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不給嗎?”
一個滿臉彪悍的胖子走到我麵前,俯視我。
他叫何磊,跟賀樂這一夥人是一丘之貉。他家底不怎麼樣,但每次賭賽他都會參與。
這次的賭賽挺大的,他當然也不例外。
為的就是想要得那幾個錢。
畢竟景陽、周凱是出了名的體育健將,押他們贏,那幾乎是穩贏的。
誰曾料到我會這麼猛?
不要說他們沒有想到,就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萱萱竟然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以至於成績太過離譜,搞出奧運冠軍都太多了。
好在萱萱雖然控製的不是很準確,但她能控製在一個大致的範圍內,不至於太離譜。所以我表現的最多也就是超人一些,不至於讓他們看到懷疑我不是人或者服了興奮劑之類什麼的。
當然他們也不無這個懷疑,但當時現場就有老師對我尿檢過了,結果是很正常。
所以就算有人對我不服氣,但是麵對這個結果,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不可以。”
何磊想要耍賴,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要知道我已經快要斷糧了!
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他們要是還是不給錢的話,我估計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當然這段時間有劉豔在家裏做飯我是不擔心餓肚子的。但過了這段時間沒錢我能吃什麼?吃土嗎?
再說了,萱萱也要吃飯的。
在這種即將被黑暗給籠罩的時代我總不可能去搶吧?再說了,就算去搶,萱萱也不見得會幫我。
畢竟這種有愧良心的事情不要說她了,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能會去做的。
對於不惹我的人也就罷了,惹了我的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葉默。”
何磊看著我,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做人要厚道點,大家都是學生,哪裏拿得出那麼多錢?”
“你沒錢你還參加賭賽?”
我撇了撇嘴:“所以你現在最好給我閉嘴。我都沒有追究你,你還倒有理跑過來責問我?真是好笑。信不信我現在就打你一巴掌?”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站起冷視著他。
有萱萱在旁邊,我底氣十足。如果是平時,我是不可能隨便惹事的。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總覺得有股壓迫感!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恐怖而驚懼。它在時刻提醒著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強大自己,不能浪費時間!
正在這種感覺,讓我現在的態度有了很多的轉變。
這從旁邊賀樂、程剛等人的驚異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一二。
他們一定是在想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勢了?
嘿!
時勢造英雄,人在這種陰暗遍布的環境中,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難道要等到真的被死神給抓住的時候,擦懂得反抗?懂得提高自己?就算到那時真的懂了,恐怕也晚了。
“算你有理。”
何磊跟我個子差不多,他見我眼神冷厲,想到我今天在體育場上縱橫披靡的身影,他有些害怕了。退後了兩步,隨口說了一句,疾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們呢?”
我看向賀樂他們:“是準備不認賬嗎?”
“我們怎麼可能會不認賬?”
眾目睽睽之下,立下的賭約,不認賬的要被集體打個半死。
很顯然他們是一夥的,是不可能真的動手打對方。
而我是一個人,就算他們不認賬,我拿他們也沒有辦法。
但周泰這人是個死要麵子的人物。
他冷哼一聲:“我的錢會如數給你的。等會下課後我就去銀行取錢。”
“周泰,你還算是個人物。”
我點頭看他,眼中滿含深意地瞥了賀樂一眼。
賀樂被我看得麵色漲紅,輕叱:“葉默,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的錢我也會給的。”
“好。現在就給吧。”
我知道賀樂這小子有個習慣,就是兜裏從來都不會少錢!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
這倒是不是我八卦,而是純粹賀樂每天都要拿錢出來顯擺,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闊少。
這麼做有很多好處,就是一些勢利眼的貧困女孩會對他產生好感,會慢慢想他靠攏,試圖從他那套一點錢出來。
賀樂見這麼做,還有這種好處,當然是更加放肆了。
而他們的這種事情也沒有人舉報。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犯不著我們去管。老師倒是找他上過幾次心理課,但他沒有放在眼裏,長久下來,就算是老師也沒有了耐心,讓他去了。
“我……”
賀樂愣了一下,有些羞怒地看著我:“我又不是不會給你。你這麼急幹嘛?”
“眾所周知,你兜裏從來都不會少錢。你現在有錢不給,難不成我還等到你用完了再向你要?”
我看著他冷笑:“你不要當別人是傻子。”
“好。算你狠。”
賀樂咬了咬牙,從兜裏掏出了一疊票子,數了十張給我:“一千!給你!”
