老張墳墓旁的土給撬了個大坑出來。終於在撬了十幾下後,我看到泥土底露出的白骨。

大中午的天瞬間暗了下來,秋老太從尼龍袋裏拿出三根香點燃插在老張的墓碑前,跪下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念叨。

趙毅跟秋老太兩人都在忙,就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反倒有點不知所措。我抬頭看了看天,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造孽啊!造孽!”我回頭往後,看到老大爺拄著拐杖急匆匆的走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拿著鋤頭的村民。“秋老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秋老太不為所動,依舊跪在老張的墓碑前念叨著。

趙毅已經把白骨從土裏完全給挖了出來,他看著大爺:“我們隻是來拿該拿的東西。放心,不會遷怒墳墓的主人。”

“我管你們是在幹什麼,趕緊把這給我放回去!”老大爺氣得渾身發抖,他身後的幾個村民也欲欲往前。

“誰敢動?”趙毅低吼一聲,幾個村民欲欲往前的腳步停住。他們緊張的看著老大爺,老大爺抬手指著秋老太大罵:“秋老太,我們村可待你不薄。如今你為了幾十年前的恩怨,要讓全村人遭殃嗎?!你忘記老張的下場了?!”

我心猛的一緊,瞪大眼睛看著老大爺。

老張的死難道也跟秋阮阮有關?

這時秋老太緩緩睜開眼睛放下手,她站起身看著老大爺:“這件事我會扛下來,絕對不會讓村民們遭殃。”

“說誰不會,就你那點能耐我還不了解嗎?秋老太,就當我求求你了,放過桃源村吧。”說著老大爺就要跪下,身後的幾個村民趕緊扶住他:“村長。”

秋老太臉色冷漠不為所動,這跟秋阮阮的性子真的如出一轍。

她給趙毅丟了個眼神,趙毅點頭,把秋阮阮的屍骨上的殘土清理幹淨,隨後一手背著她,一手提著尼龍袋。

“要去哪?”我問。

“佤烏山。”

趙毅繞過老大爺和幾個村民離開,秋老太也在說了幾句話後跟上。

老大爺和村民沒有追上來,我隻聽到他在身後連連歎息的聲音。

我聯想到了自己在家的父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像李大爺說的,每個人都自私,我也一樣。

想到這的時候我突然被脖頸佩戴的玉涼了一下,有種鑽心的疼。

“王景,你幹嘛?”車子停到佤烏山腳,趙毅跟秋老太都忙著把秋阮阮的屍骨抱下車。

我的思緒被拉回,趕緊跟著下了車。

“要怎麼做?”我問。

“你跪在這佤烏山的石碑前,閉著眼睛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睜開,也不要亂動。”秋老太說。

我照做。

走到佤烏山山腳的石碑處我跪下閉上雙眼,耳後傳來他們擺弄秋阮阮屍骨的聲音。緊接著是刀子劃破皮肉的聲音,應該是秋老太在用自己的鮮血吧?

沒一會空際電閃雷鳴,我脖頸處戴著的玉佩越來越涼,涼得就猶如冬天掉進衣服裏的冰塊,疼得我想趕緊把它扯出來。

但是我的理智還是略勝一籌,謹記著秋老太的話沒敢動。

不一會兒我就感受到秋阮阮鬼魂離開我脖子的觸覺,再然後四周就鴉雀無聲了。

我想問好了沒,但秋老太也沒說能不能講話,以至於我又跪了十分鍾,跪得我膝蓋都疼了。

“王景。”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搭在我頭頂,“謝謝你。”

是秋阮阮的聲音!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秋阮阮就站在我身後,絕美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真漂亮,我一時看呆了。

“你看啥呢?走了。”趙毅拿出一包濕紙巾擦了擦手;秋阮阮在我聽到他說話的瞬間消失不見。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完事了嗎?秋老太呢?”

“解決了,她也回去了。”趙毅把擦完手的濕紙巾往地上一扔,我皺眉彎腰撿起放在口袋,上了他的車。“現在幾點了。”我問。

這天氣已經陰沉了好久了,像是要下暴雨但遲遲未下。

“六點了。”他發動車。

“這麼快!”我撇嘴,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果真到了傍晚六點,我還以為隻過去半小時呢。

不過這件事解決了就好了。

趙毅把我送到小區樓下,他在我下車後搖下車窗,手搭在車窗沿偏頭看著我:“這次一別,下次就別見了。”

“我也希望,因為見到你指定沒好事。”我回應。

趙毅輕蔑的笑了笑,開車長揚而去。我也在他走了後回到家,把之前寫在文檔的素材製成了視頻,發到我直播的軟件上。

許是太久沒更新,這剛發出去十分鍾就獲讚十萬。不少粉絲在評論區紛紛要求我開播,跟他們談談這件事。

我尋思著這件事反正都已經解決了,時間也還早。便點了份外賣,在等外賣的期間開了直播。

直播講到一半,我習慣性的伸手摸進了口袋。

隻是口袋裏怎麼有一團灰?我想起離開佤烏山時,在地上撿起趙毅隨手扔的濕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