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三)
剛剛從理發店出來的葉莉深深呼了一口熟悉的空氣。她摸著自己剛剛被剪短的秀發,內心突然有一種輕快的感覺。年輕就該去嚐試一些新的東西。今天的她不僅改變了發型,而且還塗上了一層淡淡的淺藍色眼影。因為在葉莉的心中,總是覺得今天是人生中最美麗的一天。明天與現在相比又會有些許細微的變化。人每時每刻都在變老,隻是我們不曾察覺。世間的萬物總是在遵循著一種從生長到成熟,再慢慢逐漸衰敗的規則運轉著。所以,珍惜就變得越加重要。葉莉看著街道旁湍流不息的人群,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迅速的加入了這個行列之中。
“哎呦,小姑娘一個人在這裏逛街啊,不寂寞嗎?”這時,有三個疑似年齡隻有十八九歲的男孩擋住了葉莉的去路。
葉莉並沒有在意,因為在她的眼,這些隻不過還是在校的孩子而已。於是她並沒有理睬,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走著。
“怎麼?美女好倔強的個性啊。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幾個啊?”其中一個頭發染著與葉莉眼影相同色彩的瘦高男孩湊上前去,一把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了葉莉的肩頭。
葉莉頓時感到一陣刺鼻的酒氣迎麵而來,以至於嗆的她差點流出了眼淚。這時站在她對麵的年輕人誤以為自己的氣勢已經震懾住了眼前的女人,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怎麼樣美女?和我們去一起去喝酒吧。”男孩笑得更加猖狂。
“光天化日,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告訴你,我可是警察。”葉莉已經有些忍無可忍,盯著眼前的男孩說道。
“警察?啊哈哈哈…我還是法官呢。哥們,這妮子可真逗啊。”
男孩轉過臉去,衝著他的那幾個所謂的同夥一陣狂笑起來。而這時,圍觀的人群已經越來越多。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阻止。
葉莉終於按耐不住自己那心中的怒火,她一把抓住藍頭發男孩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一個漂亮而又迅猛的過肩摔瞬間將其扔到了丈外,男孩瞬間趴在地上哇哇亂叫起來。而他的兩個同夥頓時感覺情況不妙,轉身便要逃跑,卻被正巧趕過來的治安巡邏隊逮個正著。
“原來是葉警官啊。這些小家夥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鬧市區惹事。您沒事吧。”這時其中一名像是帶隊的警員迅速跑到了葉莉的身邊,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我沒事。可能他們是喝醉了吧。現在的孩子很容易衝動。”葉莉隻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像巡邏隊長想象的那樣會大發雷霆。
“要不,我開車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還要再逛一逛。你有公務在身,還是先忙吧。”說完,葉莉回過頭來,衝著男人做出一個嫵媚的笑臉。
男人看著葉莉遠去的背影,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顯然是被剛才的那個微笑給電到了。於是不由在心中感慨道‘吾能有此妻,今生足矣’。
“原來剛才那個女的是警察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是嘛。看樣在好像還是個當官的啊。”
一旁圍觀的人群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而葉莉並沒有在意。直到人群的散開,她都沒有回頭去看一眼…
吃過晚飯,阿哲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今天的電視上能廣播什麼令自己感興趣的新聞,於是將節目定格在了‘都市頻道’。因為阿哲並不是一個喜歡看電視的人。他總認為現在的那些所謂電視連續劇和娛樂節目既沒有什麼創新,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平時除了上上網,打打遊戲之外,就是喜歡讀一些有關曆史的書籍,從而導致了眼睛的視力急速下降。
電視上正在報道今天的都市新聞,阿哲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於他來說,現在新聞中所報道的酒駕事故與為了謀取暴利而進行化學加工的食用品事件已經屢見不鮮了。阿哲不想再看了,因為再這樣下去,恐怕連出行和每天的攝取食物都會成為縮短壽命的催化劑。而最令人感到氣憤的是,他居然在一則報紙上看到中國即將引進英國豬肉的新聞。這對他來說真是莫大的侮辱。雖然他並非一個對外來事物有抵觸情緒的人,可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此類事件的發生,他想每個人都不言而喻了吧。就是因為僥幸心理的不斷滋生與蔓延,才會致使造假行業的普遍與大眾化。所謂的和諧社會,到底要等到何時才能夠叫得那麼底氣十足?這在阿哲的心裏一直是一個疑問。
插播一段廣告之後的新聞繼續在眼前播放著,而發生在今天白天本市的一則消息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鬧市街區,美麗女警官臨危不懼,瞬間製服歹徒’的新聞映入了他的眼簾。阿哲感覺這個女警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會是誰呢?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張麵孔——葉莉?可是不對啊,葉莉不是短頭發啊。為了確認,於是阿哲急忙拿起了手中的電話。
“喂,葉警官嗎?最近好嗎?”無畏的開場白。
“喲,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什麼事,說吧。”電話那頭,天使般的優美嗓音又一次迷倒了他。
“你看今天的都市新聞了嗎?”
