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急忙竄了出去。
林焚影小臉蒼白,一隻手指著美美的房間,“美美姐姐……她……”
我急忙衝了上去,推開了房門,看到美美臉色蒼白,嘴角可出了一口鮮血。
“怎麼回事?”我吃了一驚。
二鍋頭搖了搖頭,歎氣的說:“命燈沒了,身子自然是差,一般的妖邪都會上身……”
“你說這裏有妖邪?”我向著周圍一掃,眼神暴戾。
“這裏是醫院,慘死的人太多了,隨便都可能會遇到一些髒東西,這不足奇怪!”二鍋頭說了一句,抬起頭看著我,說:“她在這裏很危險,對那些髒東西來說,就是一個致命的誘惑!需要盡快的離開這裏,還有……”
我盯著二鍋頭,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二鍋頭說:“還有就是,命燈如果長時間熄滅的話,她會神誌不清……”
“別說了!”我立即揮了揮手。
二鍋頭沉默了片刻,轉身走到了一旁。
我兩隻手抱住了美美,看著她有些無辜的眼神,勉強的和她一笑,“走,咱們離開這,有許晨哥在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出現任何問題!”
美美輕輕的答應了一聲,手指抓著我的手臂,也更緊了一些。
在這個世界上,我可能是她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夠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危險,哪怕是一絲都不行。
出了病房,我的腳步頓時有些虛浮。
馬德福撇了撇嘴,“自己身子弱,還在這裏強撐著……”
我一咬牙,抱住了美美,就向著電梯走去。
離開了醫院,我沒有去馬家,而是去了馬德福的一品齋。畢竟這裏相比馬家來說,我還算是熟悉一些。
美美被我安置好,一雙眼睛望著我,有些可憐。
“許晨哥,美美會死麼?”美美看著我,輕顫著嘴唇的問。
“不會!有許晨哥在,美美絕對不會出事!”我俯下了身子,輕吻著她的額頭。
我記得當初在青雲鄉的時候,我也這樣做過,隻是當時我的心,更加的純粹。
仿佛一切重新開始,但我卻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沉澱了下來。無論我對美美的感情,還是對堂口的恨意。
看著美美睡得熟了,發現她那睫毛微顫,好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隨時都有可能被嚇醒。
我的心裏一陣的自責,這個女孩子經受了太多,也為我付出了太多。
出了房間,我輕輕的帶好了房門,二鍋頭有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疑惑,順著二鍋頭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廳堂裏麵坐著一個人。
一副大框眼鏡,加上滿臉的胡渣子。
李飛!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走到了李飛對麵坐下。
芸芸站在了李飛的身後,臉上帶著麵紗,但是她姣好的身材,卻無法遮擋。
“你……”我遲疑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飛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卻笑了笑,笑容中有些無奈。、
“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對!”李飛低著頭,臉上有些落寞。
我笑了笑,說:“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需要再提了!更何況當初在青雲鄉,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當時也逃不出來!”
