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1)

第三天(1)

林誌一大早從床上爬起來,用他那迷離的雙眼的望著屋頂的天花板,發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一個偏僻的村子會發生殺人案,更不明白警察為什麼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還是想不通。

與其想不通不如別想,因為自己並沒有作案的時間與動機啊。一個與自己,不,應該說是與村子毫不相幹的女人怎麼會死在這裏?這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誰殺死她的啊?為什麼要連累我們整個村子,以至於汙染了我們的母親河,從此隻能去喝雜貨店的純淨水了。

——難道說…

林誌不敢再想下去,因為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是雜貨店的老板殺了她。至於殺她的理由就是,為了讓村裏的人都去喝他們家的水,從而謀取暴利。可是…這又欠缺說服力,真的是這樣嗎?要知道,雜貨店的老板一家和自己同樣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那麼會不會是外麵的人啊。可話說回來,要真是外麵的人殺死的她,警察為什麼要調查村民?是要找目擊證人嗎?還是…林誌不願再想下去,因為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好亂,亂倒昨天一夜都沒有睡好。

“有人在家嗎?”

——屋外有人敲門。

“來了。”

林誌揉了揉朦朧而粘稠的眼瞼,向院子的門口走去。

“哎呀,是林醫生啊。”推開院門,林誌看見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肩上正斜挎著一個醫藥箱。

“是啊。你老父親的病可耽誤不起,我得天天這個時間來看看。咦?林誌,你的眼怎麼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感覺像熊貓一樣。”林醫生伸長了脖子,用一種職業病的目光看著熊貓男。

“誰說不是啊。我昨晚一夜都沒睡好。”

“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嗎?”

“啊,原來您也知道這件事啊。”林誌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當然了。村子裏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不知道啊。要知道,從出生到現在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村裏出過殺人案。”

說完,林子凡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副廉價的無框眼鏡。

“唉,誰說不是啊。真沒想到我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會出現殺人案,多麼諷刺啊。就因為這,警察居然懷疑我是凶手,昨天在家對我又問東又問西的,害的我和我爸害怕的不得了。”一邊說著,林誌還不住的摸著額頭上即將滾落的汗珠。

“什麼?”林子凡驚奇的瞪大了雙眼。“你也被詢問了。真是沒想到,警察昨天還問我了呐。”

“是嗎?他們都問你說明了?”林誌急切的問道。

“他們問我早上七點在哪裏,有沒有證人之類的問題。感覺就像是在審犯人一樣。”

“哦,哦。和我一樣啊。他們也是這麼問我的。還好昨天早上我在家。”說著,林誌撓了撓自己右邊的手臂。

“哎呀,光顧著說話了。你父親在家嗎?我該給他檢查了。”醫生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向林誌問道。

“哦,我父親在屋裏呐。我和您進去。”

之後,林誌就像個服務生一般,將身著白大褂的男人領進了自己家的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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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已經受夠了母親的囉嗦,她感覺自己的鼓膜就要爆裂了。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這樣的生活今後又有什麼意義?

——要知道,現在去替未來而擔心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耳邊想起了那人的話。

真是這樣嗎?小雪可不那麼認為。可自己又感覺那人的話似乎有些道理,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那人的話就像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一般,吹動著她的內心。如同柳樹上的細梢,開始搖擺。

——她的意念也隨之搖晃。

可是無論怎樣,她還是不願意遭受別人的強迫,尤其是終身大事。那樣的結合注定將來是一生的痛苦。

林雪想到了逃跑,她要逃離這個村子,掙脫那些欺壓她的人。唯有那樣,才能使自己擺脫這一切。可是…又能逃到哪呢?婚期將要臨近,母親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就連一刻也不曾停息。

“林雪,還沒起床啊?馬上就成人家的老婆了,幹事還這麼拖拖拉拉。”

——又是母親的嘮叨。

“知道啦。我這就起。”

林雪極不情願的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走到了母親的身邊。

“媽媽,我不想嫁。”

“什麼?你不想嫁?我可告訴你林雪。這次你是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這事沒得商量。”

“媽媽…”

“夠了。趕快去洗漱,飯我已經做好了。以後到了林旭家你要學會早起做飯,知道沒?”

說完,林雪看著母親那臃腫的身軀向自己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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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隊,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警察局的辦公室裏,魏秧手裏拿著一份文件來到趙為民的麵前。

“什麼調查清楚了?”

趙為民雙手捧著微微發燙的茶杯,不住的用嘴向杯口吹氣。

“就是那名死在林家村的女死者啊。我們已經查到她的身份了。”瘦弱的魏秧雙腿顫抖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恩?你怕什麼?”

“啊?我沒怕啊。”

“你沒怕腿抖什麼?好了,不說了。把結果告訴我。”

趙為民還是重複著吹杯口的動作。

“死者名叫梅雪華,是外來打工人員。在本市也有幾個朋友,可多半都是她的同事。梅雪華來我們鎮上已經有快一年了,據我們了解她並沒有什麼仇家,目前已經通知遠在外地的父母前來認屍,估計明天就能到。”

“就這些?還有別的嗎?”

趙為民似乎並沒有聽到有價值的線索,麵對自己的手下他都不願多看一眼。

“哦,對了。”瘦弱的魏秧似乎想起了什麼,馬上說道。“她曾經在半年前談了一個男朋友,不過還沒兩個月就分手了。估計那小子也就是個玩弄感情的家夥吧。”

“那他現在人呢?”趙為民將被子放下,緊張兮兮的問道。

“據調查,他們好像是在網上認識的。目前還沒有此人的任何線索。”魏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笨蛋,快去給我查啊。挖地三尺也一定要給我找出來。”

說完,趙為民憤怒的用拳頭擊打著桌子。茶杯裏的水像湧泉般噴灑到了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