我毫不猶豫接過。
這都是我的‘辛苦錢’,不對,都是萱萱的‘辛苦錢’,怎麼可能不要。
這下買床的錢有了。
但是給崔蓉和醫生的錢還要差很多。
所以我又看向了另外二人。
他們一人叫馮少言、一人叫方邵陽。
這兩人也是體育界的精英,個個人高馬大,家裏都挺富裕的。
見我看向他們。
他們非常識趣的點了點頭:“葉默,你放心,等會下課我們就去取給你。”
“好。”
這兩人雖然好賭,但平時中規中矩,還算靠譜。
我跟他們雖然交往不多,但也知道他們的誠信度。緣由就在於二人喜歡幫助他人,算是一個有善心的賭徒吧。
晚自習第一節課完畢後,兩人果然去取錢了,同行的還有周泰。
到手的總錢數一共有四千,何磊見我逼視他,很明顯一副要債的模樣,見賀樂等人也目錄鄙視的看著他,他擰不過,最後借了六百塊還給我:“沒有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剩下四百塊我過兩天想法子還你。”
他麵色漲得通紅,手腳都在顫抖,很明顯他在克製自己的怒火。
他是一個暴脾氣的人,我不想逼得太過,隨意點了點頭。
他總算鬆了口氣,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也怕我,但是如果我逼急了,他也不是泥做得,肯定會拚命。
我深諳這其中的道道,當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晚自習回家後,劉豔正坐在客廳裏百無聊賴的用手在桌子上扇著風。
那桌子上擺了滿滿的一桌子菜,不時會吸引幾隻蒼蠅過來。
劉豔手扇得沒停,有時怒起,拿著一個打蒼蠅的拍子追著蒼蠅滿屋子跑。
臨近六月的天,已經漸漸變熱,飯菜放久了的確會引蒼蠅。
我走進屋子,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嗬嗬。”
見我盯著她看,劉豔有些尷尬的把蒼蠅拍子放了下來,擦了擦手,指著桌子上的飯菜:“我等了你好久,飯菜都涼了呢。”
說到這,他把蒼蠅拍子擱到了一邊,走近桌前,端起一碗菜:“我現在去熱熱。”
“不用了。”
我擺了擺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大晚上的九點半了,再去熱菜,等會不用睡覺了:“就這樣將就著吃吧。”
“哦。”
劉豔呆了一下,把菜重新放下:“好。”
她的手藝果然不是蓋得,就算是冷菜萱萱也吃得津津有味,我同樣是如此。
原來大多時候我都是自己弄飯的,偶爾會去外麵叫外賣或者吃泡麵。這種吃家常菜的溫馨感,真的讓我覺得很舒服,就像小時候一家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飯的情景。
唉,隻可惜這種情景是不可能再回來了……親人北上,父親半癱,母親已老……
我歎了口氣,神思悠揚,不免想得有些遠了。
“葉默,你沒事吧?”
劉豔已經吃好,收拾碗筷時,湊過來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些許的擔心。
我可是她的支柱!
我倒下了,她也就完了。
這是她現在的想法。畢竟她已經把工作都辭掉了,以後就準備跟著我幹了,她當然希望我好。
“我沒事。”
我笑著看她,掃了旁邊的正在打飽嗝的萱萱一眼:“你做得飯菜很好吃,不過以後晚上不用做這麼多了。我們一共三個人,三個菜就行了。中午也是這般。”
“為什麼?”
劉豔還沒有說話,萱萱突然開口。
“沒錢。”
我無奈開口。我算是看出來了,萱萱就是一個吃貨。
“你今天晚上不是剛剛拿了四千六嗎?怎麼會沒錢?葉默,那錢可是我幫你掙得,你不能太小氣了!”
“是我們倆一起掙得好不好?”
“好,就算是一起掙得,那你也不要把我的吃飯錢給吞了吧?”
“我啥時候吞你的吃飯錢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旁邊的劉豔卻看得不知所措,有些膽寒。
盡管已經知道我養了一隻所謂的神在身邊,但每次看到我對著空氣說話的場景,她還是有些害怕。
我跟萱萱交流了好幾分鍾,最終以晚餐多加兩個菜宣布結束。
而劉豔得知‘神明’如此喜歡自己做得飯菜,心中得意的同時,以後也是越發用心了,把我的一個家打掃的是幹幹淨淨……基本完超別人家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