“沒有。怎麼了?”
“上麵說有一個女警在瞬間製服了歹徒。是你嗎?”
“哦,你是說今天早上的事啊。怎麼?居然上新聞了?”天使不以為然的說道。
“哎呀,還真是你啊。真是沒想到,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不禁身手好,居然還把頭發給剪短了。”
“有什麼不對嗎?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我隻是覺得以你的個性不可能會將風格改變的那麼誇張吧。”
“我的個性?你了解我嗎?”說完,那頭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好久不見了,最近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飯。”
“哦,這樣啊。改天吧,最近局裏很忙。有時間還是我約你吧。還有事嗎?”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拜拜。”
阿哲雖然有點戀戀不舍,可最後還是掛斷了電話。男人追求心愛的女人本是理所應當,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葉莉。個中緣由,可能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
張昊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街角剛剛開了一家名叫‘醉仙鴨’的小吃店。他知道妻子最愛吃烤鴨,於是走上前去買了一隻最大的。張昊吩咐店夥計將其包好,以他那矯健的步伐直徑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妻子很高興的接過張昊遞到手裏的美食,哼著小曲回到廚房進行處理。張昊很是欣慰。不錯,夫妻之間就是應該要相互理解,因為這是一個共同體。雖然並非血脈相連,但絕不輸給任何一種感情。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而恰恰是因為有了這座墳墓的存在,人們在會更加在乎它的價值。以愛情的死亡換來的親情,張昊覺得價值非比尋常。而這時,妻子已經將做好的飯菜端到了他的麵前。
“今天的工作怎麼樣?累不累?”妻子一邊往自己的碗裏夾菜,一邊關切的問道。
“還可以吧。最近發生的凶殺案總算是有些眉目了。相信過不了幾天這個案子就可以結束了。”張昊一邊吃著妻子夾到自己碗裏的菜,一邊回答。
“哦。那就好,總算可以休息幾天了。你最近天天在局裏加班,人都瘦了。”
“啊?是嗎?”張昊突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感覺自己最近的確瘦了。
“你好像有心事。”
“是啊。你還記得我說的那個老上司的兒子嗎?就是那個叫崔哲的小子。”
“記得啊。長著一張娃娃臉,他怎麼了?”妻子放下手中的筷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真沒想到啊。那小子居然也想走後門。他的一個同學的親戚從小就喜歡警察,這不剛剛畢業從學校出來,臨時找不到工作。所以他就問我這邊缺不缺人,想通過我幫忙給他安排一下。”
“這有什麼不妥嗎?現在警察局不是有很多臨時工嗎?”
“話是這麼說,可我最近這麼忙,哪有功夫去管這事。”說完,張昊看著妻子歎了口氣。
“那就等過了這幾天唄。你也是,總是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職業病。”說完,妻子沒有再理會他,隻是自顧自的將頭埋到了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