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哭

我說是柳自生,主要還是這件事情不歸我管,而且天黑了,萬一在湖裏的厲鬼出來了,我一個人也對付不了。

我跑回下村,回到了萬生家裏,院子點著蠟燭,我發現還有不少人正在院子裏吃飯。

秋玲一個人站在棺材前,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或許是對她表妹的掛念吧!

柳自生發現我回來,走到我麵前問道:“找到李盛了嗎?”

我搖搖頭說:“還沒有找到,不過湖邊那裏怪怪的。”

柳自生嚇了一跳,瞪著大眼睛嚷道:“你去後山的湖了?”

他嚷完就後悔了,因為聲音太大了,萬一被村子裏的人知道,他們肯定會害怕。

因為那裏已經被村子認為是擁有詛咒的地方了,去那個湖裏的人,都是身負詛咒的人,活不了幾天了。

這種謠言也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現在村子裏的人全都相信了。

如果被他們知道,免不了出現一些事情,我聽完,心裏話,又不是我嚷出來的,好在這裏比較亂,柳自生的話很快就被蓋過去了。

我說:“現在該怎麼辦?找不到李盛,他父親的屍體……”

柳自生說:“不用擔心,我已經把李叔的屍體交給村長了,他會處理的,靈棚已經搭好了。”

村子裏一下子出現兩個人去世,這在以前,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村子裏的人都在討論,最近不太吉利。

晚上人走光了,他們明天還會過來幫忙出殯,我負責最後一晚上的守夜,一晚上一百塊錢,萬生的家裏還可以,一百塊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他還說,過幾天再弄幾隻小豬,等到過年的時候賣出去,能賺不少錢。

而且秋玲快要生了,他也不打算去城裏打工了。

我是不知道城裏究竟有多好,所有人都想要去城裏。

晚上守靈的時候,天氣要比前兩天冷很多,我隻能依靠火盆裏的火來取暖。

一直到深夜,我仿佛聽到了院子外麵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對話的聲音。

我心裏想著,這大深夜的,究竟是誰在外麵亂跑呢!

我回頭看了一眼,總感覺這晚上的時間,隻有李盛一個人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外麵的就是李盛?

我心裏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起身決定去看看,反正他們都睡了,也沒有人知道我跑出去了。

我走出院子,在月光下,我看到了那個人影,是個男人,也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李盛。

我直接奔他走了過去,想問問,這一天的時間,他究竟去哪裏了?

我還沒接近他,就感覺到周圍有一股陰氣,這種感覺很熟悉,如果接觸的多了,誰都可以感覺到。

我趕緊躲在一戶人家的院子旁邊,遮蓋住自己的身子。

我緊盯著李盛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他身後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是從他背後裏冒出來的,是那個女鬼,秋燕梅。

我皺了皺眉,感覺不寒而栗,心裏想著,他果然沒有逃過秋燕梅的糾纏。

我並沒有打擾他們兩個,而是跟在他們身後,一人一鬼,手拉著手走,一直走到他家的院子門口,一人一鬼停了下來。

我也躲在角落裏,想看看這秋燕梅他們到底要說些什麼;

湊近一點,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秋燕梅說:“李盛,我無法忘記你,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全部。”

“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

李盛在這時抱住了她,不再像當時那樣畏畏縮縮的,他哽咽的說:“我也喜歡你,不想跟你離開。”

倆人緊緊相擁,如果是在白天,看著應該很好,不過這大深夜的,他抱著一個女鬼,總感覺十分詭異。

而且秋燕梅身上還濕噠噠的,臉色十分蒼白,跟一張白紙一樣,在這深夜中,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一人一鬼手拉著手走進屋子裏,我看他們將門關上,我也跟著走了進去。

當我通過窗邊的玻璃,往裏麵看時,眼前的一幕,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李盛在炕上,抱著一個人骨,顯得十分開心。

我在院子外麵都可以聽到他的笑聲,那人骨,還有女人的頭發。

我隻感覺頭皮發麻,小心的退出院子,並沒有驚動他們,如今李盛已經回來了,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裏,隻要明天出殯完找他就可以了。

我回到萬生的家裏,繼續為秋燕梅守靈,她的鬼魂,肯定會一直纏著萬生。

我心裏總有一種不想繼續為她守靈的念頭。

到了白天,我看到萬生走了出來,他拿著一個臉盆,將水潑在地上,讓我進屋子裏。

最後一天的守靈已經結束了,他將錢遞給我,這次給了我兩百,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一百就夠了,一開始就說了,這一百,叔你拿回去吧!”

誰知萬生欲言又止的說:“今天還要麻煩你一件事情……”

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麼事情?”

隻見柳自生走出屋子裏說:“哭喪,秋燕梅是冤死的,所以需要有人哭喪給她送行,減輕她心中的痛苦,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有人掛念著她。”

我聽完,露出一臉愁容,哭喪,這種事情我根本沒有做過,喪倒是很簡單,這哭,對我來說真的太難了,又沒有遇到痛苦的事情,平常怎麼哭的出來呢!

柳自生也看出了我的擔憂,開口說:“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教你的,而且哭喪的人,不隻是你一個人。”

我聽到他這麼說,心裏放心了不少。

到了中午,我穿上了喪服,旁邊還有孩子跟我一樣,還有一個我熟悉的人,當初抬棺材的老頭。

他穿著喪服,也是來哭喪的。

柳自生將我們帶到棺材前,讓我們跪著,他一聲令下,那幾個孩子都哇哇大哭起來……

尤其是那個抬棺材的老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好像家裏真的有人死了一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時不時的拍下大腿,喊道:“我地天耶,你咋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們可怎麼辦啊!”

我當時都看蒙了,不光是我,旁邊圍觀的村民,全都一臉肯定與佩服的眼神,萬生與秋玲更是被他所渲染,眼睛紅紅的。

柳自生走到身後,跟我說:“哭啊,你倒是哭啊!”

我醞釀了一下,剛要出聲,就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