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篇
屋外下起了磅礴大雨。張昊站在二樓的辦公室對著窗台向外不住張望。他經常不住的下意識看看手腕上的羅馬表,心想:妻子這時應該已經下班回家了吧。回想這幾天在單位度過的時光,唯留下妻子一人在家日夜*勞,張昊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那件該死的分屍案以及那個該死的凶手。他不明白上司為什麼偏偏要把自己留下來加班,是作為警察的職責嗎?還是匡扶正義的決心?但就算如此,罪犯不還是抓一個又來一個,總也沒有抓完的那一天啊。按理說罪犯應該是越抓越少,在這個法律健全的社會體製下,不應該會有那麼多的罪犯才對。但——往往事與願違。罪犯總會以各種各樣的形態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蔑視生命的存在、挑戰法律的尊嚴。張昊明白,其實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法律在罪犯的麵前起到的隻不過是一種製裁力,而非約束力或者震懾力。——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之,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民無信不立嗎?可是在我們所生活的這個社會裏,他們到底為什麼就不肯安心的生活,而選擇鋌而走險呢?孔老先生所向往的那種沒有武力,沒有物質仍然可以靠著對美好向往的信念而生活的世界真的存在嗎?此時,屋內的房門由內從外麵被悄無聲息的打開。
“張隊。”頂著一張怪臉孔的趙明發出一聲低沉的叫聲。
“哦?是趙明啊。怎麼樣,案子有什麼進展嗎?”張昊回過頭來,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手下。
“很遺憾,目前為止還沒有。”趙明無奈的攤了攤手。
“這樣啊。”
“隊長,”趙明似乎看到了張昊臉上的遺憾,慢慢的說道:“今天我也去過案發現場,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那幾名遊客要到後山采集標本,屍體還不知道幾時才能被人發現的。所以,這也不是你的錯。”
“嗯。那麼現在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
“我們也曾調出了當天公園大門及內部的監控探頭,可是您想啊。正值五一旅遊階段,那個手裏不是提著或大或小的包裹啊。所以說,我們單從這一點是無法判定誰是犯罪嫌疑人的。再說後山又沒有監控探頭,所以...”
“那幾名遊客呢?”
“哦,調查過了,沒什麼問題。最開始我也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殺的人又或者是借著旅遊的幌子前來拋屍的。不過後來想想,這種推測並不成立。”
“那幾名遊客現在在哪?”
“哦,經過您的指示,目前已經讓他們回家了。”
“唉,就為這事,今天早上我還又被上級領導給罵了一通。可是你想想啊,不放他們走又能怎樣呢?”
“張隊您處理的很對。”趙明麵無表情的附和道。
“葉警官現在在忙些什麼?”
“哦,聽說好像是在處理一起財產糾紛案。”
“財產糾紛?奇怪了。我們是刑警,如果不是牽扯上刑事方麵的問題,她為什麼要去攪局?”
“是這樣的,聽說那個案子的其中一名關係人好像與葉警官相識啊。”
“原來如此啊。這叫什麼?假公濟私嗎?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張昊隻是歎氣。
“張隊。”趙明冷不丁的叫道。
“什麼事?”
“用不用去請偵探啊?我記得您不是...”
“夠了。”張昊衝趙明擺了擺手。“追查凶犯是我們作為刑警的責任。什麼偵探,那樣之後更加顯示我們警方的無能。”
“可是上一次...”
“這次不同。”張昊惡狠狠的說道。
“是,我明白了。”趙明麵對張昊似乎有些膽怯。
“對了趙明,關於屍體調查的怎麼樣了?”
張昊不知道那堆肉塊被稱為屍體到底合不合適。
“哦,目前還不能確認是誰的屍體。我們現在也為這件事而全力展開調查。主要徹查最近市裏的失蹤人口。不過話說回來,張隊。被分解的居然是兩具屍體,真是奇怪啊。而且為什麼它們會被凶手拚湊在一起?而且手腳還都被砍掉呢?消失的手腳有去了哪裏?”
“嗯,這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張隊,你有沒有看過日本著名推理大事森博嗣的《全部成為F》?裏麵的被害人好像就是被凶手砍掉了手腳。目的是為了不被人識破身份。”
“你是想說這個案子也是那樣嗎?趙明啊,你可別忘了,小說終歸是小說。千萬不要入戲太深,將小說裏的真相當作我們破案的結論。”
“作為參考也是不錯的嘛。”
“那隻會混淆我們的偵查視線。”
“可是...”
“好了,不要在說了。一切等葉警官回來之後我再與她詳談吧。我很累,你先去忙吧。”
說完,張昊衝著一臉不服氣的趙明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