“就算是沒有我,你應該也不會遇到危險!”李飛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二鍋頭。
二鍋頭沒有說話,隻是傾聽。
我仿佛覺得我們三個之間,有一堵無形的牆,一直將我們的內心世界,格擋在外麵。誰也無法接觸到誰,誰也無法看到誰。
“當年我因為村子裏的一點事情,所以認識了芸芸,然後去了青雲鄉。我也沒想到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青雲鄉裏的人對我說,隻要拉著你進了青雲鄉,芸芸就會變成人……”李飛沉默了片刻,苦笑著開口。
我知道芸芸現在算是覓食者,覓食者不是人,也不是鬼,說白了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但卻有著自己稀少的思想。
“如果你覺得我對不起你的話,就捶我幾拳,我絕對不會多說什麼!”李飛說。
我搖了搖頭,仍舊沒有開口。我早就不怨他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是沒有李飛的話,我早晚也會去青雲鄉。我覺得青雲鄉,就好像是籠罩在我身上的陰雲,一時半會兒的無法化開。
“芸芸需要還魂水,但這還魂水隻有堂口的人才有!當年我在大學期間去了西蜀,卻隻是偶爾聽到了一些西蜀的傳聞。據說那裏曾經生長過還魂草,可以代替還魂水,但我一直沒有找到……”李飛歎了口氣。
我看了一眼芸芸,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是啊!任何人都這麼說!但真正做的時候,才知道有多艱難!大學的那幾年,我一直在西蜀浪蕩,卻一直沒有發現!”李飛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我知道李飛的性子,絕對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但能夠將他逼迫成這樣,看來這還魂草的確很稀有。現在不止是芸芸需要還魂草,甚至連美美都需要。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我問他。
“去西蜀!我這次過來,也是想要和你道別,這次去西蜀如果找不到還魂草的話,我絕對不會回來!”李飛堅定的說。
我點頭,知道他這話絕對是真的。西蜀距離郢州太遠,那裏的風土人情,民鄉民俗,都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這次去的話,恐怕也不會那麼順利。
“我知道美美也需要,她的命燈熄滅了兩盞,和當初芸芸的幾乎一模一樣!青雲鄉的女人一旦逃出來,似乎都會伴隨著命燈熄滅!我當初害怕芸芸出現意外,才又回到了青雲鄉,她也成了覓食者!”李飛站起了身子,有些凝重的看著我:“那青雲鄉雖然破滅了,但裏麵埋藏著太多的秘密,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挖掘的!”
“我知道!”我沉聲說。青雲鄉看似破滅,被大火焚燒,但美美和芸芸的狀況,恐怕還是和那個村子有關。
“我走了!”李飛說了一句,轉身出了一品齋。
芸芸跟著,兩人仿佛眷侶一樣,但卻讓人真正的心酸。李飛雖然其貌不揚,但卻是個癡情的人,芸芸對他來說,很可能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兩人雖然朝夕相處,但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送走了李飛,我在門口站了很久,一直看著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才轉身回到了一品齋。、
林焚影的眼圈還是紅紅的,我哄了她半天,又看了看美美,然後回到房間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身子骨還是有些酸痛,但卻好了很多。我洗漱的時候,背對著鏡子照了照,身後果然有六個血色的手印。
祝熙諾不是開玩笑的,再有三次的話,恐怕我真的要死。
吃過了早飯,我陪著美美聊了半天,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我才真的覺得開心。
假如能夠一直這樣下去,那該有多好?
我心裏麵這麼想著,但也知道,這不過是曇花一現,眨眼之間就會消散。美美的命燈熄滅了兩盞,能夠保持半年的神智,已經算是最多的估算。我身上帶著祝熙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反咬我一口。命在旦夕,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們兩個。
哄著美美睡了過去,我撥通的家裏的電話。
電話裏麵,我知道家裏一直不錯,靈湖村已經重建,而且周圍鄰居和石村長,都幫了不少忙。我媽的口氣還有些埋怨,說是背著我已經和二鍋頭領了證,二鍋頭現在算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
我有些無語,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一直沒有回去探望她老人家,我心裏也過意不去,索性沒有計較。
我問了問老爸最近有沒有消息,我媽卻歎了口氣的和我說,我爸早就沒有了訊息,他做的事情太神秘,我媽也懶得去理會。
我有些無奈,最後問她:“媽,我出生的時候,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麼?”
我媽愣住了,問我:“你咋知道的?”
我說:“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我媽歎了口氣,說道:“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你還沒有足月呢,距離預產期還有二十多天,而你卻出生了……”
我心底一沉,覺得這件事情裏麵有些蹊蹺。沒到預產期就出生,莫非是早產兒?
“當時接生的大夫也說了,你這個問題有些奇怪!”我媽沉吟道:“當時你也知道,你和許嶽是雙胞胎,你爸平時也非常注重我的身體,絕對不會出現類似早產之類的情況……”
“那有沒有可能是助產藥的關係?”我詢問道,因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好像至關重要。
“當初你爸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的飲食也很注意,都是你親生奶奶接管的,不可能出現助產藥的事。”我媽和我說,“不過有件事情,倒是挺怪異的,你爸當初也這麼說……”
“什麼事情?”我心裏麵好像漏了一拍,急忙的問,好像抓住了某些關鍵的東西。